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坐在車裡,左手搭在車窗邊,抽完了一根煙。
後視鏡里那對男女,還在拉拉扯扯。
葉小五不知道真醉假醉,咧著個嘴對那男的笑得那叫一個明眸皓齒,中途還發出鴨子嘎嘎的歡快笑聲。
還給那男的豎大拇指。
兩人看上去情投意合極了。
呵。
掐了煙,蕭衍踩下油門,一手隨意支在車窗邊,另一手控著方向盤。
黑色大G從那男的身邊猛擦過去。
秦瑞嚇了一跳,要不是他腳收得快,那車輪子就碾上他腳背了!
葉小五甩甩腦子,嘟噥道:「剛那個司機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那人車窗開著,車子開的又猛又快,野蠻極了。
不過那黑色大G一眼就滑過去了,太快,沒看清。
秦瑞罵道:「怎麼開車的啊!沒長眼睛嗎!」
「就是!紐約人就這麼開車的!小瑞子你快躺下!他沒素質我們就狠狠碰瓷!」
葉小五自然幫著朋友,邊罵邊朝那開遠的黑色大G狠狠豎了個中指!
此刻,車內。
蕭衍側眸看一眼後視鏡。
嘖。
為了那個小白臉,都沖他豎中指了。
出息得很。
這邊,秦瑞看葉小五為他義憤填膺的樣子,火氣也熄滅了,笑著說:「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可愛。」
葉小五看看自己豎起的中指,「豎中指可愛?你品味真獨特。」
秦瑞拉住她手腕,臉上笑意止不住:「你喝醉很可愛,為我罵人更可愛。」
葉小五一拳捶到他胸口,力氣大得很,「姐不是你能釣得上的魚。」
秦瑞捂著胸口,半真半假的笑說:「靠,你捶人真疼啊,要是咱倆真談了,你不會家.暴我吧?」
葉小五翻個大白眼,「誰要跟你談,雖然是晚上了,你做夢也不要太離譜。行了,小瑞子,扶本宮回宮。」
她手臂一伸,手指一翹。
秦瑞抬起胳膊,讓她搭在上面,「嗻,皇后娘娘,擺駕回宮。」
……
葉小五晚上喝的有點多,被秦瑞扶到家門口的時候,她趴在門邊朝他揮揮手。
「小瑞子,你退下吧,我到家了,下次再約。」
秦瑞不想走,笑著問:「我送你回家,你不請我進去喝杯水?」
葉小五搖頭拒絕:「我家裡錢太多,你進去,我怕你入室搶劫,你快走,別看我按指紋。」
她左手擋著開門按鈕,生怕被盜取密碼的樣子。
秦瑞無奈笑道:「好好好,那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
他就不信,下次她還不讓他進去。
男女那點拉扯事,從普通朋友到確定情侶關係,一下滿足倒差點了意思。
今晚氣氛很好,曖昧點到為止,秦瑞見好就收,也不繼續耗下去。
等秦瑞進了電梯。
葉小五指紋也按了下去,門一開,她靠著玄關處的牆壁,緩緩滑到地板上,又醉又困,靠在那兒不想挪窩了。
屋子裡沒開燈,她這個爛醉如泥的樣子,也根本沒注意到門口多了一雙男士鞋。
蕭衍沖完澡從浴室出來,看見門口癱著一個女酒鬼。
走過去,他居高臨下的睨著她,就這麼端詳審視了片刻。
酒鬼不帶動的。
壓根沒注意到旁邊還有個大活人。
蕭衍抬腳輕踢她躺在地上的腿,踢了兩下,動都不動。
只是身體歪倒,腦袋和肩膀靠到了他腿上,葉小五下意識伸手抱住,發現是個人腿,還是個男人。
她醉的恍惚,抬頭去看他,其實根本看不清臉,只能在昏暗中大致看見個輪廓。
「秦瑞?你怎麼還沒走?奇怪……你怎麼好像變高了……」
男人剛洗完澡,身上只套著白色浴袍,浴袍帶子鬆散繫著,露著大片結實胸膛,清冷的沐浴露香氣很好聞。
她聞了聞,眉頭皺起來,吐槽道:「你怎麼在別人家亂洗澡,我准你在我家洗澡了嗎?啊?算了……洗就洗了,懶得跟你計較,扶本宮起來。」
理所當然的手一伸,等著秦瑞拉她起來。
但她只聽見一聲冷哼。
葉小五眉心皺深,「你哼什麼,這是我家,兔崽子!」
蕭衍唇角冷謔:「你罵誰兔崽子?」
「罵你啊。」
她撐著牆壁,動作虛浮無力的爬起來,想把這個在別人家亂洗澡沒素質的兔崽子攆出去。
還沒等她咬牙切齒,手腕一重,被男人驟然拽過去,摔進他懷裡,臉和手心都貼在他光裸的胸膛上。
葉小五摸了摸,好硬。
手感真好。
她呵呵笑了聲,重重的拍一下他胸膛,誇讚道:「小瑞子,沒看出來啊,你身材這麼棒!哎呀……可惜姐喝多了,無福消受,現在只想睡覺。」
……呵。
……呵呵。
她還想消受?
找死。
「啊!」
一聲尖叫。
她被男人單手扛上肩,頭朝地。
「你瘋啦!放我下來!秦瑞!秦瑞!我要報警!」
不顧她的喊聲,蕭衍把她扔到床上去。
聽到那個礙事的名字不耐極了,冷斥兩個字:「閉嘴。」
葉小五摔上柔軟的大床,臉往被子裡蹭了蹭,睡意來襲,沒有半點清醒的嘟噥:「小瑞子,姐要睡覺了,今晚沒勁翻你牌子,出去吧,幫姐把門關上。」
「……」
她還想翻牌子?
她怎麼不上天?
此刻葉小五鈍感力十足,絲毫感覺不到床邊男人的低氣壓。
兩隻腳打架,在踢高跟鞋,踢不掉,防滑貼可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之一。
「唔……幫我脫下鞋。」
……草。
她還指揮上了。
蕭衍毫無溫度的冷盯著她,惡狠狠的將她腳上高跟鞋脫下來,扔在地上。
她雙腳得到放鬆,腳趾頭翹了翹,開心的拱進被子裡,翻了個身,美滋滋的睡了。
他死的這八個月,看樣子她過得相當愜意。
愜意到基本把他忘乾淨了。
也是,她就沒念過他。
葉小五渾渾噩噩的睡到半夜,口渴的不行,扯著嗓子咳了幾聲,沒人應。
欸……一個人生活就是這點不好,也沒人遞個水。
她撐著無力的身體爬起來,像是一道幽魂,光著雙腳虛浮的晃悠到客餐廳,手剛摸到杯子……昏暗中就響起一道語氣不善的壓迫男聲。
「跑出來幹什麼?」
「口、口渴。」
蕭衍冷瞥她一眼,「你知道水在哪?」
葉小五手裡的空杯子被他劈手抽走。
蕭衍轉身去島台那邊的淨水器出口接水,背對著她。
葉小五站在那兒,睡過一覺後,酒勁稍稍退去,雖然也沒清醒多少,但眼前這背影越看越不對勁。
秦瑞好像沒這麼高,肩膀也沒這麼寬。
聲音……聲音好像也很不一樣。
她腦袋歪了幾下,左看,右看。
頭腦西昏,視線也混,虛實難分。
男人把水杯塞進她手裡,沒半點好脾氣:「看我幹什麼,要我餵你?」
葉小五低頭接水杯的同時,看見他手腕上的佛珠和紅髮圈,目光怔住。
蕭衍剛轉身。
那雙纖細手臂從他背後結結實實的抱了上來。
這是把他當那個小白臉抱了?
越想越煩躁。
他伸手扯了一下,沒扯開,她抱得還挺緊。
「鬆手。」
葉小五一怔,是這個聲音。
手臂抱得更緊了。
她很不爽的說:「蕭衍……我從來都沒夢到過你,好不容易夢到你,你叫我鬆手。」
呵。
這回倒是沒認錯人。
但是,她沒夢到過他不是很正常?
所謂日思夜想。
日不思,晚上怎麼會夢到?
他輕嗤,不屑搭理她:「叫你鬆手,聽不懂人話是吧?」
嘖嘖,這人在夢裡說話都這麼兇巴巴。
葉小五這回倒是聽話的鬆開手臂了,但她只是太渴了,所以騰出手去端水杯喝水。
喝完之後,她轉到他身前來,眸光星亮的細細打量他。
「蕭衍,你在那兒過得好嗎?我之前想燒紙給你,怕你在下面沒錢花,又要過苦日子,但是紐約好像沒燒紙的地方,不然我肯定給你燒別墅,燒跑車……」
說的什麼鬼話。
蕭衍眉心漸漸皺起,想把人推開。
葉小五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亮,也越來越色。
他不管做人還是做鬼,長得都這麼好看。
她光著的雙腳,踮起來,去吻他:「好久沒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