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學院守則(24)

  她還是很敏感的抓住了關鍵詞,「幾乎」無人倖存,那就是說還有人倖存下來了,她當然期望是季冕和陳晨:「請問是還有倖存者嗎?人還清醒嗎?」

  消防員搖了搖頭說:「很糟糕,他吸進的煙太多了,只怕是很難搶救過來,即使有機會,可能後半輩子也只能是植物人了。」

  比起死去,痛苦的活著才是更令人難受的事情,在第一世界當醫生的她熟知這個道理。

  人被用雲梯運了下來,抬去救護車上,安意然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季冕。

  但是後面的人都蓋上了白布,擺在一起,有人在清點人數。

  安意然知道,只怕劉明軒父母和陳晨都已經遇難了。

  鬧了這麼大的動靜,警方很快也派了人手過來。

  安意然把錄音筆交給警方,然後把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一個小警察聽到她的話勃然大怒:「就因為和家屬協商不好,他就火燒醫院要害了所有人?!」

  一名老警員也把這件事情定性為最惡劣的事件。

  「為了防止我們逃跑,醫院設置了信號屏蔽器,這四周用電線和鐵絲網加固加高了圍牆,窗戶也都封了窗。他跑了,跑之前打開了信號屏蔽裝置,一層一層鎖了門,還殺了門口的保安、剪斷電話線。我們聯繫不上消防,只能向上逃,尋找辦法自救。

  本以為大火把燃燒物燒完就沒事了,但是火就這樣燒著,一直沒有停歇。」

  小警員說:「我們發現庫房的門被打開了,有一些易燃物被堆放在每一層門口,地面還有大量乙醇。」

  「楊啟銘背後有保護傘!他不敢這樣做的!有一個人和他通了電話,慫恿他放火,來一個死無對證!」

  「你知道這個和他通話的人是誰嗎?或者你有懷疑的人嗎?」

  說實話,安意然是有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來病院讓楊啟銘給她「特別關照」的劉勃,這個虛無縹緲的環境裡唯一一個她真實認識的人。

  「有!那個人叫!」話沒說完,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思想在轉換,眼前的場景慢慢變成黑色,隨後她的五感開始復甦、她從幻境中出來了。

  怎麼在這個時候清醒過來了?她明明什麼還沒有替他們報仇。

  她從臂彎中抬起頭,淚水不知覺中打濕了整個衣袖。

  在她穿的第一個世界,主系統就告訴過她:「你的選擇,你的思緒,你下一刻不同的行為,你又或者是別人的夢,也許都能分支出一個全新的世界。所以你要把遇見的每一個人都當成一個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去對待。」

  世界上本就有科學還探測不到的地方,但是她也的確發現了另一個「藍星」的存在,於是她問主系統:「所以世界本就不是只有一個,而是有無數個,是嗎?」

  主系統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說:「世界——美好的、悲觀的、完整的又或是破碎的;已知的、未知的,不可探測的,一個世界或許就是無數個世界。

  在你的視角,也許世界是完整的,在別人眼裡,世界也許是破碎的。你怎麼敢肯定,你所知的世界就是別人眼中的世界。」

  主系統的話其實就是主神的意思,他有意憐憫了她幾分,釋放了一些封鎖的記憶。

  她這個世界用的是自己的身體,一切思想、記憶全都屬於她,是她的世界。

  於是她想起來了那個問題,她問宣橙:「剛剛我幻境裡發生的事情,是虛構的夢嗎?還是我身上曾經真實發生過的?」

  宣橙說:「自然是你的親身經歷,只有親身經歷過的恐懼才是心裡最深的恐懼。而藥劑能做到的就是喚醒你內心深處對恐懼的記憶。」

  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讓她意外收穫,她搜尋記憶也找不到病院裡的面孔,在此之前從未認識過劉明軒、季冕陳晨三人;如今看來,竟是因為她將一切都忘了嗎?

  宣橙看出她有些失魂落魄,於是安慰道:「這批新人你是第一個醒的,僅僅用了十一分鐘,說明你的意志力還是比較強大的。」看見她是第一個醒來的,趙明堯也暫時打消了自己的成見。

  才過了十一分鐘?她怎麼感覺有半個世紀那麼長?隨後二十分鐘陸陸續續醒來幾名同學,醒來的人被帶走到另一個地方,剩下還未清醒過來的人被趙明堯和宣橙掰開嘴餵下了青草綠藥劑。

  到最後,夏有意、安意然、武盼盼、鄭曉揚都留了下來,還有四名不熟的同學。

  宣橙說:「恭喜大家已經通過我們的考核啦!如果大家不想留下,現在還是有機會退出的哦!」

  安意然問武盼盼:「你確定要留下嗎?」雖說武盼盼是主角團的主要人物,可是她也不願意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慾把她強留下。

  她知道武盼盼這次突然覺醒意識代表什麼——因為她的到來,如果這次他們再次死亡,那麼就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你不希望我留下和你一起嗎?」

  「我們想要了解真相可以用很多方式,但是如果進入督察部就代表隨時要面臨危險,我不願意你因此受到傷害。而且你看到了,不止我們,很多人都在一起努力著,我們不是孤立無援的。所以只要你願意,完全可以不把自己放置到危險之中。」

  武盼盼搖了搖頭,她摟著安意然的脖子說:「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那種貪生怕死棄朋友不顧的人嗎?」

  「但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鄭曉揚打斷了。

  「是啊,這個世界已經是這樣的情況了,時刻都會崩壞,一個人扛著一切會很累,但是如果一群朋友的話我覺得就算刀山火海也沒那麼可怕了。」

  夏有意:「你們小女生真是感性……但是我也是這樣想的,高中生拯救世界,是不是聽起來很酷很不可思議?」

  最後的結果竟然是八個人沒人退出。

  宣橙抽出一張紙巾抹了抹並不存在的淚水:「說得真好,聽得我都感動了。既然你們關係這麼好那就這樣分組吧,你們四個一組,安意然你當A組組長;文竹,你就當B組組長,每天放學前十分鐘都要來督察部匯報情況,具體怎麼匯報、匯報什麼內容一會兒趙明堯會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