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澤宮裡暖香撲面,曲妙坐在殿內,手中拿著一個小銀火鉗,在輕輕撥弄著眼前的炭火。☠🐲 💝🐻
她一向喜歡富麗妝扮,今日雖不曾外出,卻依舊打扮得華貴。
她今日梳了略顯慵懶的墮馬髻,卻飾以極為華麗的五鳳朝陽掛珠花釵,釵頂金鳳栩栩如生,朝著中間一顆拇指大小的血紅寶石做展翅而飛的樣子,一旁又有精緻玉片團成花朵的形狀做配飾,下垂的珠玉串飾隨著她的動作搖搖晃晃,似乎要搖曳到人的心裡去。
正紅色纏枝蓮蝶戀花嬉春鑲紫貂毛短襖富貴逼人,下襯紅色燙邊裙擺繡祥雲紋樣曳地長裙,腰間環佩叮噹,項間瓔珞華麗奪目。
因著她挨著炭盆撥弄炭火,熏人的暖意又在她白皙的臉頰多添幾分紅暈,讓她顯得越發如同冬日裡的一朵盛開的玫瑰花,嬌艷欲滴。
楊宏成一進殿內,見著這般的曲妙,簡直立馬看直了眼。
「璽公子來了。」思圓行了個禮道。
曲妙這才如同從晃神中被喚醒了一般,放下了手中的小鉗,笑著看向楊宏成:「近日雪下得這麼大,陳公子仍是每日去太后宮中請安,可見公子孝心。」
「這都是為人子應該做的。💘☜ 6➈รђᑌ𝔁.ᑕⓞ𝐦 🐨🐤」楊宏成一聽曲妙跟他提這些,立馬自吹自擂了起來,「我這個人,別的優點也沒什麼,但為人是極為和善的。」
「公子太過謙虛了。」曲妙掩唇一笑。
她自上而下地瞟了楊宏成一眼,眼神纏綿繾綣,雖還未說話,楊宏成見她這眼神,身子先酥了一半。
「這冰天雪地的,公子凍壞了吧?」曲妙看向思圓,嗔怪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沒眼力勁兒了?公子凍成這樣,你也不送個手爐。」
她一邊說著,一邊遞了手中的百合花紋樣的掐絲鎏金手爐給思圓,吩咐道:「給公子送去。」
楊宏成笑著接過,手爐的溫度剛剛好,可楊宏成仿佛察覺到了曲妙殘留在上面的體香,頓覺渾身都被點燃了。
他下意識地輕嗅了一下那手爐,笑道:「多謝貴妃娘娘了。」
曲妙含笑地望著他。
楊宏成恍然大悟,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又笑:「多謝皇嫂。」
曲妙靜靜地瞧著他,卻也不怎麼說話。
在行宮裡時,楊宏成便對雲予微心生覬覦之心,否則也不會將曲妙這樣搜羅到自己那裡。
可在行宮時,雲予微的性子是何等情形,怎麼可能過了這麼一段時間,就性情大變到如此地步呢?
她這般行為,在楊宏成看來,一舉一動無不是在刻意勾引。🍫🍫 ❻9şђù𝐱.ς𝓸Μ 🐍🎉
良貴妃怎麼會突然成了這個性子?
楊宏成心癢難耐,只覺得渾身有上百隻螞蟻在啃噬著自己的血肉,讓他坐臥難安,心旌搖曳。
「皇嫂……」一時之間,楊宏成有些意亂情迷,竟是不顧思圓在場,便開口想說些什麼逾越的話。
曲妙自然也不是傻子——她雖然年少清苦,沒見過太多的市面,卻也知道,男人最愛些什麼東西——當然,寧昭這種奇葩的除外。
若是連楊宏成此時心意都看不出來,那今日她這一番功夫豈不是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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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楊宏成果然上鉤,她卻又矜持一笑:「公子進宮來是為著給太后娘娘請安的,若是在本宮這裡耽擱了,恐怕太后娘娘會生氣的。」
「怎麼會?」楊宏成笑道,「母后最是慈愛,定不會追究這些小事。」
曲妙卻只是彎唇笑道:「公子一向最是孝順的。」
楊宏成見她這般,便知這女子是在有意吊著自己。
倒是更有些滋味了。
楊宏成笑著起身,也不再死皮賴臉地留在這裡,卻是從善如流,起身朝外走去。
曲妙見他如此堅決,心中倒生出了幾分不確定。
正心中有些不安時,楊宏成卻突然回頭,露出手中的手爐同她晃了晃:「多謝皇嫂的手爐。」
曲妙登時便笑了起來。
美人一笑,恰如鮮花綻放,尤其是在這寒冷冬日裡,越發顯得可貴。
楊宏成頓時心情大好,對萬如意也和顏悅色了起來:「走走走,趕緊去給母后請安去,母后可該等急了。」
萬如意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懂事給感動得熱淚盈眶,自然是急忙伺候著他離去。
一直站在不遠處檐下的白芷,卻是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緊抿著雙唇,一言不發。
「白芷還在外面站著呢?」曲妙懶洋洋地問道,「叫她進來。」
思圓應了一聲,不情不願地去叫白芷:「娘娘找你。」
白芷在外面站了半晌,也沒有加一件衣裳,早就叫寒風給吹透了,整個人宛若掉進了冰窖里,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涼的。
大約是太冷了,她的心都要麻木了。
「娘娘。」她低聲喚道,保持著屈膝行禮的姿勢,一直未曾抬頭。
曲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你一直跟著本宮,自是知道本宮為人。陳公子突然闖過來,本宮不想辦法打發他,難道任由著你在外面同他起了衝突嗎?」
「他可是太后娘娘的親生血脈,連陛下都對他多有寬宥,你是有多少條命,同他起衝突?」曲妙嘆息了一聲,「本宮關愛你之心,你竟是半點兒不領情。」
「奴婢不敢不領情。」白芷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眼淚終於滾落了下來,「奴婢只是恨自己不好,不能保護娘娘。」
曲妙定定地看著白芷,只見這個姑娘倒是哭得真心實意。
雲予微有個忠心的好丫鬟,可惜,太忠心了。
曲妙伸手親自扶起了白芷,嘆道:「你可真是個傻丫頭。」
「如今,我們鳳澤宮勢微,」她面上閃過些許憂傷,「又有誰拿正眼看我們呢?皇后娘娘又不肯為本宮主持公道。」
「娘娘……」白芷輕輕喚了一聲。
她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到底要說什麼才好。
「傻丫頭,」曲妙染著鮮艷蔻丹的手指輕輕地划過白芷的臉,留下了一陣酥麻的微痛,「這些都沒什麼。」
「本宮只希望著,等到真正需要你保護本宮的時候,你能也如今日一般,毫不退縮,那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