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寧昭的處置結果,楊宏成自然不滿。
但他已經把太后給氣暈了,本就不占理兒,若是再在寧昭面前裝瘋賣傻,恐怕真的會同寧昭所說的那樣,明天他就要被前朝的口水給淹死。
於是,楊宏成只得不情不願地同楊迎秋道歉。
楊迎秋冷笑:「陛下可沒說只讓你跟我一個人道歉。」
楊宏成簡直要氣得噴出火來——他如今身份比往日更加貴重,可竟落到了給一個婢女道歉的境地!
如此狼狽,他怎能不記仇?!
但他多少也有些腦子,知道此時不能直接將怒火發泄出來;況且,他為人好色,最是知道怎麼做姿態來哄女孩子。
於是,楊宏成當即同丹梅做了一個揖,笑道:「給丹梅姑娘道個不是。今日是我言語孟浪了,讓姑娘誤會了。」
表面上雖是道歉,卻又將鍋全都甩給了丹梅。
丹梅自是不敢說什麼,楊迎秋卻如何能忍?當即便柳眉一豎,又要發作。
「陛下面前,你還敢動手不成!」楊宏成深知,楊迎秋身上是有幾分功夫的,她又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個性,若是當真想要揍他,恐怕還真的不怕在陛下面前失儀,於是當即就跳了腳。
楊迎秋只不過是揚了揚手嚇唬他,沒想到還真的嚇唬到了。🍩💋 ➅➈SħǗЖ.𝓬𝓞ϻ 🐟☠
一個窩囊慫貨!
欺軟怕硬的玩意兒!
楊迎秋似笑非笑地收回手,順手拂了一下耳邊的頭髮,一臉無辜道:「陳公子說什麼呢?臣女豈是那種不懂禮數的人?」
楊宏成:「……」
楊宏成一口老血差點兒噴了出來。
他倒是想跟楊迎秋再爭辯幾句,寧昭已經陰沉著臉開了口:「還不快跟朕去看看母后!」
一個「孝」字大過天。
即使是楊宏成這個浪子,也不得不被這個字給壓趴下。
楊宏成應聲,含恨瞪了楊迎秋一眼,氣鼓鼓地離開。
楊宏成前腳走,後腳,秦惜時便吩咐長芳去隔壁把太醫們請過來給二位姑娘看看。
楊迎秋大大咧咧道:「給丹梅看看就好,我用不上。」
她又端詳了丹梅的傷勢,不由地氣道:「這楊……陳公子下手可真夠黒的!」
丹梅如今大半張臉都腫了起來,甚至連左眼都有些睜不開了。
秦惜時一邊嘆息,一邊讚賞地看向丹梅:「你忠心護主,勇氣可嘉,倒真是個難得的。」
丹梅急忙要跪謝,卻被秦惜時直接抬手叫了免禮,正好太醫來了,立馬上前來給二人請脈。6⃞ 9⃞ s⃞ h⃞ u⃞ x⃞ .⃞ c⃞ o⃞ m⃞
「我真不用!」楊迎秋只覺得怪怪的。
「還是看看吧,」秦惜時卻是一臉關切,「若是你被陳公子氣出了什麼好歹來,本宮可要去母后面前給你討個說法了。」
楊迎秋一聽——嘿,看來這皇后娘娘對楊宏成也頗為不滿吶——想也正常。來了這麼一個憨貨天天氣自己的夫君,做妻子的,哪裡會不生氣?
這不是現成的坑楊宏成的機會?
即使太后溺愛楊宏成不會罰他,但多少也會在面上說教幾句來裝裝樣子。
這自然是不痛不癢的。
但能叫楊宏成不痛快啊!
楊宏成不痛快,她就很痛快,相信皇后娘娘也會很痛快!
這個皇后娘的脾氣,倒是很合她的胃口!
楊迎秋不再推辭,立馬在章全面前坐下了,給秦惜時了一個「你放心」的眼神。
秦惜時也一臉嚴肅地同她點了點頭。
「郡主倒是沒什麼大礙。」章全道。
「是嗎?!」秦惜時和楊迎秋的聲音同時在他的頭頂上傳來。
章全:「……」
威脅的意味撲面而來,章全壓力山大。
於是章全又將那一番「動氣傷身」的理論說了一遍,又給楊迎秋開了個藥方。
楊迎秋滿意了。
秦惜時卻是不滿意。
她要章全過來給楊迎秋看診,可不是為了這個——楊迎秋之前那一番話,明顯不對勁兒;她不相信,章全竟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只是……
楊迎秋嘆息道:「都是本宮沒有把清寧妹妹照顧好。這樣吧,清寧妹妹且先在宮裡小住兩日,休養好了再回府去。」
「啊?」楊迎秋卻沒想著多在宮裡呆著,一邊就要拒絕。
秦惜時哪裡能讓她拒絕,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嘆道:「好妹妹,你就別推辭了;你若是受了氣回去,倒是叫母后面上也不好看,這其中有什麼誤會,解開了才好。」
這話落在楊迎秋的耳朵里,翻譯過來那就是——好妹妹,你可別走,走了誰跟我一起氣那對母子倆呢?
氣人的事兒,楊迎秋擅長。
且她看秦惜時剛好有幾分順眼,看楊宏成,剛好又有很多不順眼!
於是,楊迎秋猶豫了片刻,倒也答應了。
丹梅臉上受了傷,久香帶著她下去敷藥;楊迎秋既然同意了要留在宮裡,但她又是個不願意安安靜靜待著的性子,秦惜時自然要陪著她到處走走。
而太后寢殿中,悠悠醒轉的太后,一睜眼,見著的便是一對好大兒齊刷刷地守在她床榻前。
「母后醒了。」寧昭上前道。
太后一看楊宏成神色鬱郁,便又急了:「方才那些事……」
「母后放心,」寧昭嘆了口氣,「朕知道母后疼惜皇弟,無論如何也不會重罰他的;只是什麼都不罰又不像話,所以朕就罰他這幾日哪裡都不准去,好好地待在慈寧宮裡陪母后。」
太后略微一想,便知道寧昭罰了什麼,不由地面容緩和了下來。
「清寧那個丫頭……」太后總覺得,楊迎秋不是個輕易能善罷甘休的主兒。
「小姑娘愛的無非就是那些東西,」寧昭輕描淡寫道,「叫皇后陪她多選幾樣,開心了,自然什麼都好了。」
「你到底是個妥帖的孩子。」太后由衷地嘆了口氣,看向楊宏成的目光有幾分晦暗,「你要多聽陛下的話。等到哀家百年以後,唯有你們兄弟才是至親。」
「母后好端端地說這些做什麼?」寧昭嘆息,「太醫說了,母后的身體康健著呢。」
「你們啊,還年輕,不懂老人家的心思。」太后搖了搖頭。
她這般以退為進,倒是給寧昭了一個理由再召太醫過去:「往日裡是朕疏忽了。母后放心,母后的身體,以後朕會親自過問太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