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辦公室的門被重新闔上,唐如錦背靠在椅背上,喘息粗重。
原來從一開始就錯了。
竟然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那九年,原本就是他偷來的,是嗎?
他低低地笑,笑著笑著,眼眶卻通紅。
秦時遇既然不想說,那他也不會讓辛甜知道的。
也許只有辛甜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之間才能有那麼一絲絲可能……
唐如錦想,他是真的薄情太久了,久到自己真的動心的時候,還以為不過是責任感。
可是他唐如錦,哪有什麼責任感?
十六歲的辛甜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兩靨病態嬌弱,一雙眼睛亮得嚇人。她曾經那樣愛他,那樣的愛他……
愛到滿心滿眼,滿是傾慕。
他那時,怎麼就忍心當著她的面,和溫溪濘在一起?
而當時他刻意找了那樣一個和辛甜截然不同的溫溪濘,又究竟是懷著怎樣不可言說的心思?
唐如錦拆開一包新的香菸,只是這一次,香菸尚未點燃,就掉在了地上。
他看著地面上那細長的香菸,久久沒有回神。
他突然很想聽聽辛甜的聲音,哪怕只是一句話,也是好的。
行動比理智更快做出了反應,他撥通辛甜的電話打了過去。
他通訊錄里人多,從前為了能第一時間聯繫到辛甜,在她的名字前加了一個大寫的A。
她從來都在他通訊錄的第一個。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漫長的等待也讓唐如錦的理智回籠,他面無表情的掛斷了電話。
而同樣的夜晚,辛甜正和秦時遇一道在廣場聽著民謠歌手的歌聲。
周遭喧鬧,更不可能聽得清手機鈴聲。
辛甜站得有些累了,扯扯秦時遇的手臂,道:「阿遇,我們回家吧?」
「好。」秦時遇挽著她的手,逆著人流離開。
夜幕盛大,天上的繁星正好。
回竹燕院的路不長不短,恰好夠打個盹。
辛甜迷迷糊糊的回到家中,將外套放在床上,拿著睡衣便去洗漱了。
秦時遇像往常一樣將她的外套拿起來,卻察覺外衣口袋裡的手機。
他將手機拿出來,屏幕藍盈盈的,彈窗里顯示著一通未接電話,電話的來源是「唐如錦」。
秦時遇將辛甜的手機解鎖,沒有什麼表情的將通話記錄刪除了。
做完這一切,他替辛甜將房間裡的東西收拾好,坐在一旁有飄窗的露台上辦公。
辛甜洗了個頭髮,整個人濕答答的從浴室出來,跑到秦時遇面前。
「阿遇,」辛甜蹭蹭他的臉,語氣有點小鬱悶:「我剛剛發現自己身上都是燒烤味,只能連頭髮一起洗了。」
辛甜今天在老街上吃了不少東西,燒烤也是其中一樣。
她將濕漉漉的頭髮發尾放在秦時遇的鼻尖,語氣糾結:「我洗乾淨了嗎?我怎麼覺得還有味道啊?」
秦時遇將筆記本闔上,嘆了一口氣,拿過一旁的吹風機給辛甜吹頭髮:「頭髮也不吹,亂跑什麼?」
「我香嗎?還有燒烤味嗎?」辛甜的關注重點顯然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