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薄寒時,你清白了

  晚上八點。

  薄寒時坐在辦公室里,一直沒走。

  手機響了起來,是御景園的座機電話。

  相思打來的。

  「爸爸,你在加班嗎?怎麼還不回家?」

  薄寒時看著那小畫本,冷沉的眸光,終是溫和了一點:「嗯,可能今晚得晚點回來,晚餐你自己先吃。」

  「我吃過啦!今天張大廚做了好多我喜歡的菜!還給我炸了小油條!」

  「相思,」他的聲音忽然頓了下。

  「爸爸,怎麼啦?」

  「你之前說,你的名字之所以叫相思,是因為你媽媽很想念我?」

  「對鴨!媽媽跟我說過,她很愛爸爸!爸爸不在的那幾年,她比我還要想爸爸!」

  薄寒時沉默了好幾秒。

  他淡聲應了一聲:「嗯,知道了。」

  掛掉相思的電話後。

  薄寒時撥出一通電話。

  那邊的陸之律,接到電話後,一點也不意外,直接問:「不會吧,這麼晚了,你讓我跟你一起去西洲接喬予?」

  「我只是不想讓相思難過。」

  「靠,薄寒時,你真的……剛才南初一個勁的要給相思打電話,想讓相思去求你救喬予,我好不容易把南初摁下來。結果你到好……你真的栽在喬予身上了!」

  「給你十五分鐘,到集團樓下接我。」

  「我他媽……」

  這大晚上的,他還要陪他去西洲法院接人!

  掛掉電話後,陸之律去衣帽間換衣服。

  南初剛洗完澡,見他換衣服,冷不丁冒了句:「大晚上穿這麼人模狗樣,去泡妞啊?」

  「我哪有空去泡妞?薄寒時真是瘋了,這大晚上叫我陪他去西洲撈你閨蜜!薄狗啊薄狗,真是栽喬予手裡了!」

  南初一聽,眼神亮了:「臥槽,那予予肯定有救了!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

  「……」

  陸之律略嫌棄,「你怎麼比薄寒時還著急?」

  「你不是都說了,喬予是我姘頭,我姘頭有事兒,我能不著急嗎?算了,帶我一起去吧!我也去換身衣服!」

  「……」

  媽的,喬予有毒吧,把身邊的人迷的五迷三道的圍著她轉。

  ……

  車裡。

  陸之律開車,薄寒時坐在副駕上,南初坐在后座。

  氣氛有點凝重。

  陸之律開口道:「你看看你們倆多貴氣的命,竟然能讓我給你們當司機。我家老爺子要知道我給人當牛做馬的,豈不是要笑話死我?」

  「少貧,趕緊說說,予予她去翻供,會不會被拘留?」

  這個點,南初也沒心思開玩笑了,直戳正題。

  陸之律瞥了一眼副駕上的薄寒時,語氣頗有無奈:「某人啊,說起來也是學法的,甚至比我學的還要好。喬予這事兒又不嚴重,急成這樣。」

  南初一愣:「不嚴重?予予不用被拘留?」

  「喬予是去翻供,而且翻供的案子,本來就不嚴重,再加上,當年她是被脅迫的一方,甚至都不用請辯護律師,她這個,判不了刑的。而且她主動去自首,情節很輕。要說嚴重,喬帆現在才是真的焦頭爛額。」

  聽完,南初吐了口氣:「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予予要把自己賠進去!」

  陸之律又瞥了一眼副駕的男人,「我說,薄總,其他人不懂也就算了,你不可能不懂吧?所以,你大半夜抓我陪你去接喬予,是為什麼?關心則亂?」

  「對哦,既然予予不用被拘留,也不用坐牢,薄寒時你……」

  男人輕咳了一聲,面無表情的丟了句,「相思突然哭鬧,說今晚想見喬予,見不到就不睡覺,我也沒辦法。」

  陸之律輕笑出聲:「見不到就不睡覺的那個人,究竟是小相思,還是你啊?」

  男人微微斂眉,「……開車,話那麼多。」

  南初靠在后座,不由得打量起薄寒時。

  這傢伙,好像也沒她想像中那麼冷漠,至少對喬予,薄寒時是有情緒的。

  陸之律:「不過……話說回來,喬予這次真是豁出去了,她也不怕喬帆搞她?喬帆在西洲,霸行多年,他掌管西洲那麼多年,在西洲的關係早就根深蒂固。就算這次被暫停職務帶走調查,難保過陣子會不會又出來了,目前階段,也僅僅是接受調查罷了。依我看啊,喬帆這次垮不了。」

  「如果喬帆垮不了,那予予以後豈不是遭殃了?她那親爹,眥睚必報!根本不是善類!」

  坐在副駕上鮮少說話的薄寒時,忽然開了口。

  「我不會讓他再有機會爬起來。」

  上個月去海市焦寧縣的余村,就是為了把當年的證人餘澤仁帶回來。

  餘澤仁曾在誠帆公司做過清潔工,他親眼目睹,當年陸誠業在辦公室因為和喬帆爭吵,突發心臟病,想拿藥過去吃的時候,喬帆將那藥瓶一腳踢開。

  屬於蓄意殺人。

  這個罪行一旦成立,不是死罪便是無期徒刑。

  陸之律想起一件事來:「喬帆這個老滑頭,當年你在裡面,就找人蓄意謀殺你,八成是怕你出來報復他。當年他把你送進去,大概率是早就知道,你是陸誠業的兒子了。」

  后座的南初,聽的一愣一愣的,根本跟不上他們的節奏。

  「陸誠業又是誰?你爸不是喬家的司機薄峰嗎?」

  「……」

  「……」

  ……

  車子,很快開到西洲法院門口。

  西洲夏夜的風,是微涼的。

  喬予坐在法院門口,失了魂一般,目光空洞。

  直到視線里,出現一雙筆直修長的腿。

  她眸光動了動,緩緩抬頭。

  看見薄寒時的那一剎,她只是扯了扯唇角:「不是說好,再也不見?」

  「相思想見你,我也沒辦法。」

  「薄寒時,你清白了。不對,應該叫你,陸寒時。」

  她坐著,薄寒時站著。

  喬予仰頭看著他,像是從未認識過他。

  原來啊,他姓陸。

  原來啊,他是來報復喬家的。

  那他最初接近她,也是像喬帆所說的,是蓄意接近嗎?

  「你都知道了?」

  「所以喬帆說的,都是真的?當初你接近我,讓我愛上你,不過是你報復計劃中的一環?」

  「如果我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不會讓自己跟你發生任何羈絆。喬予,我沒那麼善良,但我也沒那麼壞,壞到去利用一個女孩子的感情來報仇。」

  【關於做假證是否需要拘留和坐牢,喬予的這個情節,我問過學法律的朋友了,她的情節很輕,甚至不需要刑事拘留,只需要待在本地等候問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