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三百零二章 值

  陸隱眼睛眯起:「我還有事,沒時間浪費。明著說吧,既然你們主宰讓你代表她談條件,不可能沒有讓我相信的方式,否則就太兒戲了。」

  運知無奈:「確實如此,但。」它想了想,還是沒說。

  陸隱皺眉:「有什麼就快說,不然我走了。」

  運知道:「其實,有些話我也不想說,但,既如此,還是說了吧。」頓了一下,它聲音低沉:「主宰說過,條件,你同意就去做,不同意也要去做,否則。」它再次遲疑。

  陸隱盯著它。

  「否則,找到相城,滅絕人類。」

  陸隱眼睛眯起,聲音冰冷:「這是氣運主宰說的?」

  運知道:「是,主宰讓我傳話,最後也有這句話。」

  陸隱冷笑,倒也是,相思雨是自認為完全拿捏自己,根本不需要讓自己信任。讓這個運知傳話,與其說是交易,不如說,布置任務。

  只不過運知的態度讓自己沒往那方面想。

  如果換個生靈替相思雨傳話,就未必是這麼說了。

  倒是這個運知迷惑了自己。

  「行吧,我明白了。」說完,他要離去。

  運知再次喊住了他:「陸隱閣下。」

  「還有什麼事?」

  「辰辰,還好嗎?」

  陸隱點點頭:「還不錯。」

  「多謝閣下。」

  「你也不錯。」陸隱來了一句。

  運知苦澀:「與同族背道而馳,其實很辛苦。」說完,它似下定了某種決心:「其實想找到主宰有辦法。」

  陸隱驚詫,看向運知:「什麼辦法?」

  運知道:「此法,還請閣下保密。」

  陸隱不解:「你願意告訴我?為何?」

  命凡,命左,時詭等都不是自願背叛同族,而是被逼,被騙的。但這個運知卻主動說能幫他找氣運主宰,這就奇怪了。

  運知沉默片刻:「保命。」

  「保誰的命?」

  「運檀。」

  陸隱越來越迷茫了:「這與運檀有什麼關係?」

  運知道:「運檀,是我的後輩。」

  陸隱瞪大眼睛,盯著運知,腦中浮現關於運檀的種種。

  運檀,是氣運主宰一族奇才,雖是奇才,但這種的在主宰一族並不少,古往今來很多,能達到三道規律層次,年輕時都差不多是類似的奇才。

  真正讓她聲名鵲起的是覺醒了紅台天賦。

  那一刻,運心趁機封閉破厄玄境,中斷與人類文明的矛盾。外界都覺得合理,因為紅台天賦的覺醒讓運檀一下子成了內外天的焦點。

  上一個覺醒紅台的就是運心自己。

  而運心覺醒紅台天賦後敢放言要取代主宰,它真那麼做了,背叛相思雨,與王文等聯手。

  可以想像紅台天賦給它的信心有多足。

  氣運主宰一族對紅台的看重代表了紅台天賦的重要性。

  可以說,運檀是整個氣運主宰一族的寶貝。

  「運檀與我相隔兩代,而我們中間那一代被時饕所殺,運檀算是我唯一的後輩了。」運知感慨:「主宰圍攻因果主宰,導致我氣運一道在內外天被排擠,而主宰本身更是沒有歸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或許某一日,破厄玄境末日就會來臨,與因緣匯境一樣。」

  「所以我想保運檀的命。」

  陸隱明白了:「你告訴我尋找氣運主宰的辦法,我幫你帶走運檀?」

  運知道:「尋找主宰與運檀有關,唯有紅台才能找到主宰。因為紅台天賦,源自主宰。在主宰之前,氣運主宰一族壓根沒有紅台天賦,外界很多記載都是假的。」

  這話讓陸隱想到了宇宙的祭祀,在歲月主宰之前,歲月主宰一族也不存在這個天賦,莫非是一樣的。

  那這紅台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還請閣下帶走運檀,藉助它的紅台天賦可以找到主宰。」運知道。

  陸隱看著它:「你就不怕我對運檀下手?畢竟我與你們氣運一道也算敵人。」

  「總好過留在這,而且主宰既然與閣下合作,相信你們關係不一般。」運知道。

  陸隱點點頭:「行,你也算是為自己後輩盡心盡力了。讓運檀來吧,我帶它走。」

  「多謝閣下。」運知感激。

  陸隱沒想到有一日,這主宰一族最絕頂的奇才主動送上門。

  換做以前想都不敢想。

  運檀可是一直被氣運主宰一族保護著,即便自由期戰爭都沒出手。當初大宮主殺入破厄玄境,運檀也早就被轉移了。運山可以死,運檀卻無礙。

  這就是運檀的重要性。

  如果運檀的紅台天賦真能幫自己找到相思雨,陸隱目光閃爍,那就有意思了。

  當然,他也想到了不黯。

  不黯能幫相思雨找到相城,或許這運檀也可以。

  它會不會是相思雨分身或者厄運體之一?這些陸隱也要考慮到。

  運檀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與陸隱見面。對於陸隱,它不陌生,當初在知蹤爭奪神力線條就見過。

  而陸隱與晨融合,於自由期戰爭的時候扶搖直上,最終一統內外天,打的它無家可歸,破厄玄境都被打空了。這個人類創造了太多神話。

  而今,居然與他面對面。

  「運檀,見過陸主宰。」

  陸隱一愣,陸主宰?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稱呼他。

  「我什麼時候成了陸主宰了?」陸隱好笑的問。

  運檀聲音輕柔,讓人聽了很舒服:「大人一統內外天,是幾位主宰公認的六分之一,自然是陸主宰。」

  陸隱搖頭:「錯了,那只是幾位主宰麻痹我的手段,並非真的六分之一,你以後喊我閣下也好,大人也罷,隨你,但主宰之名,不需要。」

  運檀恭敬:「是,大人。」

  陸隱看向運知:「你這後輩很乖巧啊。」

  運知道:「自作聰明,還望閣下多費心。」

  「走吧。」陸隱直接讓運檀進入至尊山,然後離開了破厄玄境,這次,運知沒有阻止。

  每個人都有私心,運知想保運檀的命,唯有這種方法,否則它若擅自把運檀帶來,天知道會不會被陸隱一掌拍死。

  面對比自己強大得多的生靈,它們的生存很卑微。

  走出破厄玄境,陸隱目光看向流營。

  生命主宰此刻就在太白命境,幸虧沒進入真正太白命境,否則還真要倒霉。

  行走流營的每一步,陸隱都在望向遠方,尋找神力源頭。

  他找不到八色了。

  儘管融入過八色體內一次,可想要再次融入,起碼得知道他在哪。

  八色應該是故意躲著自己,自己融入他體內那麼久,他沒道理不知道。一想就能想到自己。

  永恆能藉助濁寶逼出自己骰子六點融入,可隨著自己修為增強,這種融入越發的不會被察覺,八色想要逼出自己,也必須藉助濁寶。

  流營很大,陸隱尋找了很久,最終還是找到了八色。

  地底,八色與陸隱面對面。

  「你不該來。」八色開口,聲音低沉。

  陸隱面朝他,緩緩行禮:「後輩陸隱,參見祝靈前輩。」

  八色面朝陸隱看來許久:「這個名字以後不要再提。」

  「前輩真打算這麼做?」

  「你不是看到我記憶了嗎?」

  「能成功嗎?」

  「如果萬事謀劃就能成功,何來運氣一說?」

  「值嗎?」

  「陸隱,你為了人類背負到現在,哪怕被主宰追殺自己逃亡也要保相城周全,值嗎?」

  陸隱笑了笑:「值。」

  「是啊,值。」

  「可前輩,必死無疑。」

  「總要有人犧牲,我本就早該死了,是壘主讓我活到了現在。」

  陸隱不知道怎麼說,他為什麼來?勸祝靈放棄?不是,他知道不可能,那還來究竟為了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

  也許,想看看這位於過往歲月中給自己帶去極大震撼的人。

  看到了這個人,就仿佛看到了歲月古今變遷。

  「你走吧,我們做的一切與你無關。當初我們能看著三者宇宙災劫而不管,你也不應該管我們。也管不了。」八色道。

  陸隱走了,卻沒有走遠,還留在內外天。

  不管如何,此事,他要看到結尾。

  時間不斷流逝。

  陸隱看著流營地底神力線不斷增加,不斷蔓延。一條接著一條。

  紅色,相連,環繞母樹一圈。

  然後白色相連。

  綠色相連。

  …

  每一條神力線都相當渺小,雖然很長,但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仿佛八色的目的就是為了以最小的代價讓神力相連而已。

  陸隱看過八色記憶,卻沒有完全看過。只是依稀感覺這種方式不是侵蝕那麼簡單,更有種,原寶陣法的感覺。

  相學的第五壁壘面對的強敵就是太清文明,那是整個宇宙已知最強原寶陣法文明,要說相學不了解原寶陣法,不可能。

  八色此舉除了充當犧牲的工具,必然還有其它意義。

  兩百年時間過去,在主宰眼皮底下搞小動作,就算再不起眼,總歸會被發現。

  太白命境,隨著生命主宰一聲怒吼,內外天震動。

  母樹發出巨大的搖晃,讓無數生靈駭然,又發生什麼事了?

  流營地底,八色抬頭:「發現了嗎?倒也,剛剛好。」話音落下,整個流營大地被掀開,白色生命力宛如倒灌的江河狠狠砸落:「螻蟻,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