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包小臉一垮。
喬予立刻彎唇,「這不是笑了嗎?快拍,我剛才只是沒想好怎麼笑。」
小奶包立刻又精神了。
一家三口,在鏡頭裡,看起來溫馨極了。
爸爸英俊,媽媽溫柔,孩子可愛。
拍了好幾張,相思翻來覆去的看,看了好久。
這孩子……仿佛狠狠捏住了兩個大人的命門,讓幹什麼就幹什麼,極為配合。
折騰了一下午。
晚上,喬予餵相思吃了一些雞蛋羹和小米粥。
因為還掛著營養液,所以相思也不算餓,吃的不多。
吃完,小相思就拍拍病床另一邊的位置。
「爸爸,你也過來,我困了,你給我講睡前故事吧!」
薄寒時坐到她身邊去,相思靠在他懷裡。
「你想聽什麼睡前故事?」
小奶包嘴巴很甜:「爸爸說的,我都愛聽。」
薄寒時輕笑,「那我說個笑話吧。」
相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爸爸,你還會說笑話?」
薄寒時看起來嚴肅高冷,像是高嶺之花。
根本不像是會說笑話的人。
「有一天,公主被大魔王抓走了,大魔王說,你儘管叫破喉嚨,沒有人會來救你。公主便大聲喊,破喉嚨,破喉嚨……沒有人說,公主,我來救你了。」
說完,薄寒時低頭去看小傢伙懵圈的小臉。
「不好笑?」男人一臉認真的詢問。
小相思頭頂飛過三隻烏鴉:呱呱呱。
過了一秒,小傢伙捧場大笑,「哈哈哈哈哈……爸爸,你說的!真好笑!但是,太冷了!」
一旁的喬予,也忍不住笑出聲。
這個笑話,她也聽薄寒時講過。
當時,她和相思的反應,一模一樣。
「媽媽,你也覺得好笑?」
喬予憋笑,「嗯,好笑,但是好冷。」
小相思鼓勵道:「爸爸,你真棒,還會說冷笑話!你說的太好了,下次親子活動的時候,家長表演,爸爸你可以說冷笑話,他們一定會被你逗笑的!」
因為相思表情過於認真實誠,薄寒時信以為真。
「有這麼好笑?」
小傢伙用力點頭,「因為你本人真的夠冷!」
「……」
「噗。」喬予笑出聲。
男人黑眸沉沉的,看了喬予一眼。
喬予立刻收了笑意,「相思,你別逗爸爸了,他能給你講冷笑話已經不錯了,至少還冷,對吧?」
又不好笑又不夠冷,才真的無趣。
相思也贊同:「嗯!爸爸,雖然你冷笑話講的很好,但是咱們還是講故事吧!」
「……」
男人嘴角微抽。
這孩子,是專門來坑爹的吧?
鬧騰了好一會兒,才把相思哄睡。
薄寒時坐到了病房外的椅子上。
喬予幫相思掖好被子後,也出了病房。
她反手將病房門輕輕帶上。
「薄寒時,不管怎樣,都謝謝你能接納相思。」
下午,薄寒時配合的很好。
相思明顯也很喜歡和他相處。
男人姿態放鬆的坐在椅子上,後腦勺靠著牆壁,沒什麼情緒的說:「相思是我的女兒,我接納她,對她好,是理所當然的。」
「也謝謝你,願意配合相思。」
「那你呢,想過以後怎麼跟她交代?」
喬予搖頭,「還沒有。」
薄寒時冷聲提醒她:「你最好,好好想想,給她製造了羈絆,就要承受她變本加厲掉眼淚的風險。」
就像是當初她對他一樣。
喬予製造了他們之間的羈絆,可羈絆離散,薄寒時也沒了半條命。
回憶越是美好,就越是讓人心碎。
與其如此,還不如當初沒快樂過。
薄寒時起身,掠過喬予身側,重新進了病房。
喬予站在門外,冷靜了好久。
她不敢去想,若是告訴相思,她以後半個月去看她一次,相思會怎樣。
她打開手機圖庫,看著那僅有的幾張合照,眼眶莫名熱了。
有些事,片刻即是永遠。
就像是這幾張合照,之前,她想都不敢想,和薄寒時還能有這麼融洽的時刻。
……
翌日上午。
南初來醫院看相思,陸之律也來了。
南初買了一個樂高樹給相思:「小東西,在病房很很無聊吧,無聊就拼乾媽給買的樂高樹。」
相思接過樂高,大眼亮晶晶的:「哇~乾媽,你也太寵我了!謝謝乾媽!」
陸之律站在一旁清了清嗓音,「這雖然是乾媽選的,但這可是乾爹付的錢,你怎麼不謝謝我?」
「乾爹?」
相思左看右看,在往陸之律身後掃了幾眼。
「乾爹在哪裡呀?」
陸之律:「小兔崽子!你怎麼跟你爹一樣記仇?」
南初笑噴,「你識趣點,人家不想認你做乾爹!」
陸之律什麼時候被小屁孩兒捉弄過,他自然要找回顏面。
「小兔崽子,你認我做乾爹,我給你買十個樂高,怎麼樣?」
「小兔崽子的乾爹是大兔崽子嗎?」
幾個大人被小相思這話,逗得忍俊不禁。
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薄寒時,唇角也揚了揚。
不過,笑話歸笑話,禮貌還是要有的。
喬予教育道:「相思,陸叔叔是長輩,不能無禮。」
相思也算乖巧,「好吧,陸叔叔,你也不能叫我小兔崽子。如果我是小兔崽子,那我爸爸就是大兔崽子。」
陸之律搭上薄寒時的肩膀,勾唇道:「呵,你爸……可不就是大兔崽子。」
薄寒時冷冷剜他一眼,丟開他的手臂。
「相思,這個流氓乾爹,不認也罷。」
陸之律嘖舌:「瞧你,小氣!你女兒認我做個乾爹怎麼啦?我可是你救命恩人!」
相思一聽來了興趣,「陸叔叔,你救過我爸爸?」
「是啊是啊,乾爹厲害吧?」
「那看在你救過我爸爸的份上,我就認你做乾爹吧!」
陸之律這回把這小兔崽子看順眼了,「欸,這就乖了。」
相思提醒他:「別忘記十個樂高哦!」
「嘚,寒時,你這女兒跟你一個德行,以後長大不會也是個萬惡的資本家吧?一分一厘,記得門兒清。」
南初吐槽道:「才十個樂高而已,都做人乾爹了,還這么小氣?」
過了會兒,相思把樂高樹拆開,坐在病床上拼樂高。
薄寒時和陸之律陪著。
南初趁機把喬予拉出了病房。
病房外。
南初問她:「你真決定好了,把相思交給薄寒時?」
「嗯,相思跟著薄寒時,會過的更好。她跟著我……太吃苦了。」
「那相思呢?相思願意?」
喬予失笑,「我還沒敢跟她說呢。我現在決定把她交給薄寒時,我之後又不是見不到她了,可我還是難過的要死。初初,你說,要是真到了分開那天,我會多難過?相思又該多難過?」
南初抱住她,「要不再和薄寒時商量商量,你們或許能和解?」
和解的意思是,重新在一起嗎?
「我不敢奢望這個。」
她看了一眼病房裡。
薄寒時在很耐心的幫著相思拼樂高,儼然一副慈父的模樣。
喬予眼圈泛紅。
她苦笑道:「要是這幾天,都是真的,相思該有多開心啊。」
可現在,有多開心,之後,就會有多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