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章的眼中是他看不懂的悵然若失,他笑得疲憊又惆悵,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叫人錐心刺骨,他說:「你替她打抱不平什麼呢?時遇,是她不要你,是她把你丟棄了。��
秦時遇臉色開始泛白。
而秦嵐章扯著唇接著笑,透著諷刺:「你那個時候年紀小,很多事都不記得了,可是你不會忘記,你十歲那天,是誰把你扔在了深山老林里吧?」
秦嵐章在臨走時,對秦時遇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別忘了,她恨不得你死!」
是了,她恨不得自己死。
記憶中的女人眉眼溫婉,偏偏卻滿是恨意。
她曾不止一次對自己說:「我為什麼要生下你!你讓我覺得噁心!你們秦家的男人,都噁心!」
秦時遇重重閉上眼,臉上終於連最後一絲血色都消耗殆盡。
於是這天夜裡,他看著面前孤零零的墳墓,再也沒有說一個字。
等到他終於從夢魘和迷思中抽身時,已經是天色大亮。
他站在漫天的雪中,周遭都是刺目的雪光,可他卻感覺不到半分光亮。
他在墓碑面前緩緩蹲下,拂去上面的雪花。
一夜的站立,他的聲音沙啞到不像話:「秦嵐章說今天是你的忌日……我還沒有來祭拜過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知道的,你不想看見我。」
秦時遇放在墓碑上的手指有些用力,指尖泛了白,可聲音依舊是平靜的。
他輕聲道:「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打算結婚了,是我從小就喜歡的女孩子,喜歡了很多年的,她叫辛甜。」
「我知道你不願意面對我的存在,我也不想讓你的亡靈不安。」秦時遇自嘲笑笑,眉眼幾分荒涼:「你就當,你從來都沒有生過我。」
……
辛甜是第一次進入秦家老宅,這個北城的望族年代久遠不可考,讓人只是遠遠站著,就有威嚴感迎面而來。
辛甜在門口被管家攔了下來。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辛甜身後,那是趙橋白和紀安琛。
管家的臉色從疑惑到恭謹,開口道:「趙少爺,紀少爺,這位姑娘是……」
辛甜在趙橋白開口前,笑意溫婉,落落大方的說:「我是辛甜,秦時遇的未婚妻。」
管家恍然大悟,道:「少夫人和二位少爺,請隨我一道過來吧。」
趙橋白看了一眼身側的紀安琛,那眼神帶著點笑意,分明在說:你看看,小姑娘還挺有氣場的。
紀安琛勾唇笑笑,難得沒有反駁。
辛甜能在管家面前這麼平靜自若,是他也沒有想到的,他剛剛還想給辛甜解圍的。
「少爺去山上祭拜夫人了,已經過了一夜了。」管家牽引這幾天走過雕花長廊,頓了頓,才輕聲道:「少爺應該不想少夫人來老宅,所以才沒有同少夫人說的。少爺和老爺之間……有一些誤解。」
辛甜只是安靜的聽著,並沒有追問管家是什麼誤解,反而道:「請問是哪個後山,我想上去找他。」
「這……」管家語氣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