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甜抱著幾分不確定開口:「竹燕園在這裡嗎?」
「就在燕山旁邊,那可是秦家的地方。��司機說到這裡,探究的看著辛甜:「你知道秦家嗎?」
辛甜沒有回答,只是道了謝,轉身離開。
竹燕園。
秦時遇坐在書房的主位上,眉眼於燈光中溫潤雅致,帶著說不出的工筆精美。
他實在生了一張太過矜貴內斂的面容,只消看一眼,就能牢記。
書房內站著幾個身形高大的保鏢,他們有序的站在兩側。
房門被推開,鍾宇宿帶著下屬,將一個中年男人押進來。
男人跪在地上,姿態狼狽。
「秦……秦先生,我真的沒有偷畫。」男人畏懼極了這個年輕的家主,不等秦時遇開口,就開始結結巴巴的辯解:「您……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過。」
秦家家主秦時遇有一個嗜好,就是收藏美人圖,東方的,西方的,神態各異,皆是請當代名家所畫,價值連城。
「所以你不知情?」秦時遇在男人的喘息中開口,語氣清淡,甚至還有笑意。
男人眼底驚慌更甚:「秦先生……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鍾宇宿皺了皺眉。
果然,下一刻,他聽見秦時遇笑意未減,卻本質冰冷的聲音。
他說:「既然什麼都不知道,拖出去餵狗吧。」
竹燕園後山養了獒犬,生肉為食。
眾人皆是面無波瀾,因為這樣的場面,他們已經習以為常。
秦時遇管理秦家這兩年,若非如此手腕,怎麼鎮得住那一群老奸巨猾,對家主之位虎視眈眈的各方勢力。
保鏢們沒有猶豫,直接朝著男人走了過去。
「秦……秦先生……」男人目齜欲裂,到底還是怕了:「我說,我說……」
秦時遇抬了抬眉眼,嗓音溫和:「說吧。」
「畫像被賣到黑市刀疤手上了,」男人吞咽著口水:「如今,應該已經送渡出國了。」
「原來如此,」秦時遇笑意加深,在男人殷切的目光中,字字輕慢:「你們還等什麼,把他拖出去!」
「秦先生!我已經說了!我什麼都說了!你不能言而無信!」男人的嗓音顫抖。
秦時遇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腕上的佛珠,神情自若,緩緩斂眸,語氣溫吞:「可我什麼都沒答應你啊……」
而此時,管家從樓下走了上來。
他對秦時遇說:「先生,樓下有一個姑娘在找你,那個姑娘……長得很像你收藏的畫像上的人。」
於是所有人都看見,從始至終都不為所動的男人,突然起身快步朝書房外走去。
而管家和鍾宇宿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秦時遇沒有想過,他會那麼快就再次見到辛甜。
他捏著大門的扶手,看見辛甜蹲在門檐下,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此刻她低垂著眼睫,睫毛上沾了雪,隨著她眨眼的動作撲簌簌往下掉,不堪重負的樣子。
秦時遇忍住欣喜,調整了情緒,小心翼翼喊她的名字:「辛甜……」
後者摘下口罩,緩緩抬起眉眼。
她的發間都是雪,就這麼仰著頭看他,用脆弱到極致的聲音說:「秦先生,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月色濃濃,大片的雪穿檐而過。
秦時遇蹲下身,替她擦拭哭得通紅的臉,用溫柔到不可思議的聲音說:「算數的,辛甜,我對你說的話永遠算數。把手給我,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