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掛掉電話後,老爺子便信步進了他書房。
他單手枕在腦袋後面躺在靠椅上,正出神。
老爺子忽然笑了聲,開口問:「你這臉,是許家小姐打的?」
陸之律怔了下,眉心蹙了蹙,坐起來,「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睡?」
「許家晚上給我打電話了。」
陸之律不奇怪,許靈曦大概和她爸爸倒了一堆苦水,把他貶的一文不值。
他並不在意許靈曦對他什麼想法,只對老爺子說:「人家沒看上我。」
老爺子說:「這種事也講究眼緣,實在不情願那就算了,你要是願意,除了許家也還有其他家。可你要是心裡十萬個不願意,就是再相一百個一千個,結果都一樣。」
陸之律看向老爺子,「那您怪我嗎?」
老爺子輕嘆:「我怪你又有什麼用,你真不願意,我也不能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去相親。」
陸之律坐在那兒,雙臂搭在腿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問:「我爸跟我媽結婚,是您逼得嗎?」
老爺子白他一眼,「什麼叫逼,做長輩的難不成還能按著他們去領證?頂多是牽個頭,不過你爸爸一向拎得清,知道自己要什麼,所以也不存在什麼我逼他。倒是你,渾身都是倔勁,從小到大都不服管教。」
陸之律扯唇笑笑,「我這不是隔代遺傳的您嗎?您自個兒跟頭倔驢似的。」
「我打你!」
老爺子揚起手裡的拐杖,眉頭一橫,作勢要打他。
陸之律不躲不閃的,就那麼欠揍的笑看著老爺子。
那一拐杖,到底是沒落下來,反而是喊了一聲:「老鍾,拿個冰袋過來。」
等冰袋取過來,老爺子將那冰袋摔到狗崽子身上去。
「把臉敷一敷,省得明天跟被蜜蜂蟄了的狗似的。」
「……」
陸之律拿著那冰袋敷到臉上,笑說:「爺爺,你心疼你孫子的時候,還要損上你孫子一句。」
老爺子兇巴巴的剜他一眼,哼聲罵道:「我看許家的就該多扇你幾個巴掌。」
陸之律挑眉,「你是真不拿你孫子當人。要不是看您跟她爸交好,我能讓那悍婦扇我兩巴掌?」
「行了,好男不跟女斗,你難道還想打人家姑娘兩巴掌?再說,你本來就欠打,那許家丫頭就是一個翻版的你,你看見了吧,你平時有多遭人恨,多討打。」
陸之律眼角輕抽:「…………」
末了,老爺子又突然舉起拐杖。
陸之律下意識抬起胳膊去擋。
老爺子頓了下,那拐杖最終也只輕輕的敲打了下他的胳膊,說是打,不如說是逗他玩兒。
「狗崽子早點睡吧!」
陸之律朝他揮揮手,送老爺子出去,「老狗崽子也早點睡。」
老爺子:「……」
這傢伙!
果然一不打就又沒個正行!
老爺子剛離開沒一會兒,盯人的野子便發來幾張照片。
南初從蘇經年的車上下來。
蘇經年送她去酒店。
陸之律咬牙,臉色驟然陰沉下去,差點又把手機給砸了。
他盯著那些照片,眼底布滿淬了冰一樣的寒意。
講不聽是吧。
行,講不聽那就別怪他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