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溫溪濘突然低低笑了,她緩緩道:「還有小時候,你被我母親帶走,我是知道的,我故意瞞了下去,我以為只要你不在了,父親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溫溪濘笑聲越來越誇張,摻雜著詭異的哽咽聲,讓人心臟綣起。
辛甜聽見她用似哭似笑的聲音說:「其實我最恨的人不是你,我最恨的人是他....」
陽光暖融,落在兩人身上。
辛甜只感覺到冷。
而溫溪濘緩緩的直起身,紅腫著眼睛看著辛甜,幽幽道:「你別恨我,從一開始,就是溫塢衡的孽。你如果真的要恨,你應該恨他。」
「我只是想求求你,辛甜,能不能不要追究梁書雋的責任。你如果真的那麼恨,非要讓一個人入獄才能罷休的話,我願意進去。」
辛甜不知道自己對溫溪濘應該是什麼樣的感情,厭惡、憎恨、可是似乎也有同情。
她越過溫溪濘,在離開時,被輕輕握住了手腕。
溫溪濘慘然的笑,道:「辛甜,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梁書雋。」
辛甜知道溫溪濘是個多傲氣,多不可一世的女人。
她這一輩子,就沒有低下過頭。
哪怕當初,唐如錦給她這樣大的難堪,可是真的事到臨頭,她連一句懇求的話都沒有說過。
溫溪濘不是可以卑躬屈膝求人的人。
但是為了梁書雋,她做了。
辛甜沒說話,試圖將手腕從她手中掙脫出來,幾次三番無果。
門口初卻傳來急促慌亂的腳步聲。
辛甜和溫溪濘循聲看過去,看見秦時遇帶著一行人趕到。
他應該是從哪個會議上抽身,來的慌促,額前的碎發凌亂,姿態略帶狼狽。
辛甜想說點什麼,可是秦時遇冷戾著眉眼,目光落在溫溪濘身上,是想要將其挫骨揚灰的決然。
他咬牙切齒地說:「放手!」
溫溪濘緩緩放下,試圖解釋:「秦先生,不是你看見的...」
秦時遇已經快步走過來,將辛甜摟進懷中。
他緊緊抱著她,語氣是那樣的不安:「甜甜,你有沒有事?」
辛甜這才從方才驟然看見秦時遇的詫異中回過神。
她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道:「阿遇,我沒關係,我真的沒關係,溫溪濘就是想要和我說一些事....」
溫溪看著秦時遇身後的一眾保鏢,後知後覺有類似羞辱的情緒湧上心頭。
她捂著發燙的側臉,緩緩站起來,目光躲閃。
而秦時遇什麼都沒說,抱著辛甜直接離開了。
一直到秦時遇抱著辛甜離開許久,鍾宇宿才姍姍來遲,走向愣在原地的溫溪濘。
「溫小姐,您指使梁書雋對溫氏實業的諸多非法舉動,我會讓秦氏的法律部門聯繫你,還請你以後不要用這些小事情來叨擾夫人。」
鍾宇宿堪稱綿里藏針,說出來的話怎麼想怎麼刺耳。
溫溪濘的臉色一寸寸白下去,狼狽非常。
她瘦削的身型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直到看見鍾宇宿即將離開了,才低聲道:「所有事情,我一力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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