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所有僱傭兵都來到大樹前。
他們端著槍口,對準了那空無一人的大樹……
一時間,所有僱傭兵都愣住了,臉上滿是茫然之色,眼神中更是透露出呆滯。
查圖也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剛才……他明明看到那個人躲在樹後。
可現在怎麼沒人了?
然而就在這時,查圖只聽到一陣迅如疾風般的破空之聲傳來。
下一秒,一名僱傭兵的脖頸前多出了一把明亮的劍。
緊接著,一顆頭顱飛向天空,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後跌落在地上。
那具無頭屍體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脖頸處噴湧出的鮮血灑得到處都是。
查圖瞪圓了雙眼,滿臉驚愕地注視著那名僱傭兵,他的脖頸平滑無痕,鮮血卻在半空中噴灑,那顆頭顱懸於空中,隨後緩緩落地。
他竟未能捕捉到劍光從何而來,更不清楚是何方神聖,竟能在這種情況下,取走了他手下的性命。
「老大!小心!」
猛然間,大鬍子僱傭兵端著槍轉過身來,黑洞洞的槍口直指查圖。
查圖反應迅速,立刻蹲下身子。
砰砰砰!
三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
查圖感覺到幾顆子彈從他的頭頂掠過,直射向他的身後。
然而,當他轉過頭去查看身後情況時,一道寒光突然在他眼前閃過。
緊接著,一個人影迅速掠過,又一名僱傭兵捂住脖頸,手中的槍械無力地掉落在地,雙眼瞪大,眼中充滿了茫然與恐懼。
他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的傭兵團在僱傭兵界中可是數一數二的,每個成員的實力都很強,包括他自己。
他曾是鷹醬海豹突擊隊的隊員,但今天,他甚至沒看到襲擊者的面孔,只看到一道劍光閃過,然後就感覺到脖頸處一陣涼意。
緊接著,他感到呼吸不暢,神智也開始模糊。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死神正在向他招手,他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但他始終想不通的是,那個人怎麼會有如此快的速度?
怎麼能一閃而過就取走他的性命?
這……按理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瞪大眼睛,望向老大,也望向身旁的隊員們。
隨著「撲通」一聲,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雙眼中充滿了不甘、茫然、複雜和忿怒。
隨後,他眼中的情緒逐漸消退,很快便被黯淡所取代,徹底失去了光彩。
在場的僱傭兵們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臉上的表情都悵然若失,同時也產生了劇烈的變化。
就在這時,查圖猛然醒悟過來,大聲下令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這個傢伙不好對付!」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所有僱傭兵都瞬間打起了精神,神經緊繃到了極點,警惕心理更是直接拉滿,雙眼死死地盯著四周,等待著那個身影的出現。
而此時,在距離那伙僱傭兵不足五米的地方,一塊大石頭後,張北行喘著粗氣,手持長劍,胸膛劇烈起伏著。
剛剛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連殺兩名僱傭兵,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他粗略地數了一下,對方一共有十二個人,也就是十二個持槍的境外犯罪分子。
他只有一把劍,一個人,能夠在剩下十一名僱傭兵的注視下再幹掉一名僱傭兵,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更何況,他接下來還要解決掉剩下的十一名僱傭兵。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他要麼將所有的僱傭兵都殺掉,要麼就是被這些僱傭兵殺死,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因此,張北行現在處於一種極其緊繃的狀態。
想要殺掉那剩下的十一名僱傭兵,按照他現在的境界和練劍技巧,那肯定是不行的。
他必須……必須要想辦法突破第二層境界才行。只有突破了第二層境界,他才能對陣這十一名僱傭兵,並將他們反殺。
他調整著呼吸,躲藏在石頭後面,靜靜地聽著周圍響起的腳步聲以及僱傭兵們靠攏過來的聲音。
踏踏踏……
噠噠噠……
均勻的腳步聲和凝重的喘息聲不斷地傳入張北行的耳中。
他可以清楚地聽到,那些人正在朝大石頭靠攏過來。
他不能……不能在這裡繼續躲藏下去了。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很少,可能是一分鐘,也可能是半分鐘,甚至可能是下一秒……
在這有限的時間內,他必須利用好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
很快,張北行調整好了呼吸,閉上了眼睛進行了短暫的心理調整。
接著,在不足五秒的時間內,他猛地睜開眼睛,抬起手中的長劍,目光凌厲且充滿寒意地看著前方。
不管怎麼樣,先用劍勢來抵擋一陣吧。
他必須要想辦法活下去才行。
想到這裡,張北行的小腿猛然間發力,瞬間站起身來踩著腳下的那塊大石頭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僱傭兵直衝而去。
他只覺長劍帶著極強的破壞力,那股氣流再次環繞其上,一股毀滅、冷血、鎮壓的氣勢突兀降臨順著這一記劈砍而去。
噗!
只見長劍劈砍而下,那名僱傭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軀宛如雕像一般完全僵硬眼神空洞且帶著恐懼手中的槍械無力抬起任由其向下垂落。
張北行劈砍一刀後瞬間收刀然後朝著另外一名僱傭兵刺了過去。
「猛獁!」查圖大喝一聲雙眼布滿了血絲手中的步槍已然抬起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對準張北行身後手指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噠噠噠!
頃刻間不僅查圖開了槍其餘反應過來的僱傭兵們也都在此刻開了槍。
但他們並不像查圖那般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恐懼——發自內心深處、難以言喻、無法抵抗的恐懼。
隨著那一記劈砍他們仿佛看到了死神的降臨也感受到了極強的壓迫感那種前所未有、始終不曾提起反抗之心的恐怖氣勢差點徹底摧毀了他們的內心。
但在查圖的一聲大喝下他們下意識地端起槍想要殺掉這個給他們帶來恐怖威壓的男人。
他……他太可怕了!必須……必須要殺死他!
只有殺死這個男人他們才能真正地安全也才能夠真正地在這場戰鬥中生還下來。
這是他們發自內心的想法也是他們內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槍聲四起層層迭迭甚至給在場眾人都帶來了些許的迷幻感、不真實感。
硝煙味、火藥味還有血腥味道充斥整片空間不停地鑽入在場所有人的鼻孔中。
隨之他們齊齊射向的地方數個血霧爆開遮蓋住場景讓他們無法看清真實的情況。
他們只能看到在那團血霧之中有一個人影正在掙扎、扭曲因為四面八方射來的子彈而沒有倒下身軀強撐著始終保持著一種怪異的姿勢。
可就在這時呼——一道微風突然間吹起。
查圖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地停下了扣動扳機的手指。
其餘僱傭兵也在此刻鬆開了扳機臉上或茫然、或凝重、或恐懼地看向四周。
剛剛那一瞬間他們同時感受到了那股風的不同以及那股風中所蘊含的深入骨髓的涼意以及恐懼。
他們就像是在面對一個永遠無法戰勝、永遠不可戰勝的恐怖存在一般。
而這股風就是在給他們下達死亡通知。
就在這短暫的瞬間不足一秒的時間內唰——突然一道寒光不知從何處閃出。
那道寒光速度極快卻好似只是一道氣體並無實體一般頃刻間便來到一名僱傭兵潔白的脖頸前瞬間飛過。
下一秒那名僱傭兵依舊保持著先前的表情眼神還是那般疑惑地看著眾人表情略有遲疑。
可就在他扭動著有些僵硬的脖子想要看一看隊員們時他的眼神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最終他看到了茂密的樹林也看到了被枝杈、樹葉遮蔽的天空還看到了周圍隊員們詫異且驚恐的目光。
以及……剛剛失去了自己的頭顱脖頸上空空蕩蕩還在噴涌著鮮血的脖子。
……
砰砰砰!
噠噠噠!
密林外圍處微弱的槍聲從密林深處響起讓所有特種兵都是心頭一緊全身心都緊繃到了一起。
「老周有槍聲!」周文的藍牙耳機中立刻傳來了李良的聲音。
周文眯了眯眼睛沒有任何遲疑馬上抬起手來示意身後的隊員們前進朝著槍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在這個緊要關頭,他按下了藍牙耳機,聲音沉穩而有力:「李良,我們正朝槍聲所在地迅速靠近,那槍聲無疑是僱傭兵發出的,他們可能碰到了什麼麻煩。」
到目前為止,他還無法確切判斷,那些僱傭兵究竟遭遇了何種困境,才會選擇開槍示警。
按理說,他們應該最忌諱的就是開槍,因為那意味著暴露自己的位置。
然而,如果真的是遇到了危及生命的緊急情況,那麼開槍也就情有可原了。
但在這荒郊野嶺,到底是什麼事情,或者什麼人,能夠讓一群訓練有素的僱傭兵感到生命受到威脅呢?
即便是遇到了猛獸如虎豹,他們也未必會輕易開槍。
想到這裡,周文的心情變得愈發沉重,他的表情也變得深不可測,充滿了深意。
微風輕輕吹過,帶來一絲絲涼意,陰暗無光的密林里,氣氛壓抑得讓人難以呼吸。
僱傭兵們站在原地,槍口緊握,驚恐地盯著剛剛倒下的同伴。
他們的眼中充滿了茫然和驚恐,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們可以肯定,剛才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也沒有看到有人持劍出現。
就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可能是氣體,也可能是某種無法言喻的東西,突然向那名僱傭兵襲去。
然後,他就這麼在他們面前倒下了。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完全無法理解的事情。
因為那既不是槍,也不是什麼新奇的武器,更不是任何實體或可見的東西。
那……那是一種氣體嗎?
很可能……真的只是一種氣體。
用氣體殺人?
這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範圍,也挑戰了他們作為人類的極限。
氣體……怎麼可能殺人呢?
查圖端著槍,咽了咽口水,警惕地看了眼死去的僱傭兵,然後迅速環顧四周,尋找著可能存在的威脅。
其他僱傭兵也是如此。
對他們來說,張北行是個巨大的威脅,只有除掉他,他們才能活下來。
如果之前他們還信心滿滿的話,現在一切都變了。
先是張北行用一把劍以極快的速度斬下了一名僱傭兵的頭顱,然後躲藏在周圍。
接著又迅速現身,奪走了另一名僱傭兵的性命。
現在更是用出了玄妙莫測的……仿佛氣體一般的攻擊方式。
這……真的是人類能做到的嗎?
所有僱傭兵的心裡都冒出了這樣的疑問。
因為這確實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圍。
就在這時,密林中的淡淡霧氣中,張北行緊閉雙眼,一手持劍,一手背在身後。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面無表情,臉部的肌肉沒有絲毫動靜,也沒有皺眉。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著,緩緩地收劍,細細地感受著周圍的一切變化——氣息、氣體、腳步、情緒……等等所有的變化。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所有的事情都仿佛在他的手心之中。
接著,他輕輕地抬起握劍的手,脖子微微轉動,仿佛在尋找目標。
然後,他手持劍輕輕向前揮去。
剎那間,周圍的霧氣仿佛被某種力量影響,瞬間凝結又迅速消散,仿佛被壓縮到了極致,然後在一瞬間爆炸開來。
而那把看似平平無奇的劍身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沒有劍勢環繞的氣體,也沒有之前那樣讓氣流裹挾、覆蓋、包裹的景象。
一切都顯得那麼平淡無奇,任誰都不會認為這一招會有什麼威力。
看上去,就連一個拿著劍的三歲小孩都能接住。
因為這一劍看起來太輕了。
然而,張北行的體內卻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座雕像,沒有神秘力量的湧現,沒有力量的凝結,什麼都沒有,仿佛就連身體內的器官都不存在了。
他閉著眼睛,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
張北行只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把劍——一把天地間獨一無二、超越世間任何一柄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