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六百三十六章 十七

  眾法之門本身也並不差,詹冥的實力不能代表整個眾法之門,傳聞,排名第一的序列之基,就在眾法之門。

  來硬的是不行了,但易商,自己必須揪出來,找出那第三把鑰匙。

  九仙未必能再盯著夢桑天多久。

  不久後,陸隱找來老韜:「我要進眾法之門,不被人發現。」

  老韜一愣:「眾法之門?當家的,他們得罪您了?什麼時候?」

  「沒有,只是想進去。」陸隱道。

  老韜頭疼:「眾法之門可不容易進,不想暴露身份,可即便桑天都難以在眾法之門內不暴露,那裡有專門識別身份的靈寶陣法,據說是詹家自己的靈寶天師布置,一代一代的加強。」

  「眾法之門那麼大,墟園也被籠罩了這種靈寶陣法?」陸隱問,那這代價就有點大了。

  老韜驚訝:「當家的要去墟園?」

  陸隱點頭。

  老韜鬆口氣:「那就沒那麼困難了,眾法之門最難進的是製作序列之基的地方,曾經詹家得罪了無皇,無皇都沒能第一時間打進去,被詹家聯合序列之基攔下,其次就是詹家所在,而墟園是最不被守護的地方,因為那裡等死的老傢伙本身就是最強的守護。」

  陸隱道:「我不想第一時間被那些老傢伙發現,要從裡面抓走一個人,還需要時間布置下陷阱。」

  老韜好奇:「誰能讓當家的這麼費心?」

  以陸隱當前表現出來的實力,即便桑天層次高手都未必能在他眼前逃離,根本不需要布置什麼陷阱,墟園內有這麼可怕的強者存在?

  陸隱沒有回答。

  老韜想了片刻:「祭拜。」

  陸隱挑眉,想起了剛剛看到的一幕。

  老韜看著陸隱,恭敬道:「唯有祭拜,才會有時間,可墟園很大,當家的要布置的陷阱有多大?那裡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老傢伙,難保不會被發現。」

  陸隱嘴角彎起:「詹前顧後你知道吧。」

  「墟園的掃墓人,實際上是詹冥的兒子,詹冥一直藏著這個消息,就是不希望詹前顧後太引人注目,太危險,包括詹前顧後自己都不知道此事。」

  陸隱詫異:「他是詹冥的兒子?」

  老韜點頭。

  陸隱明白了,怪不得這個詹前顧後可以掃墓。

  要知道,掃墓人跟那些老傢伙最親近,時不時可以從那些老傢伙那得到點什麼。

  這個詹前顧後年紀不大,實力卻不凡,否則當初也不夠資格代表詹家盯著自己,要知道,當時能盯著自己的都是強者,哪怕有小輩出現,後面也有強者跟隨,唯有詹前顧後是一個人。

  詹冥為了自己的兒子,倒是瞞的不錯。

  詹前顧後自己都不知道,這麼說,詹言也肯定不知道,對了,詹言離開靈化宇宙的時候遠遠早於詹前顧後出生的時間。

  「給我找詹前顧後派出去的人,他們應該在尋找某個老傢伙的後人,我的身份,就是那個老傢伙的後人。」陸隱下令。

  很快,老韜聯繫上了天手,要論情報,天手最快,儘管天手與陸隱有大仇,但陸隱把他們打的太狠了,以至於天手不敢違逆無疆的任何命令,還必須保密。  要想讓一個人聽話,要麼給足利益,要麼給足拳頭,就這麼簡單。

  天手速度很快,不過半個月,消息就傳來了。

  「找到了?」陸隱詫異。

  老韜道:「是,詹前顧後確實派人散布在靈化宇宙尋找一些人,當天手找到詹前顧後的人時,詹前顧後的人也找到了他們要找的人,幾乎同時找到,不過我已經讓天手製造意外,帶走了那些人,詹前顧後的人並不知道,他們在追。」

  陸隱點頭:「好,那就跟那些人匯合吧。」

  …

  戰舟朝著遠方飛去,這是一艘小型戰舟,在靈化宇宙,這樣的戰舟很多,相當於天元宇宙的飛船。

  舟域常年接到最多的訂單便是這種小型戰舟,不具備跨越宇宙的能力,卻能在靈化宇宙安穩飛行。

  戰舟有好幾層,此刻,不少人在清洗地板,血漬被沖刷,顯然,剛剛盡力過一場大戰。

  星際盜匪並不是陌生的名詞,只要有人在星空穿梭,就會誕生這類人,專門劫掠戰舟,每一艘戰舟搭載的人數極多,一旦成功,他們可以很久很久不用做。

  這艘戰舟很小,一看就是搭載散修甚至普通人的,穿梭三十六域,這樣的戰舟最適合那些盜匪劫掠。

  剛剛就經歷過一場廝殺。

  戰舟第二層甲板上升起了火,這種火對戰舟毫無傷害,只是很普通的火焰。

  火光搖曳,映襯在周圍幾人身上。

  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廝殺,戰舟上就他們最厲害,算是保護了整艘戰舟,因此可以獨享第二層。

  一共五人圍坐在火焰旁,居中是個老者,抽著菸袋鍋子,不時咳嗽兩聲,享受般的吐出口氣。

  老者旁邊是兩個青年男子,一個體型壯碩,面帶笑意,很是憨厚,另一個面無表情,擦著刀鋒。

  對面一男一女,女子樣貌普通,皮膚偏黑,低頭搗鼓著什麼。

  旁邊的青年平靜坐著,出神看著火光。

  「好了,給。」女子遞給旁邊青年一個藥罐,藥罐內是已經磨成膏狀的藥。

  青年接過,疑惑看著女子。

  對面,老者將菸袋鍋子拍了拍鞋底:「別小看它,那是我們無意間採摘到的某種靈藥,試驗多次,就這種方法最適合外傷,由於靈藥沒多少,就我們這些人用,沒必要弄得多好看,對吧。」

  青年點點頭,默默將膏藥塗在傷口上。

  女子抿嘴:「要不,我幫你抹吧。」

  那個擦著刀鋒的青年抬眼,看向他們。

  「不用,我可以。」青年說了一句,自顧自抹著藥膏。

  老者笑了笑:「小哥,說起來,你已經救過我們兩次了,萍水相逢,這麼做實屬不易啊。」

  青年聲音平淡:「我沒救你們,只是自救。」

  老者搖頭,看著青年:「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一怔,淡淡道:「沒有。」

  老者道:「不想說就算了,浪跡宇宙,誰都有不想被別人知道的過往。」

  「我們這些人都一樣,其實也沒名字,你旁邊那丫頭叫阿九,這個叫阿三,那個擦刀的叫阿五,阿五,別擦刀了,反光。」

  阿五收起刀鋒。  青年將藥罐還給阿九:「一聽就是一家人。」

  阿九好奇:「你的家人呢?」

  「沒了。」

  其他幾人疑惑。

  青年躺下,完全不設防,哪怕他們相識沒多久:「都死了,一個不剩。」

  阿九歉意道:「對不起。」

  老者看著躺下的青年:「你沒有親人了嗎?」

  青年閉起雙目,不再回答。

  戰舟繼續航行。

  又過了兩日,這一天,戰舟拉響警報,眾人大驚:「怎麼又來?以往最多兩次,現在已經三次了,到底怎麼回事?」

  「看能不能跑掉吧。」

  「完了,跑不掉了,兩艘戰舟,一前一後把我們包圍了。」

  「完了…」

  第二層,幾人望向前方,阿五取出了刀,阿九咬牙,阿三對撞雙拳,沒有懼意。

  老者嘆息:「看來這條航線不安全了,我們倒霉,祭了這條航線。」

  「發爺,我們怎麼辦?」

  「只能一戰,生死由命,咦,那小子呢?」

  幾人呆呆望著前方,那個青年已經衝出去了,不要命一般殺去前面那艘戰舟。

  「他在求死吧。」阿三喃喃道。

  阿九急了:「發爺,救救他。」

  老者搖頭:「是個苦命人,死亡都不怕,也沒什麼可怕的了,算了,偶爾出手一次吧,這條航線,還祭不了我。」說完,走出星空。

  很快,兩艘戰舟毀滅於星空。

  還是第二層甲板,幾人看著青年:「你不要命了,如果不是發爺相救,你死定了。」

  阿九同情:「你是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嗎?」

  青年冷漠:「與你們無關。」

  老者蹲下身,看著青年:「小伙子,死亡容易,活著難,說的就是你這種狀態,你很想死?」

  青年與老者對視,目光漠然:「無所謂。」

  「那就把你這條命給我們怎麼樣?」老者笑道。

  阿九幾人對視,看向青年。

  青年不解。

  老者道:「從今天起,我們是一家人,你跟著我們,說不定哪天大家就一起死了,我們運氣都不太好。」

  「你不是沒名字嗎?我給你起一個,十七。」

  「十七?」青年沉思。

  老者笑道:「你在家排行第十七,所以就叫十七,你沒名字,我們大家都沒名字,這才是一家人,哈哈。」

  阿九期盼看著青年:「十七,真好聽。」

  青年抬頭看了眼阿九,隨後看向另外兩人,收回目光:「好。」

  「哈哈哈哈,好,為了慶祝十七加入,今晚大醉一場。」

  「發爺,你不能喝酒,臨出門前大姐交代過。」

  「就喝一點點,你看,十七都加入了。」

  「不行,一點都不行。」

  「十七這麼沒面子?」

  「你別扯上十七…」

  戰舟繼續航行,遠方,是百草域。

  所有人都在看著百草域,仿佛那裡有什麼吸引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