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臨曦臉上的笑意愈發開懷。
他笑起來很好看,是孟聲聲見過笑起來最好看的人。
她聽見鄭臨曦說:「聲聲啊,你真是顆開心果。」
孟聲聲九歲那年,鄭臨曦送她去了m洲的貴族小學。
她在家修習了兩年的功課,一進去讀的就是三年級。
這一年的鄭臨曦二十歲,哪怕是對著孟聲聲,也沒有兩年前那麼愛笑了。
他的性格越來越深沉,手腕越來越狠辣。
聲聲在學校里學了一個詞彙,這個詞叫做「成長」。
世人將鄭臨曦這樣的狀態,稱為成長。
似乎這就是俗世之人必經的痛楚。
經歷了,就能變得強硬狠戾。
孟聲聲不喜歡這樣的鄭臨曦。
距離感太重,高高在上,讓所有人都不敢接近。
鄭臨曦還是會向珍妮過問她的日常和功課,他是個對人對是很負責的人。
可在克里昂這樣死氣沉沉的地方,他疲於收復明里暗裡的各種勢力,其實用在她身上的心思並不多。
事情的轉折發生在孟聲聲十歲這年。
平安夜的教堂禱告,她隨著珍妮一道過去,又一道坐著車子回到了家中。
她回來得太早,以至於親眼看見了鄭臨曦在花園裡對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刑訊逼供的模樣。
飛絮一般的雪色中,他穿著皮質長靴,藏藍色的襯衣,裡面是純白的內襯。
有下屬替他打著傘,他的坐姿散漫又慵懶,修長有力量的腿被質地昂貴的深色布料包裹,遙不可及的就像是中世紀的紳士貴族。
那個老者跪在他的腳邊,顫抖著請求他的饒恕,親吻他的皮靴,語氣恐懼的說著「原諒」一類的詞彙。
孟聲聲站在偌大的古樹後面,看著昏暗奢華的燈光下,鄭臨曦淡淡的笑了,卻在下一刻,用腳踩著老者的臉在地上碾。
他的語氣薄有笑意,湛藍色的瞳仁幽暗不見底。
他說:「誰給你膽子,來算計我?」
「教父先生,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饒恕我這一次!」老者急切又慌張,他的臉因為重力變形,整個人狼狽的跪著,語氣滿是恐懼。
珍妮畢竟是克里昂的老人了,她差不多已經猜到了鄭臨曦想要做什麼。
她輕輕拉著孟聲聲的手臂,啞聲道:「聲聲小姐,我們從另一邊回去吧。」
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鄭臨曦唇角尤掛著笑,艷麗的眉眼濃稠狠戾,從一旁的下屬腰間拔下槍,動作不帶一絲絲猶豫,一槍爆頭。
那可憐的老者連發聲的機會都沒有,就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早就等著的下屬拖進了幽暗僻靜的花園深處。
在孟聲聲的人生中,這是第一次,她看見了有人死在她面前。
她的指尖發麻顫抖,在這一刻,莫大的恐懼將她淹沒。
她幾乎無法自控地尖叫,喉嚨里是詭異破碎的叫聲。
在昏過去的前一刻,孟聲聲對上了鄭臨曦的視線。
那雙涼薄幽暗的鳳眼中,因為殺戮而染上的笑意已經褪下,只剩下淡淡的錯愕。
他似乎是朝著自己走來,步伐很快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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