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七百三十一章 另一種黑暗

  說書的無奈「我說你們這些傢伙是不是修煉把腦子煉傻了,我這是待價而沽,待價而沽,聽明白了嗎?」

  「那個大騫文明的蠢貨也是,什麼開價,這玩意有價格嗎?當然是你們自己開價。」

  「非逼我說那麼明白,誒,這一天天的,日子真不好過。」

  身後,收錢的生物靜靜跟著,一句話沒說。

  周圍幾個生物彼此對視,開出了自己的價碼,但只有說書的聽到。

  說書的聽後搖頭「我還以為敢聽大騫文明秘密的有多厲害,都是一群窮鬼,算了,走吧,去跟你們背後的主子說,想要命盤,帶點誠意,真是。」說完,離去。

  那幾個生物無奈,它們已經開出最高價碼,奈何對方看不上。

  陸隱看著說書的離去的背影,緩緩跟了上去。 🅆

  跟了一路,期間也有其它生物跟隨,時不時上去說幾句,但都被說書的趕走了,價碼明顯不合適。

  一段時間後,又有生物到來,身後還跟著之前開過價的生物。

  說書的感興趣了,與對方談了一會,陸隱聽不到。

  然後,又被趕走了。

  「嚇唬我?方寸之距行走多年,誰都不怕,去打聽打聽,我說了多少秘密,要麼就給出合適的價碼,要麼就給我滾。」說書的怒斥,趕走了那些生物。

  離開小城,走向大山,說書的吸引無數生物目光,擁有命盤的它註定不會寂寞。

  沒多久,它停下,轉身,看向陸隱。

  它身後那個收錢的生物也看向陸隱。

  陸隱與它對視。

  「你這跟了一路了,想開價還是想威脅?說來聽聽?」說書的問。

  陸隱道「想聽故事。」

  說書的「??」

  那個收錢的生物…

  陸隱很認真看著他「能講嗎?」

  說書的眨了眨眼「聽故事?」

  「對。」

  「你認真的?」

  「當然。」

  「只聽故事?」

  「不然呢?」

  「這命盤?」

  「與我無關。」

  「不想要?」

  「買不起。」

  說書的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最後只道「明天請早。」說完,轉身就走。

  陸隱繼續上前,跟著。

  說書的回頭,望著陸隱「明天請早。」

  陸隱淡淡道「我怕你跑了。」

  說書的無語「我會一直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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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得罪了太多生物,我也怕你死了。」陸隱道。

  說書的沉吟片刻「所以,你是來保護我的?」

  陸隱搖頭「只想在你臨死前多聽幾個故事。」

  「你到底多想聽故事?」

  「非常想聽。」

  「哪怕告訴你我是編的?」

  「編的好。」

  說書的深呼吸口氣,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講故事不是它的目的啊,那只是用來吸引別人而已,它的目的是買賣,怎麼到這還真有生物要聽故事?

  陸隱忽然有種自己是千機詭演的感覺。

  當然千機詭演逼著他講故事,以故事推演他的性格,可以推演出最適合他的戰技,而今,陸隱只是想通過故事了解主一道,了解這陌生的方寸之距,因為他發現這說書的還真有點東西。

  同樣是講故事。

  現在輪到他逼別人了。

  「我今天不想講,你愛跟就跟,反正不講。」說書的轉身就走。

  陸隱跟上去了,在這巨城,誰都無法用出力量,想跑,不可能,而且跑多遠都能看到。

  一段時間後,說書的來到一處山峰下,下面有座石屋,它進入,休息。

  那個收錢的生物站在石屋外盯向陸隱。

  陸隱很平靜的坐在石屋另一邊,閉起雙目,休息。

  石屋裡,說書的不信陸隱真是為了聽故事,肯定是某個存在派來監視自己的,也是為了命盤吧,不過未必,因為這個生物一直在聽故事,從自己講青山望那件事開始就一直在,事先並不知道自己有命盤。

  莫非,真是要聽故事?

  巨城有日月輪轉,第二日,說書的走出石屋,看了眼陸隱,然後朝小城走去。

  來到小城後,開始說書。

  其實不止陸隱盯著它,還有好多生物或明或暗的盯著,但都沒出現,陸隱是最顯眼的。

  「來啊來啊,有錢的捧個錢場…」

  故事開始了,陸隱津津有味的聽著,它講的故事不都是秘密,還有很多確實聽上去像是編的,可編,也要依靠它所了解的方寸之距的風土人情來編,倒是讓陸隱了解了一些。

  比如他就知道某個主氣運強者常年待在某個地方,以至於那個地方聚集了不少生物。

  比如某個垂釣文明曾路過某個方位,引起兩個文明戰爭,甚至還把神宮牽扯進去了,最後那個垂釣文明

  是什麼都沒查清。

  但陸隱卻知道那個垂釣文明是什麼。

  因為他聽到了橋。

  沒錯,就是橋。

  腦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泥水國度。

  當然,不是絕對確信,但也可以猜測。

  如果真是泥水國度,那距離這周邊也不算太遠,當然,那是千年前的事了,現在去了哪個方位沒人知道。

  泥水國度絕對強悍,泥別邏手持三叉戟,足以單挑主序列,儘管被陸隱弄掉幾個永生境,但只要沒開啟戰爭,乍看上去,誰知道它是不是垂釣文明。

  而以泥水國度的特性,這外面那麼多永生境,太適合發展了,想恢復很簡單。

  一天結束,說書的又把命盤拿出來晃晃,引得不少生物詢問,然後一路返回石屋,時不時抱怨幾句,都是窮鬼。

  陸隱照例跟著,坐在石屋外等。

  一連半個月過去了。

  就在數日前,巨城移動了,被誰移動的不知道,但畢竟是濁寶。

  移動,說明在追蹤死亡宇宙。

  而巨城內來的生物越來越多,不知道有多少是主一道序列。

  這裡絕對是陸隱修煉至今,見過永生境最多的地方。

  戰爭一旦到來,會相當慘烈。

  石屋打開,說書的走出,瞥了眼陸隱,這習慣它已經保持半個月了。

  半個月,時間不長,可很噁心。

  現在居然有生物說這傢伙是自己的人,還有生物讓他跟自己打打招呼,賣了命盤。

  見鬼,這傢伙到底想幹嘛?

  「你真想聽故事?」

  「反正沒事做。」

  「行,我給你講,包場都行,給錢。」說書的道。

  陸隱扔出一堆東西。

  說書的看著「這,全是錢?」

  「你挑。」

  收錢的走過去,很認真挑了起來,最後收走了幾個,也有不少沒用。

  陸隱就是把以前遇到的一些東西,甚至金屬都扔出來,天知道對於這說書的而言,什麼是錢。

  方寸之距又沒有統一貨幣。

  說書的看著收上來的錢「不夠包場。」

  「那就不包,能聽就行。」

  說書的無語,自顧自走向小城,開始一天的說書。

  然後又是半個月過去,這一日,說書的返回石屋,收錢的也進去了,兩個不知道搗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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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陸隱很想進去看看。

  一段時間後,收錢的出來。

  說書的還在裡面,拿著一塊收上來的錢,緊緊握住,閉起雙目,瑩瑩光輝纏繞,沒有力量波動,很是柔和。

  陸隱看不見,因為石屋沒窗戶,全封閉的。

  他又在石屋外坐了一夜。

  第二日,說書的走出,看向陸隱目光帶著無法言喻的神色。

  陸隱看到了,不知道如何形容「怎麼了?錢不夠了?」

  說書的深深看著陸隱「你想聽什麼?」

  「什麼都可以。」陸隱道。

  說書的這次很平靜「總有更想聽的吧。」

  陸隱奇怪「是不是我給你的錢裡面有好東西?還能挑故事方向?」

  「算是吧,你說想聽什麼。」

  陸隱想了想「流營。」

  說書的目光一閃「流營?」

  陸隱與它對視「是。」

  說書的仰望星穹「流營是母樹主幹內的地方,關於母樹主幹內情況不可說,不是不願,而是一種因果的力量,所以你想具體了解流營,不可能。」

  「我只能告訴你一些外界流傳的關於流營的情況。」

  陸隱點點頭「多謝。」

  說書的翻白眼「別謝,今天就當做你包場,你點什麼,我講什麼而已。」

  說完,咳嗽一聲「流營,是主一道專門奴役不聽話的生物所建立的,也可以理解為主一道對外界方寸之距統治的縮小版,因為主一道希望將宇宙所有生物都放入流營內,可以自我成長,需要哪個生物就能帶出哪個生物。」

  「比如那去無力,就被關入流營,在那裡會經歷什麼無法說,但它的三去之力,必定會被主一道掌握,只是用不用的問題。」

  「類似去無力的太多了…」

  陸隱靜靜聽著,流營,是外界對母樹主幹內認知最黑暗的一面,主一道竟然任由流營的傳說出現而不制止,這或許也是維護它們無上統治的方式。

  誰又敢反對流營?

  連流營都不敢反對,誰又能反抗主一道?

  流營就像是橫在無盡生命頭頂的山,破不了這座山,也就無法看到外面的世界。

  關於流營的情況,說書的講了很多,大多也只是猜測,如何想,看自己。

  陸隱修煉近萬年,什麼黑暗沒見過。

  永恆國度是他見到的第一個黑暗,在那裡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怖與驚悚,相比起來,流營,也不過是另一種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