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澤回到別墅的時候,余瑤已經離開了。
他沉默著上樓。
余瑤帶來的東西很少,之前也只分布在臥室里。
而此時,屬於她個人的東西全都帶走了。
但是他買給她的東西,卻一件都沒少。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唐雲澤坐在床邊,腦海中浮現的,都是第一晚的時候余瑤的樣子。
即便當時沒開燈,他依然清楚的記得,她身上細膩的觸感,以及壓抑的哭聲。
明明很怕很青澀,但是又克制著,配合著,迎合著。
一開始很聽話,到後面受不了的時候,又會忍不住委委屈屈地發脾氣。
就連最後的求饒,都軟軟糯糯,像是勾人的絲弦,撩動著他的神經。
唐雲澤忍不住陰暗地想:這兩天就不該憐惜她的。
更不應該給她做選擇的餘地。
她連身邊的禽獸都分辨不出來,有什麼能力自己做選擇呢?
——
余瑤洗了個熱水澡後,裹著被子便躺下了。
她很累。
身體上累,心理上也累。
她昨晚在醫院幾乎熬了個通宵,零星打盹的時間,加起來也不超過兩三個小時。
今天又練了一天的舞,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其實晚上去見唐雲澤的時候,大腦都仿佛是依靠直覺和本能在運作。
也或許正是因為如此,略掉了很多思考的過程,她才有勇氣拒絕那些無禮的要求吧?
睡到半夜,她迷迷糊糊地感到很冷。
想去關空調,但是又睜不開眼睛,像是被魘住了一般,身體完全動不了。
余瑤昏昏沉沉中,自己安慰自己:[我在做夢,我被夢境魘住了,睡醒就好了]
然後,她好像接到了一通電話,對面的人聲音很熟悉,也很好聽。
他問她怎麼了,還問她房門密碼。
也不知道是哪裡生出來的信任,她下意識地便回答了。
反正是在夢裡,不能講究邏輯對不對?
唐雲澤聽著她毫無防備地說出密碼,沉默兩秒後,冷聲問:「余瑤,我是誰?」
要是她敢喊出別的男人的名字……
余瑤意識不清地憑著本能回答:「唐雲澤。」
唐雲澤:「……等著。」
余瑤是在臥室的門被推開的時候,驚醒的。
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視線還未聚焦,眼底透著驚恐的惶然和不安。
臥室內並不是全黑的,床頭的置物架上,亮著一盞雲朵狀的小夜燈。
唐雲澤站在床尾不遠處,借著昏暗的光線,把她的神情收入眼底。
他忍不住皺了下眉。
那天,他半夜回家,進臥室的時候,余瑤也是這個樣子。
唐雲澤沒動:「余瑤,是我。」
「唐……雲澤?」
余瑤開口,才發現嗓子疼得厲害:「你怎麼在這裡?」
「你自己給我的打的電話,不記得了?」
唐雲澤這才走過來,在床邊坐下,抬手摸上她的額頭。
余瑤往後避了一下,懊惱地想:剛才的那些原來不是在做夢嗎?
唐雲澤手下一空,隨即冷著臉,按住她的腦袋,把人強行拎了回來。
余瑤很不自在,畢竟剛和他撇清關係。
她咽了口唾沫潤嗓子,問:「你怎麼過來的,不是喝酒了,沒有酒駕吧?」
唐雲澤動作微頓,玩味地看著她:「你在擔心我?」
「沒……」余瑤閉嘴。
唐雲澤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頸側:「你在發燒。」
余瑤有氣無力地搖搖頭:「不要緊,睡一覺就好了。你如果有事的話,能不能等我清醒了再說,我現在,腦子不正常。」
她本來就偏瘦,現在發著燒,整個人虛虛弱弱的,像是一枝一掐就斷的嬌花。
唐雲澤看著這樣子的余瑤,頓時沒了脾氣。
他問:「那現在讓你和我領證,你會答應嗎?」
「不。」
她連呼出的氣都是燙的。
唐雲澤俯身去抱她:「帶你去醫院。」
「不去!」余瑤這次掙扎得很厲害,「我討厭醫院。」
唐雲澤發現,在這種意識不清的時候,她的脾氣反倒比平時大得多,每一個拒絕的詞,都說得很用力。
她說:「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一邊說著,她一邊試圖往被子裡縮,像是生怕他會拉著她去醫院一般。
唐雲澤無奈:「家裡有藥嗎?」
「不知道。」余瑤話不過腦子地胡言亂語,「我有抗體,很強的,你走吧。」
嬌聲嬌氣的,看似在趕人,實則更像是在撒嬌。
唐雲澤看了看時間。
離天亮也沒幾個小時了。
他給她倒了杯溫水,餵她喝下後,他脫了外衣,掀開被子在她旁邊躺下。
余瑤一愣,提醒他:「我們已經結束了。」
唐雲澤笑了一聲,手指撥開她臉上的髮絲,問:「余瑤女士,你哪裡來的錯覺,認為這段關係是你說了算的?」
「你……」
「你如果不想睡的話,我們做點別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俯身親她的唇。
余瑤震驚,啞著嗓子質問:「你是禽獸嗎?我在生病!」
「我是。」
眼看著他手掌下移,指尖越過T恤的下擺,撫上了她的腰,余瑤頓時僵住,連忙攥住了他的手。
「唐雲澤!我睡了!」
他收緊手臂,把人按在懷裡,好在沒有繼續動作。
房間裡安靜下來,只有床頭的小夜燈勤勤懇懇地散發炸微弱的光線。
在余瑤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聽到唐雲澤問:「是因為酒店那件事嗎?」
「嗯?」余瑤遲鈍地反應了兩秒,才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麼。
她沒說話。
唐雲澤拍了拍她的後背:「趁人之危救你是真的,但黃廣奇不是我安排的。」
確切地說,他只是讓人盯住了余瑤住的那間客房,如果沒有出現異常,他也不會過去的。
可惜……
既然沈征程迫不及待地找買家,那他自然沒必要繼續袖手旁觀。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戳穿沈征程的時候。
余瑤很輕地「嗯」了一聲,重新閉上眼睛。
好累,不想思考。
——
余瑤是被手機鬧鐘吵醒的。
她拍著額頭睜開眼,卻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唐雲澤。
余瑤忍不住愣了愣,險些記憶錯亂,分不清現在在哪裡。
「燒退了嗎?」他自然而然地摸她的額頭。
余瑤尷尬地避開。
失去了夜晚的保護色,清醒後的余瑤很是無措。
「我……」她欲言又止,不知道此情此景應該說什麼。
突然間,外面的門鈴響了。
她這裡是小戶型,而且是普通裝修,隔音沒有那麼好。
三聲之後,是輸入密碼的聲音。
是沈征程。
這是他們之間的習慣,。
唐雲澤自然也猜到了。
他作勢起身,余瑤頓時慌了,連忙捂住他的嘴,把人按回床上。
她拼命搖頭,不想他發出什麼動靜。
她和沈征程雖然有彼此的房門密碼,但是不會隨便進對方的臥室。
沈征程這個時間點過來,估計是給她送東西的,很快就會離開。
稍微等一下下就好……
可是,唐雲澤怎麼會如她的意呢?
她還病著,這點力道根本不是唐雲澤的對手。
他拉下她的手,在余瑤驚慌懇求的目光中,他按住她的腦袋,把人拉下來,囂張地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