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見小偉認錯態度還算誠懇,便說:「孩子犯錯很正常,知錯能改就還是好孩子。小偉,你可知道你推下水的這個嬸嬸,是太爺爺的貴客?」
「不、不知道。」
「給這個嬸嬸道歉。」
趙茹珍一聽,不樂意了:「大伯,我家小偉也被這個惡毒女人推下水了,真要道歉,她也得跟我家小偉道歉才是!」
這老爺子的胳膊肘,怎麼還往外拐!
小偉可是姓陸啊!
老爺子剜了趙茹珍一眼,「你來我家,在我壽宴上作威作福,得罪我的貴客,我不叫你這個老的道歉,就算是給你臉了,再嚷嚷你替你孫子道歉!」
「大伯,我……」
「閉嘴!」
趙茹珍被禁了言。
小偉撅了撅嘴巴,不情不願的跟喬予道歉,聲音很小:「對不起。」
喬予目光溫柔的看著他,彎唇笑了笑:「小偉,你說什麼?嬸嬸沒聽清。」
趙茹珍咬牙切齒,小聲嗶嗶:「得寸進尺的東西!」
陸老爺子眼角餘光又挖趙茹珍一眼,吩咐小偉:「孩子,道歉要誠懇,不要學你奶奶成天油頭滑腦的!」
趙茹珍:「……」
這胳膊肘是往外拐了十萬八千里呀!
還有沒有天理啦!
但趙茹珍不敢言也不敢怒,只心疼的看著自家大孫子。
小偉嗓音大了幾分:「對不起!」
喬予笑,「你對不起誰呢?」
「嬸嬸,對不起。」
熊孩子態度也還算誠懇。
喬予也不愛為難人,便說:「你既然願意道歉,那就還是個好孩子。你剛才也罵你小嬸嬸了,還用皮球砸了你小嬸嬸,是不是也該跟你小嬸嬸道歉?」
小偉撇撇嘴,對南初說:「小嬸嬸,我錯了,對不起。」
場面看起來嬸慈侄孝。
結束這場小鬧劇,餐廳那邊已經開始上涼菜,眾人正準備起身過去用餐。
門口一陣小騒動。
「這又是哪位貴客?怎麼瞅著有點眼熟?」
「國際超模葉雪初!」
「老爺子八十大壽,請歌手過來唱唱歌倒正常,請超模過來幹什麼?走秀嗎?後院搭台子了?」
「你說話真逗,人家可不是老爺子請來的,這個葉雪初,是陸少的白月光,當初差點要嫁進陸家呢!我估摸著,是陸少請家裡來玩的。」
葉雪初和經紀人提著禮物,在眾目睽睽下走到正廳。
「陸爺爺,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之律以前跟我說,您喜歡駿馬圖,這次您八十大壽,我專門從帝都春季場的拍賣會,拍了一幅,為您賀壽。」
經紀人將保險箱打開,一幅栩栩如生的駿馬圖,赫然呈上。
薄寒時站在角落裡看戲,調侃道:「你怎麼不把你所有前任請過來,剛好陪你這些七大姑八大姨打麻將。」
陸之律微微皺眉,「我是瘋了才把前任請到家宴上給自己添麻煩。」
他甚至不知道葉雪初會來。
坐在主位的陸老爺子面色不驚,只淡聲道:「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不管誰請葉小姐來的,今天我做壽,你都可以留下來吃飯,也就是加個椅子多雙碗筷的事情。這禮物,你還是帶走吧。」
葉雪初話音一轉,「不如之律幫著收下吧?我和之律從前這關係,旁人自然明白,這是我拿來孝順爺爺的,並不是做其他用途。」
陸老爺子笑笑,也不明說,只將問題踢到孫子那邊去。
「之律,葉小姐現在跟你有生意上的往來,既是你的客戶,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陸之律站出來說:「爺爺說的是,葉小姐現在是我的客戶,這禮物的確不好收,要是收了,倒真像是為了找您開後門給辦事情,才把生意委託給我律所。」
爺孫倆這話,四兩撥千斤。
葉雪初就算想送,也不好再送了,再送就是不懂規矩了。
她見好就收,彎唇打趣道:「那我今天空著手來吃爺爺的宴席,爺爺可別見怪。」
陸老爺子自然不會伸手去打一個笑臉人。
何況,這是他這混帳孫子惹來的人,他不當回事就是最好的態度。
葉雪初穿著一身裁剪極好的白色西裝,胸前別的那枚伊莉莎白祖母綠胸針,格外吸睛、刺眼。
席間,有人和葉雪初攀談。
「葉小姐,你這胸針好別致!真漂亮!是什麼牌子?我正想買個胸針。」
葉雪初手指撫了撫那胸針,抬眸看了眼對面的南初,紅唇勾了勾:「你很有眼光啊,不過這個你應該買不到同款了。」
「即使是全球限定款,也不至於只有這一隻吧?」
葉雪初解釋道:「這胸針,是當年我在英國留學的時候,之律飛去英國看我,在佳士得拍賣會上拍下的。」
「原來是古董啊,難怪看起來這麼復古別致。這很貴吧?」
「當初之律拍的時候,是以四千萬的價格拍下的。」
後來,她又花了八千萬,競拍下來。
想起這個,就來氣。
橋溫暖那個小網紅也敢這麼明目張胆的搶她東西!
這桌人,聞言譁然。
「陸少對葉小姐,可真是一擲千金。」
「只可惜啊,當初你們年紀還小,有情人不能成眷屬。」
趙茹珍眼角餘光瞥了眼南初,在一旁倒油:「可不是麼?當初我那侄兒都把葉小姐領回老宅了,我一度以為,葉小姐會成為我的侄媳婦兒呢。誰知道後來鬧成那樣?要我說,老爺子和之律沒準現在後悔呢,葉小姐現在是國際超模,比什麼登不得台面的狗仔強多了。」
話里話外,都在挖苦南初。
南初諷刺道:「二嬸你這麼喜歡葉小姐,葉小姐只當你侄媳婦哪夠?你乾脆把葉小姐娶回去供著,豈不更好?」
「是,我喜歡怎樣的侄媳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侄子喜歡。當初要不是老爺子阻攔,之律早就跟葉小姐結婚了,還有你什麼事兒?該說不說,你運氣還挺好,可算撿著了,偷樂去吧。」
這桌人趙茹珍輩分最高,沒了忌憚,再加上剛才在前廳又和喬予南初鬧了矛盾,這會兒說話跟下了砒霜似的。
南初被毒到了。
一塊東坡肉剛塞進嘴裡,還沒咽下去,頓時覺得油膩、噁心。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