葉茗杳這兩天看的最多的,都是握筆,毛筆被捏在手心,造成字體大開大合,寫不了正楷。
多天觀察,只覺得廢紙。
她寫字習慣性用指尖捏筆,以前為了鍛鍊耐心,練過毛筆字,不好看也不難看。
但是字體肯定是不一樣的,字體不一樣,那麼字的模樣就變了。
小果坐在一邊撐著頭,看著姑娘挺直著背,用羽毛尖寫字,字很小。
小果覺得姑娘的字很怪,卻又很漂亮,還是能認出來,但是有些不太相同,需要對照才能認出來。
葉茗杳看她無聊,指了指旁邊放著的尾羽,說道:「你也寫吧。」
小果眼睛一亮,坐在了姑娘對面,拿起羽毛,學著姑娘的模樣。
兩人在房間,燭火照亮下,伴隨著歌聲認真模仿著每一個字。
沒寫多久葉茗杳就放下了羽毛。
不能熬夜,不能在黑夜看書,廢眼睛,會近視,早睡早起身體才會健康,抵抗力好。
古代醫學不發達,一切為了美麗,練好瑜伽,不能讓自己發胖。
小果離開時,還帶著意猶未盡。
第二天葉茗杳早起,小果送來早點。
吃完兩人坐在了街道方向的窗口,半開著窗戶,兩人在小茶桌上,再次一人一邊,一筆一划勾勒。
此時街道空無一人,不知隔了幾條街的位置,傳來熱鬧聲,隱隱約約能聽清是叫賣聲。
兩人正寫著,一個小轎子停在樓下,兩人本來沒有在意,卻聽見小聲的啜泣聲。
小果微微起身,伸頭看去,然後又起身開門出去,很快又回來了。
葉茗杳聽見了,身形未動,眼睛看著手下書寫的字,低著頭問道:「誰?」
下轎子的人很快被領了進去,她並沒有注意看,主要是她並不是認識青樓里的人。
小果坐下,知道姑娘沒下過樓,也沒跟其他姑娘接觸過,不知道也很正常,所以介紹道:「被家人從小賣進雅香院,清倌,賣藝不賣身的月姑娘。」
葉茗杳依舊沒有停筆,問道:「她怎麼了?」
小果大概講述了,了解到的一手情報:「月姑娘以為是被贖身,被情郎騙了,只是被情郎點去獻了出去,高高興興去,被騙了銀子,兩日才被送回來了,本來點也只是獻才藝,結果失身回來的。」
青樓的女子這樣單純?葉茗杳停下筆,疑惑道:「她沒有找老闆娘確認一下?」
「老闆娘被耽擱了,被鑽了空子,也不好去要人,只能上門提了一下,對方不放人,無法改變定局,這就是命。」小果條理清晰,似乎已經看多了,沒有多少感覺。
「下面在做什麼?」葉茗杳再次聽見下面響起吵鬧聲。
小果又去看了一眼,很快又回來道:「月姑娘被安慰著,然後想尋死,被其她姑娘拉住了。」
葉茗杳無語:「……」
厲害,到底誰在安慰?兩句話把人送走。
不過那也是先前,現在又在吵鬧著什麼。
小果也想知道,似乎生了八卦的心,再次起身,出了門。
葉茗杳也起身,已經沒心情練字,正好已經練了一段時間,就當中場休息。
此時雅香院的姑娘們已經被吵醒,少數在樓下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著,多數在各自的樓層看著,有的回去繼續補眠。
還有幾位沒離開的常客,看了兩眼,被姑娘拉回了房間。
一樓包房,大門因為人多而打開著。
一群人中間的女孩清純可愛,小小一隻,葉茗杳記得她,跳舞很歡快的小姑娘,有一對可愛的酒窩,在台上就像一隻快樂的小麻雀。
此時小麻雀像被淋了雨,靈氣被抽去,失去了生機。
額頭還有血跡,證明真尋了,沒死成。
她身邊有著老闆娘細心的安慰,可惜顯然沒有用。
看來撞的那麼一下,也沒有讓對方放棄死志。
保持著希望的人,希望不止破滅還墜入黑暗,放現代也沒有幾個能承受住。
何況這是古代,女子生存更加艱難,也更加不想通尋死,畢竟能到這裡,也沒有親情了。
生命無足輕重,沒有牽絆,這個世界便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葉茗杳慢悠悠往樓下而去。
小果眨巴眨巴眼睛,她確定姑娘要管,正準備追上去,就聽姑娘吩咐道:「把鏡台上的箱子拿下來。」
葉茗杳走了下去,周圍人已經散去大半,離得近,她看見坐在椅子上的女孩,眼裡沒有光,眼神呆滯。
老闆娘看見了葉茗杳,眼裡帶著疑惑,疑惑她為什麼下樓。
葉茗杳靠近俯身,小聲的在月姑娘耳邊,說了長長的一句話。
聲音就像充滿魔力,注入月姑娘的身體。
就在此時小果抱著木箱過來,木箱已經打開,為姑娘掏錢做準備。
結果小果沒想到的事發生了。
葉茗杳接過箱子,打開箱子沒看一眼,沒有留戀的直接塞進月姑娘的懷裡,道:「小酒窩,送你了。」
借花獻佛,實則這些東西她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