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醫生拿著創傷貼回來了:「來,把這個貼上,你這個傷口有點深,真正癒合還需要很長時間,千萬不能碰水。」
喬予點頭,「嗯」了一聲。
醫生囑咐薄寒時,「如果你女朋友要洗澡的話,幫她用防水貼貼起來,不過最好還是擦身,這陣子就忍忍吧。」
「醫生,他不是我男……」
「男朋友」三個字還沒說出口,薄寒時已經轉身離開。
喬予穿好衣服,跟上去。
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醫院也來過了,我現在真的沒事了,我可以自己回家。」
男人走在前面,步伐忽然停頓。
喬予差點撞上他。
他轉身看著她,口吻強勢,「我說了送你回去,就會做到。我不是你,說一套,做一套。」
「我只是……怕麻煩你。」
喬予垂著視線,有些落寞。
一個人做錯了一件事,那麼接下來,她做任何事都是錯上加錯。
這就是報應。
從前的喬予,在薄寒時面前,哪用得著這麼卑微?
她可以任性的朝他撒嬌,耍賴,只要不是背叛,薄寒時對她,就像是沒有底線。
是她親手抹殺了他對她的寵溺。
到了車裡,喬予報了住址。
車子開了一路,氣氛緘默至極。
快到小區門口時,喬予突然問:「如果我死了,你還會恨我嗎?」
薄寒時怔了下,隨即嘲弄道,「人都死了,我恨不恨你,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死人是不會知道活人怎麼想的。」
喬予扯唇:「好像說的也有道理。」
她只是貪心的希望,死而無憾罷了。
不過轉念一想,死而有憾又能怎麼樣呢?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但喬予就是忍不住的想貪心一下,反正沒多久好活了,她只想肆無忌憚一次。
「薄寒時,我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算是我的秘密吧。我可以告訴你,但前提是,你必須陪我做一件事。」
喬予難得大膽,一雙水眸直勾勾的看著他。
她的口氣,甚至帶了幾分強勢的威脅。
「喬予,你是在跟我談判嗎?」
「薄總覺得是,那就是。」
薄寒時輕笑,不屑一顧:「可惜,你的秘密,我沒興趣。」
「也關於你。」
「下車。」
薄寒時壓根不搭理她。
車子已經到了小區門口。
喬予咬了咬唇,最後一搏:「我只有一個心愿,陪我去看一次晴海,看完晴海,我會把那個秘密告訴你,並且,以後我再也不會纏著你。」
喬予解開了安全帶,驀然傾身過來,紅唇貼在了他薄唇上。
一個主動的吻,清淺卻撩人。
薄寒時怔住了。
她紅唇輕啟:「你考慮一下。」
話落,喬予打開車門就逃之夭夭。
外面下著雨,她甚至來不及撐傘,頂著風雨就衝進了小區里。
她怕再慢一步,薄寒時會抓住她,活剮了她。
她小跑進樓道里。
靠在牆壁上,氣喘吁吁,緩了好久。
她剛才真是不要命,竟敢在薄寒時頭上動土。
呼……不過,這種不知死活,偶爾發瘋的感覺,還真是爽快。
人之將死,做事也瘋。
她壓抑了太久,不想再壓抑了。
剩下的日子裡,她只想瘋狂一把,體驗一把當賭徒的爽感。
至於薄寒時,管他答不答應,萬一呢?
……
黑色邁巴赫在雨夜裡飛馳。
到了御景園裡,薄寒時沒撐傘,大步進了屋。
一身風雨。
薄峰已經回了鄉下,御景園裡,又是一片孤寂。
門一打開,土豆小跑到他腳邊:「喵~」
薄寒時抬手摁亮一盞小夜燈,抱起橘貓往沙發邊走。
沙發上,一條女士內褲橫陳。
明顯是土豆叼來的
男人長指挑起,眉心皺了皺,冷聲質問土豆:「你是狗?這也咬?」
土豆無辜的瞪著大眼:「喵~」
土豆:我一天沒吃貓糧,嘴巴寂寞!
他剛想把這條女士內褲扔進垃圾桶,定睛一看,這應該是喬予之前在這邊過夜留下的,畢竟,他沒帶過其他女人回來,所以只會是她的。
男人骨節分明的長指,將那蕾絲內褲捏成一團,又丟回沙發上,沒扔。
土豆又跳進他懷裡躺著。
男人大手擼了擼貓,腦海里,鬼使神差的浮現今晚喬予在車裡吻他的畫面。
陪她去晴海?
哼,做夢。
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海市的一家座機號。
薄寒時接起:「餵?」
「你好,這邊是海市市醫院。請問您是喬予的家屬嗎?」
薄寒時反駁,「我不是。」
「可當時喬予來我們醫院治療,留的號碼就是您的呀,她出院了你知道嗎?她的病……」
薄寒時以為,醫院的工作人員是要囑咐他傷口的護理事項。
便直接打斷了:「我不是她的家屬,不用再打電話給我,她的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關心。」
說完,便果決的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醫院那邊,聽著忙音,一臉懵圈。
「這人也太無情了吧,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該關心一下癌症患者啊。這個喬予,再不治療,真沒幾天好活了。」
旁邊同事安慰她,「算了,她家裡人都漠不關心,我們操心什麼。這種事,每天都有,我們管不過來的,也只能通知一下,聽不聽,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