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遇甚至不敢動,他感受著辛甜的接近,滿心都是不可思議。
這麼醜陋的傷疤,他從來不敢告訴她,甚至想過在婚前動手術祛掉,只為不讓她看見。
可是她在親吻它,那樣溫柔。
秦時遇聽見辛甜說:「以後我在你身邊,不會讓你受傷的。秦時遇,我也可以保護你。」
他淡色的薄唇微微顫抖,在半晌的沉默後,輕輕抱住她,啞聲說:「好……」
秦時遇想,他願意為了辛甜,饒恕從前的悲哀難堪。
而他的辛甜,她不用保護他,她只要在他身邊就好。
她是他的軟肋,也是他的盔甲……
楓園。
秦霈的庫里南在楓園門口停下,他從車上下來,有雪落在他的發間。
他看見楓園的二樓,燈光昏黃溫柔,心念狠狠一動。
今天白天的時候,他聽管家說,孟聲聲生病了。
她身體一貫很好,在一起這些年,幾乎沒有生過病。那天晚上,她終究是過分了吧?
那畢竟是她的生日……
他點燃一根香菸,心念龐雜,倚車吞吐著煙霧,眉心褶皺越來越深。
哪怕他不願意承認,可是內心深處,他的確有點擔心她。
這樣的想法是很可笑的,她明明是他豢養的金絲雀,事到如今,被牽扯情緒的人,反而成了他自己。
秘書站在一旁不敢吭聲,眼看著秦霈手中的香菸已經燃到了盡頭,才壯著膽子說:「秦總,要進去嗎?」
秦霈的眉間一晃而過的觸動,很快消融在冷峻的眉眼間。
他捻滅香菸,聲音帶著被菸草侵染的沙啞:「她一天沒有出臥室了嗎?」
秘書斟酌了一下用詞,「醫生說,孟小姐的高燒反覆,最好還是臥床靜養。」
秦霈冷著臉,一言不發的推門走了進去。
秘書站在原地,著實是鬆了一口氣。
進去了就好,畢竟這幾天,秦總的情緒真的太嚇人了,希望孟小姐能安撫他……
孟聲聲從前不知道,發熱是這麼難受的一件事,牽扯著神經,痛感尖銳。
可是她卻不願意好,秦霈找了私人醫生給她開藥,她把藥全部扔進了垃圾桶里,刻意拖延著病情。
她燒得昏沉,意識模糊之際,會夢見鄭臨曦。
他坐在陽光明媚的琴房裡彈琴,偶爾側過臉,眼底都是溫柔的笑意。
他為她在鄭家到女子高中的山路上安裝滿了路燈,深夜時穿著黑色的風衣接她回家,兩人在溫暖明亮的燈光下行走。
他在她的每個生日,都為她點了一整晚的孔明燈,他說:「聲聲,以後我會陪你過生日,每一個生日。」
……
孟聲聲在夢中又幸福又難過,幸福的是,她真的好久好久沒有夢見他了,難過的是,她也知道那只是夢,她和鄭臨曦早就回不去了。
她那時的她多幸福啊,被這樣一個睥睨一切的男人,捧在手心寵愛。
孟聲聲在夢中哭濕了枕頭,隱約感覺到有一隻乾燥溫暖的手撫摸過她的面容。
「聲聲,你是不是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