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正文結局篇3:晴海一戰

  他喝完最後一杯酒,起身結了帳,正準備推門離開。

  老高收拾桌子的時候看見丟在桌上的那張名片,遞給他,「江總,這名片你不要了嗎?」

  江嶼川視線落在那名片上,怔了一秒終是收下,塞進了風衣口袋裡:「謝謝。」

  他沒撐傘,身形沒入細雨中。

  上車後,在車裡坐了會兒,還是忍不住掏出名片看了看。

  腦海里無端的閃過一些很碎片化卻很真實的畫面和聲音——

  一個年輕女人提著兩雙款式不同的高跟鞋,巧笑倩目的看著他,問他:「嶼川,你覺得這兩雙高跟鞋哪雙做婚鞋比較好看?」

  那張臉沉浸在柔和光影里,有些模糊,卻很美好。

  是沈茵嗎?

  有些記憶足以讓人彌足深陷,即使被勾起一個小角,就很難再停止遐想了。

  他盯著那張名片,發動了車子。

  ……

  第二天一早。

  薄寒時剛到宋淮診所,小雋行就不見了。

  薄寒時問:「你仔細想一想,早晨有什麼可疑人物出現過?」

  宋淮看著空蕩蕩的病床,臉色大變:「是江嶼川!他剛才就到診所了,說答應了你來捐骨髓!」

  薄寒時眸光一凜,「去看監控!」

  監控里,江嶼川抱著孩子從診所後門跑了,但後門沒有設置監控,並不清楚是從哪個方向跑的。

  宋淮咬牙大罵:「媽的!他不想捐骨髓就不捐!幹嘛拿這么小的孩子來報復你?」

  薄寒時目光深沉的盯著監控,隱隱覺得不對勁。

  昨晚他見過江嶼川,總是江嶼川後悔了,不願意給小雋行捐骨髓,按照他那秉性,也絕不會拿一個孩子來開刀。

  他正憂慮沉思間,手機響了起來。

  喬予打來的,聲音有些焦急:「不好了,江嶼川不見了,我打他電話也打不通,他去醫院了嗎?」

  薄寒時:「小雋行也不見了。」

  「什麼?!」

  喬予匆匆趕到診所的時候,薄寒時正在調監控,安排人手封鎖路段和查找可疑車輛。

  喬予越想越疑惑,心跳突突的跳:「昨晚半夜我記得他是回來過的,但我在另一間房間睡著了,今早一起來他人就不見了,昨晚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薄寒時想起昨晚給江嶼川遞了宋知的名片,直接給宋知打了個電話確認情況。

  宋知說,昨晚江嶼川的確來找過她,並且接受了治療。

  薄寒時冷靜分析道:「如果他已經恢復了記憶,就更不可能綁架小雋行。」

  喬予盯著那監控,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緩緩道:「這個江嶼川,是不是假的?」

  當初獨龍會的人假扮薄寒時,讓周妙誤會,並且利用周妙的野心和惡意,害得小雋行生病。

  恰好江嶼川和小雋行的骨髓全相合,這一點,製造背後陰謀的那個人應該一早就查到了,與此同時,做空SY的美債和美股,造成踩踏和恐慌,讓薄寒時心力交瘁。

  再利用江晚的死,勾起江嶼川的復仇之心,用江嶼川來做刺向薄寒時的那把刀。

  江嶼川也的確利用自己全相合的骨髓,逼她和薄寒時離婚了。

  按照這場陰謀的計劃,江嶼川應該利用他這全相合的骨髓和薄寒時談任何條件。

  逼他們離婚的同時,再趁著SY資金虛弱之際,奪走集團。

  可江嶼川這把殺人的刀做的不夠徹底,也不夠果決……

  薄寒時似是也想到了這一層,很快得出一個結論:「老江很可能也被綁了。」

  白瀟的電話打進來,那邊,她正在快速定位:「老大,在半小時前晴海岸口拍到一艘可疑遊輪,岸口監控里顯示江嶼川的確抱著一個孩子上了遊輪。」

  疾風的消息也傳過來:「目前這艘遊輪航行在北緯39度、東經120度的位置,已經派出快艇追蹤。」

  薄寒時吩咐道:「務必在他們駛出這段海域之前截捕,一旦過了內海,就難辦了。」

  話音剛落,一個未知歸屬地的號碼打了進來。

  電話那邊是變音過的機械男聲:「薄寒時,想救你兒子,用你老婆來換!」

  薄寒時心跳陡然一震。

  對面真的很會挑地方做交易。

  晴海,那是他和喬予都有巨大心結和陰影的海域。

  對面是想團滅。

  想到這一層,在掛掉電話後,薄寒時握著喬予的肩膀囑咐道:「你就留在這兒等我的消息……」

  喬予靠的他很近,自然也聽見了電話里的交易,打斷他說:

  「就算你現在為了我的安危不讓我跟你一起去晴海,可我真的不去,對面一定會用小雋行要挾我們,逼我過去。如果真的是獨龍會的人,他們做事心狠手辣,如果沒按照他們的要求做,殺掉一個孩子徹底撕票也不是什麼天方夜譚。」

  「薄寒時,我們必須一起去。而且,我在利維坦身邊待過一陣子,如果這個人是利維坦,我至少是了解他的。」

  ……

  三個小時後,晴海。

  江嶼川是被一陣尖銳刺耳的孩子哭聲吵醒的,他醒來時,後腦勺鈍痛,大腦斷片空白了好半晌,才記起來。

  昨晚,他從宋知的心理諮詢室離開後,接到獨龍會的電話,對面讓他把小雋行帶過來。

  當時他假意答應了,但不知是暴露了還是對面已然對他失去了信任度,竟然將他也綁了過來。

  空氣中瀰漫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道。

  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個正在哭泣的襁褓嬰兒。

  他渾身酸軟,用力撐起身子,腳步虛浮跌撞的朝那嬰兒走去。

  小雋行哭的眼睛鼻子通紅。

  江嶼川被這哭聲弄得微微皺了眉,也不太會哄孩子,只啞著聲音有些不耐煩的安慰:「別哭了,待會兒你爸媽就要來救你了。」

  小傢伙從地上被人抱起來,忽然止住了哭聲。

  他哭的淚眼朦朧,瞪著大眼盯著江嶼川。

  江嶼川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單手抱著孩子往遊輪室外走,「你安分一點,咱倆能不能活,就看你乖不乖。」

  「哇——」

  小傢伙果然是不乖的。

  和他爸一樣,特別不按常理出牌。

  讓他別哭,他越是哭的洪亮。

  江嶼川頭疼欲裂,正想在這艘大遊輪上找個相對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眼前忽然掃過來一道紅線。

  一把狙擊槍對準他腦門。

  遊輪上的海風颳進來,吹的他睜不開眼。

  一個氣場十足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身形魁梧的狙擊手身後,定定看著江嶼川,命令道:「殺了這孩子,進我的陣營,我放你條生路的同時,保你榮華富貴。」

  江嶼川微微眯起眼睛,看清來人後,勾唇笑起來:「是筆上算的交易。說吧,想讓我怎麼弄死這孩子?又要給我怎樣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