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半山別墅。【,無錯章節閱讀】
池野是個愛玩的性子。
哪怕他現在已經快三十,但男人只要不成家,那基本還是少年。
所以正常情況下,他身邊最不會缺的就是狐朋狗友。
「這棋下的,輸了。」
池野不高興地撿起黑子。
坐他對面的男人微微一笑,滿室生光,「其實還有翻盤的餘地。」
「算了,跟你下,怎麼都是死。」池野非常有自知之明,「我就不垂死掙扎了。」
「傅二爺的棋藝確實好,聽說是國手親自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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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門弟子呢,棋藝當然不是我們這等俗人能比的,也就池爺能過上幾招。」
「傅二爺棋下這麼好,難怪生意也做得好。」
周圍一堆人見縫插針的奉承。
畢竟是帝都那邊難得一見的大佬,好不容易過來,當然要混個臉熟。
傅予川淡笑著開始一盤新局,池野依舊執黑子。
不過,此番還未落,外面就熱鬧起來。
聲音傳到裡間,池野不耐煩地吼,「嘰嘰喳喳的,能不能滾進來說話。」
那群人麻溜進來,語速飛快地把謝家的鬧劇當笑話講給兩位大佬聽。
池野對謝良哲沒什麼感覺,只記得他很髒。
至於謝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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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看著還挺正常啊,怎麼就那麼瘋呢。」
大家眾說紛紜,池野聽的腦袋大,趕緊抬手,「行了,小溫什麼反應?」
這才是他關心的。
郁溫禮把溫停雪寶貝的跟眼珠子似的。
冷不丁受這麼大委屈,他能忍?
池野想看戲,奈何戲還沒開鑼呢。
「這……沒聽說啊。」
其他人面面相覷,也是給不出答案。
池野白眼,「要你們何用,繼續盯著。」
抬手落子時,頓了頓,補充,「還有我家那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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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聽到動靜上樓時,謝錦意已經只剩半口氣。
眼白都在外面翻著,瞧著很是嚇人。
「老子掐死你!我要早知道有今天,當初就該直接把你摔死!
「賠錢貨,老子養你那麼久,一點用都沒有,還給老子惹這麼大麻煩!」
謝良哲完全處在崩潰邊緣。
根本沒注意到謝錦意的不對勁,一心只想掐死她。
「你瘋了?!」
謝夫人飛奔過去,厲聲尖叫。
「她再不是那也是你女兒,你難道還要因為她坐牢嗎?!」
她一邊用力扯,一邊用指甲劃他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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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哪方面原因,謝良哲驟然鬆手。
謝錦意跌坐在地,瘋狂咳嗽,恨不能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整個人相當狼狽,但她的長相氣質,偏偏越悽慘越美。
尤其頭髮凌亂,臉頰帶傷時,破碎感簡直直戳人心。
任何男人都招架不住。
謝良哲恢復理智地眯了眯眼,「你要是還想活,就好好把這件事處理好。
「到時候我在帝都找戶豪門把你嫁了,也算是養而有用。」
謝錦意摸著疼到不行的嗓子咳嗽,壓根沒搭理他。
謝夫人倒是忙不迭點頭,「你放心,我肯定把她培養的好好的,絕不再讓她惹事。」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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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良哲甩下一聲冷笑,頭也不回的離開。
臨出門前,他接到一通電話,來自帝都的。
「誰啊?」
很不耐煩的語氣。
對方笑笑,「謝先生您好,我是傅二爺的特助,蔣安。」
傅二爺?
帝都傅家?!
謝良哲瞬間掛上諂媚的笑,「原來是蔣特助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剛剛……」
「你說你,沒事兒跟你爸鬧什麼脾氣?你還指望著他吃飯呢!」
謝夫人不高興的數落,謝錦意抬著紅彤彤的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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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如果不是嗓子難受地說不出話。
她肯定會問問她:身為母親,怎麼就不問一句,她疼不疼?
謝夫人亂七八糟又說許多,卻沒一句關心。
謝錦意失望地站起身,甩門,鎖門。
無論謝夫人怎麼在外面罵她她只當沒聽見。
不知過去多久,周圍終於恢復安靜。
謝錦意嗓子好受點,從抽屜里拿盒煙,坐飄窗上慢慢抽。
腿邊的平板正在播放動漫,聲音不算很大,顯得房間格外靜。
謝錦意姿態嫻熟地吐著煙圈,脖子上的勒痕已經開始泛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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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完全不在乎,只是一根煙接著一根煙地抽。
其實,醫護室求她那天,她有想過收手的。
偏偏那時候,她沒看清自己的心,以為自己喜歡郁溫禮。
所以,見不得郁溫禮給她買衛生巾。
正好執念作祟,她沒忍住,再次出手。
如果有重來的機會,她寧願沒有小吃街那件事,如此便不會折顆心進去。
最後一支煙抽完,謝錦意望著漆黑無比的夜色空洞地眨眨眼。
她十八歲生日,過的糟透了。
許久後,她搓搓指尖,從口袋裡拿出溫停雪送的那條手鍊。
以及她親自去求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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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給她求平安符。
而她卻在生日當天,把她弄丟了……
謝錦意自嘲地笑一聲,準備關平板去洗澡。
然而,抬手的瞬間,裡面流出一句話:
「你遇見一個人,犯了一個錯,你想彌補想還清,到最後才發現你根本無力回天……」
是啊。
根本就無力回天。
從尚子騫出現那刻起,她就知道她完了。
她的世界,又只剩她一個人了。
其實她不是沒想過解釋,但有些事情不是解釋就能彌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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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何必兩個人痛苦?
她這輩子痛苦慣了,再多一點也無所謂,她好好的就行。
謝錦意捧著手鍊和平安符,在動漫的渲染下,哭的無聲無息,又肝腸寸斷。
她這輩子唯一的朋友,走散在她十八歲生日當天。
——「我不怕,我就怕連累你。」
——「會過去的,一切都會過去,都會好起來的,我陪著你等天亮。」
可惜,她等不到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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