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那個人!
那個聲音,化成灰林平安也忘不了。
無邊無際的恐懼如潮水一般從心底湧上來,那些曾折磨林平安許久的夢魔,再一次浮現。
林平安面色蒼白如紙,身子僂下去,神色惶惶,像條受驚的狗一樣劇烈顫抖起來。
果然,他猜的果然沒錯。
那人一直都在,冷冷地監視著他。
俯瞰整個人間界,整個人間界都在那人的一手掌控之中。
只要有人不老實,妄圖脫離她的掌控,她就會伸出手..,
像摁死一隻螞蟻一般將那些蹦踏得太歡的傢伙一一摁死。
比如上極,比如剛剛那個邪族之人,
「我會老實的,我會老實呆著的..別殺我,別殺我..」
林平安反覆念叨著,一下鑽進沼澤地里,發誓以後無論如何都不出去了。
清秀童子還呆呆傻傻地站在半空,盯著身旁空空如也的位置,腦子還沒轉過來。
「公..公子?」
他試探著喊了一聲,無人應答。
清秀童子眨了眨眼睛。
他的主人,實力堪比頂級仙君的存在。
上一秒還意氣風發,誇誇其談,下一秒..,
好像就被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個腦袋給吃了?!
吃了..
慢慢的,他開始意識到剛剛的一切並不是在做夢。
臉上漸漸浮現出驚駭欲絕和難以置信的表情,身體也跟著止不住地狠狠顫抖起來。
清秀童子環顧四周,然後猛地轉身,拔腿就跑。
連往後再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了。
謝憐從一堆雜草里將小黑狗揪出來果不其然,這傢伙嘴巴里正叼著她的黑色茶罐呢。
「你就這麼喜歡這個罐子?』
謝憐有些頭疼,小黑狗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謝憐正想再教訓它兩句,目光偶然警到地上某處,眼眸頓時亮起來。
「呀?!」
謝憐隨手將蠢狗丟開,蹲下來,扒開雜草叢。
一朵淡紅色的花苞悄然呈現在她眼前。
是那顆種子!
沒想到竟然已經長這麼大,馬上都要開花了。
謝憐心中頓時生出諸多期待。
她看著那含苞欲放的淡紅色花苞,越看越喜歡,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道清幽冷艷的身影來。
看著看著,不由痴了。
募然醒來,謝憐眼神然而迷惘。
她剛剛腦海中想的是幽茶嗎?
是嗎?應該是吧。
謝憐感覺腦袋又開始有點隱隱地漲痛了。
忙搖搖頭,開始動手將淡紅色花苞旁邊的雜草一點一點仔細除去。
她剛剛出了趟門,也差不多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院子裡瘋長的雜草貌似是因為此方世界突然發生了異變,天地靈氣大漲,草木生靈受到靈氣刺激才會這樣的。
坊市里不少人家院子都有這種情況,只是沒她家這麼誇張罷了。
「所謂天地異變,靈氣大漲,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謝憐一邊拔草一邊琢磨著。
很快便將淡紅花苞旁邊的雜草全都拔乾淨了,拍了拍手,略感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
但一轉頭警見還有滿院子的雜草沒有清理,頓時又無奈起來。
慢慢干吧。
這時候忽然有些懷念起鍾神秀和江奕那兩個小子來。
若是他們兩人在,這點活估計還不夠他們一上午乾的吧。
可惜,他們回不來嘍。
謝憐搖搖頭,收拾心情讓阿奴回屋將鋤頭什麼的工具給拿出來。
正準備動手之際,忽然聽到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
謝憐好奇地放下手裡的工具,走去開門。
打開門,只見一個五六歲大小的男童站在門口,雙手揪在一起,微微低著頭,一副既然緊張志志又滿懷期待的樣子。
「你找誰?」
謝憐好奇地問了一句。
男童沒說話,慢慢抬起頭來,一雙暗紫色的清澈眸子映入謝憐的眼帘。
那男童卻是呆呆地看著她,看得失了神。
然後眼圈一點一點泛紅,眼眶中蒙上水霧,嘴巴一,眼淚嘩啦嘩啦地滾落下來。
謝憐驚了一下,連忙俯下身子去安慰。
「別哭別哭,可是有什麼事?你好好說。」
男童用骼膊狠狠擦去臉上的淚水,又哭又笑,激動得身子微微顫抖著。
然後「撲通」一聲跪在謝憐面前,口中深深地喊了一句:「大冥天,拜見師..:一「嗖師字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謝憐便覺得眼前募然一花,有些恍惚。
回過神來,再瞧。
「?!」
面前的門口空空蕩蕩,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她一下子愣住,然後趕忙走出門,向兩邊望望。
整條長街都是空空蕩蕩,根本不見半個人影。
謝憐神色悚然,眼中滿是驚惶不安。
「見鬼了?!」
她剛剛明明看到一個小男孩站在門口,又哭鼻子,還跟她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可一晃眼,怎麼人就突然不見了?!
難不成...是自己的幻覺?
謝憐百思不得其解,腦海中那隱隱約約有東西翻滾的感覺再次出現了。
她不由捂住自己的腦袋,皺著眉慢慢走回去。
「呼呼狂風在耳邊猛烈吹過,大冥天被一股巨力給拖拽著,向著無盡虛空快速飛行著。
他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有點懵,還沒反應過來這時候,那股拖拽之力終於停下,他也從急速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好驚險,差一點,差一點就被你這小子給搞砸了..」
「哈赤哈赤
一條脖子上掛著個狗牌,長得肥嘟嘟的小黑狗使勁吐著舌頭,臉上一副虛驚一場的樣子。
大冥天看見黑狗,還有黑狗脖子上的狗牌,眼晴頓時睜大,一下子跳起來,難以置信地大喊道:「是你!」
小黑狗咧嘴一笑,略帶自得地說道:「可不就是你蛋爺嘛。」
大冥天愣在原地,整個人似乎處在巨大的震驚當中,然後突然回過神來,叫道:「這麼說,那真的是她?!
我沒有認錯,她真的沒死?!
太好了太好了!..『
一時之間,大冥天又哭又笑,驚喜激動到無可復加的地步。
等他徹底將內心的情緒發泄完了,心情慢慢平復下來,深吸一口氣,才一臉嚴肅地詢問小黑狗:「既然她就在那,你們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現在又不許我去見她?」
小黑狗語重心長地說道:「不告訴你是因為你這個人一向不怎麼聰明的亞子,現在不讓你見自然有不讓你見的道理。
總之,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這是一場天大的局,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在局中。」
小黑狗眸泛奇光,低低說道:「她跟我說,她是想驗證某些事情。讓我務必保證,在她沒有確定之前,一定不要讓人主動將她驚醒,只能等她自己醒來..」
大冥天愣在原地,嘴巴微張,臉上露出茫然之色,下意識說道:「那我現在該怎麼做?」
小黑狗想了想,說道:「你可以暫時在她身邊呆在,不過千萬別被她發現了你的存在。
我估摸著,你很快就會有事情做了。」
大冥天呆呆點頭。.
入夜,皎潔的月光灑下。
內屋依舊是一片靈氣氮盒的景象。
謝憐安然睡著,無數靈氣爭先恐後地蜂擁湧進她的體內,阿奴安安靜靜地守在床前。
小院中,老桃樹和小狐狸默默吐納著,身上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壯大著。
小紅鳥不再凝望月亮,定定地透過窗戶凝望著裡屋之人,眸光似水。
小黑狗百無聊賴地趴在地上打著盹一片安靜祥和的景象。
忽然,虛空中漾起一陣特殊的波動。
這波動驚醒院子裡的所有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齊齊朝一個方向望去~。
角落,那朵淡紅色的彼岸花,此時正在月光下一片一片綻放-開。
時間仿佛靜止了,靈氣也不再流動。
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這一朵小小的彼岸花,含苞綻放。
虛空中的漣漪越來越頻繁。
終於,彼岸花完全盛開。
「叮咚——
似水滴落在平靜的水面,彼岸花之上,一道窈窕的身影慢慢浮現。
這是一個極美的女人著一身純黑羅裙,氣質猶如悄悄綻放的彼岸花一般幽冷、靜謐、優雅。
因為她的出現,月光似乎也失了顏色。
一一笑,顛倒眾生。
看到此人,小黑狗笑著咧開了嘴。
小紅鳥眼神複雜,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小狐狸完完全全看呆了,徹底沉浸在對方的氣場之中。
女人好奇地打量了一圈周圍,眼眸亮亮的。
上前幾步,俯下身用手摸了摸小黑狗的腦袋,眉眼含笑。
小黑狗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很是受用。
女人又去拍了拍小狐狸,小狐狸如夢初醒,驚得一下縮到角落裡,
女人抿嘴輕笑,似乎覺得頗為有趣,
這笑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絕代風華,又把小狐狸看得一愣一愣。
待做完這些,女人才抬起頭,看著樹梢上的小紅鳥,微笑地開口。
「赤炎,好久不見。」
聲音說不出的清脆悅耳,宛若玉石跌落深澗。
「亨~」
小紅鳥傲嬌地抬了抬頭,沒有說話。
女人也不生氣,臉上露出些許無奈,轉而一步步向內屋走去。
阿奴看到女人進來,「」一下站了起來,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女人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噓」的手勢。
似乎極怕吵醒床榻上安睡之人。
阿奴點點頭,乖巧地退後幾步。
女人走到床邊,於床榻邊坐下,看著床上安睡的謝憐..,
眼眸中瞬間湧現出無比深沉的溫柔和思戀。
女人伸出手去,半透明的白皙手掌在謝憐的眉眼輪廓上一點一點划過眼神痴痴地望著,不由便入了神。
皎潔的月光灑下,一切都美得如夢似幻,幾乎叫人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女人慢慢趴伏在謝憐的胸膛上,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絕美的臉上儘是滿足和依戀。
過了好久,女人起身。
深深凝望了謝憐好久,最終俯下身在她的嘴唇上輕啄一下,然後才戀戀不捨地走出去。
這一次,她離開了院牆,於空曠無人的長街上似漫無目的地飄蕩著。
忽然,她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一個蜷縮在長街角落的小小身影。
這是個五六歲大小的男童,他雙手抱膝坐在牆角,仰頭呆呆望著天上的月亮,神色迷惘。
就宛如一隻流浪的小獸,孤獨無助,迷茫無措。
女人眼神溫柔下來,緩緩走過去,在男童面前蹲下。
男童被人擋住了月亮,一時驚醒,待看清女人的樣子,整個人卻一下子呆愣在原地。
「師...師娘。」
男童呆呆地看著女人,呢喃開口,似乎想要伸手過來,卻又不敢,唯恐是場夢。
女人臉上綻出笑來,伸手摸了摸男童的頭髮,開口喚道:「大冥天,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啊,又挨揍了嗎?」
聽到這句話,男童眼圈瞬間紅了,眼淚奪眶而出。
「師娘!真的是你,師娘!」
男童又驚又喜,又不敢相信,眼淚不爭氣地連串滾落下來,怎麼擦也擦不淨。
女人溫柔地哄著他,「好了好了別哭了,等下被她看見了,又該用尺子狠狠抽你的屁股。」
男童臉上露出羞報之色,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好了。」
女人笑眯眯地拍拍男童的腦袋,開口道:「你該去魔界了,收拾收拾那番爛攤子,否則等她醒來看到,肯定又要發火了.:」
恩男童用力點頭,正想再說點什麼,女人卻跟他擺擺手,轉身快速消失在朦朧月光中。
男童定定望著女人消失的地方許久,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但很快便又振作起來。
小小的身軀內散發出脾蒼生,雄踞萬古的絕世霸主氣勢。
他一步邁出,再出現已然是另一個地方。
前方,一個身穿黑色羅裙面容精緻的少女急匆匆趕來,神色滿是焦急。
男童身形微微一晃,整個人被一片陰影籠罩其中,變得高大且魁梧起來。
他徑直攔住了少女的去路。
「你是誰?!」
幽荼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陰影之人,驚疑不定。
陰影中傳來一個威嚴且低沉的聲音,「你可是去找大冥天魔帝?」
幽荼眉頭皺起,「你到底是誰?」
「可是魔界出了事?」
幽茶神色微變,冷聲質問道:「你究竟是誰?」
陰影中人輕笑了一聲,緩緩開口道:「我便是大冥天魔帝...所派來協助你們的,你不用再去找她了,我跟你去魔界。」
幽荼眼晴睜大,下意識就想後退。
陰影中擴散出一道無比霸道且強悍的氣場,迅速將她籠罩其中,然後一隻手抓起她,撕開虛空便消失不見。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人間界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劇變。
由於仙界大量仙靈之氣灌入,人間界天地靈氣濃度瘋狂提升,地形和格局也隨之發生巨大的變動。
中州四境連接在一起,且疆域還在不斷向外延伸擴大。
有修士稱,仙凡兩界融合,或許將重現上古十四州之盛景,甚至...超越十四州。
大量的上界之仙湧入下界,於人間界傳播道統。
其中既有諸如紫薇聖地、長生聖地、太陰聖地等老牌勢力,也有以奉天王母為首的瑤池聖地,以黑水龍君為首的北寒仙宮等新興勢力..,
諸強並起,四方割據,彼此之間也時不時互有摩擦爭鬥生起諸侯博弈,可苦了那些小宗小派的仙人和散修們。
這部分弱勢仙人們不得不在某個人的帶領下,抱團聚勢與群雄對抗。
而他們所自發組成的聯盟勢力,自號一一白帝宮。
仙界陷落,以東境為北,大片新土從虛無中生出。
靈氣充盈,各種天才地寶資源豐沛,
不少原仙界宗門在此建立道統,有人間修士不遠千萬里前來拜師求道,
新土上也漸漸有了人氣。
因盛傳仙凡兩界融合將重現上古十四州之盛景,故新土沿用上古十四州之舊名,曰「明州」。
此時,於明州落土十多個仙界小宗門修土正圍聚在一起,憤慨怒視頭頂以一紫袍仙君為首的數千名高位仙人。
「明州乃新土,人人可居之,憑什麼要趕我們離開?!」
一仙王境修士沉聲開口,其他修士紛紛附和。
紫袍仙君面無表情,淡淡開口道:「我何曾說過非要趕你們離開。如今明州屬於我瑤池聖地勢力範圍,你們若是不想走,也可選擇加入我瑤池聖地。
每年一供奉,十年一朝拜,奉天王母不僅准許你們在此傳播道統,甚至還會對你們庇佑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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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眾修士聽聞此話人人臉色難看。
每年一供奉,十年一朝拜。
這奉天王母是真當他們是臣子,自己是瑤池王母了。
雖說在曾經的仙界不少弱小宗門也會選擇歸附某位仙君摩下,尋求庇佑,但從未有過這般嚴苛的條件。
這分明是半點給他們發展的機會都不留!
之前開口的仙王級修士臉色難看地開口道:「仙君,你所說的這條件未免也太過苛刻,可否放寬鬆些?」
紫袍仙君冷笑一聲,說道:「苛刻?我早說過,此事全憑你們自願,若是不想接受,離開明州就行了。我今日前來,就是受王母之命,來幫你們做決定的。」
說著,紫袍仙君徹底放開屬於自己的仙君級氣勢,身後的數千實力至少在真仙級的仙人也隨之放開氣勢,頓時形成一片無比恐怖的殺陣,徹底籠罩此處虛空。
底下群修紛紛色變,下意識都要後退幾步。
「這便是遠古仙庭時代所遺留下來的殺伐陣勢?可將陣勢內所有修士的氣息全都貫連在一起,當真恐怖!」
「也只有奉天王母才能擁有這些遠古秘技了,我看我們不如..:」
不少修士為瑤池聖地的霸道作風所鑷,眸光閃動,已然隱隱有了臣服或退縮之意。
紫袍仙君見此,臉上不由露出微微的得意之色。
為首據理抗爭的仙王級修士深知自己若再不想辦法出聲,他們這些人必然會被如鳥獸一般驅散或是收服。
當下咬咬牙,盯著殺陣之威,大聲開口道:「仙君莫要欺人太甚,我等可都是白帝宮之人!」
此言一出,其餘修士頓時眼前一亮,紛紛開口附和道:「對,我們都乃是白帝宮魔下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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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聖諭,天下清明。你們瑤池行事如此霸道,難道不怕觸怒白帝嗎2
「就是就是!」
一時之間,眾多修士仿佛一下子又有了力量和底氣,一個個又變得義憤填膺起來。
「白帝宮?」
紫袍仙君聽到眾人的話,面上也是一愣,然後像是聽到天底下最為好笑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白帝宮?白帝?你們口中所謂的白帝也不過只是個跳樑小丑罷了,你們這群蠢貨.:」
說著,紫袍仙君用一種憐憫且輕蔑的眼神掃了底下眾修士一眼,凝聚氣勢就要狠狠壓下。
就在這時候,一道平靜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
「出言不遜,有辱白帝,該殺!」
下一刻,一道熾烈的白金色劍光於虛空中乍起,帶著沛莫難當的絕世鋒芒之氣,向著底下狠狠斬落。
「什麼?!」
紫袍仙君頓覺一股莫大的死亡陰影籠罩心頭,心中警兆大起。
面色驚恐地瘋狂後退,同時匯聚數千真仙的氣勢,揚起殺陣,向上托舉「刷———」
劍光划過,數千真仙齊齊吐血,紫袍仙君也狂噴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片,眼中帶著濃濃的後怕之色,死死盯著高空中不知何時出現的一道身影,大喝一聲:「呂青冥!你敢?!」
虛空中已然多出一道身負神台的修長人影。
至尊至上的白金色長劍懸於其頭頂,一臉的平靜和肅殺之氣。
金鈞太阿,白帝佩劍。
青衫一襲,身負神台。
這已然成為一個標誌,白帝座下負劍童子,青冥劍仙呂青冥!
一干修士見到呂青冥紛紛大喜,情不自禁高呼出口。
「是青冥劍仙大人!」
「大人來了就好了!」
「瑤池之人欺人太甚,正當用金鈞太阿狠狠殺一殺他們的銳氣!」
反觀紫袍仙君一行,則臉色難看無比。
「呂青冥,我瑤池之事你也要管?」
呂青冥面無表情,冷冷開口道:「你辱白帝在先,當殺!」
說著,呂青冥恭敬叩首,向著頭頂白金長劍恭聲懇請。
「請帝君出劍!」
剎那間,白金之光再次綻放,絕世的鋒芒之氣又一次充斥整個虛空...
殺陣已破,這一次再無手段可保命,紫袍仙君眼中不由流露出濃濃的絕望之色,不由高呼一聲:「王母救我!」
隨紫袍仙君話音落下,天地間又綻出一道七色玄光。
這道玄光所攜之威,絲毫不遜色於白金劍光兩道光芒狠狠碰撞在一起,恐怖的餘威震得周圍虛空跟鏡面一樣劇烈顫抖著,且崩出一道道黑色的裂痕。
在場所有人驚駭欲絕,紛紛退避三舍。
帶餘波停息,可見天空中懸停著一柄白金色長劍,還有一根淡銀色的七彩珠釵。
這珠釵被一隻玉手輕輕拿住,慢慢插在髮髻之上。
一名面色陰沉、氣質雍容的宮裝女子靜靜站在虛空之中,高於呂青冥一頭,與之相對。
紫袍仙君眼中猛地進射出希冀之光,大喜道:「王母!」
底下眾多修士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眼神驚動。
「王母!此人莫不是就是那神秘之極的奉天王母?!」
「竟然能擋下金鈞太阿一劍,奉天王母的實力真當恐怖!」
忽然有人盯著奉天王母頭上的淡銀色珠釵恍然大叫起來:「我知道了,
那是離天釵!玄天仙寶榜排名第二的離天釵!
傳聞中,遠古仙庭的天帝所用法寶便是這離天釵!」
此言一出,底下又是一陣騷動。
「離天釵!遠古天帝法寶..」
有人忍不住喃喃開口,眼神驚駭道:「奉天王母...該不會真是遠古天帝之妃吧?!」
「嘶嘶一—」
眾人不由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再看天空中雍容女子的目光已經完全變了雖說從未聽聞過遠古天帝有過帝後嬪妃之說,但此刻天帝重寶便握在對方手中,再加上奉天王母原本的來歷就極為神秘。
身為帝後帝妃無疑極有可能。
若真是如此,在遠古天帝之妃面前,白帝...還真要矮上那麼一頭。
聽到眾人議論,雍容女子臉上不由露出冷笑,下巴微微抬高,顯得極其不可一世。
呂青冥猶如萬年古潭一般不變的表情也微微波動了一下,看著面前的雍容女子,眉頭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