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十歲的時候,溫晴就被喬帆失手推下樓摔成了植物人。
薄寒時和喬予戀愛期間,陪喬予去看過幾次溫晴。
那時,溫晴還沒醒,也不在這家療養院裡。
這其實是溫晴第一次見到薄寒時本人。
她推著電動輪椅過去,笑道:「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
她曾經在喬予的手機里,看過薄寒時的照片。
薄寒時並未說話。
溫晴又問:「你來這裡,是來看望家裡人嗎?」
「溫夫人,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言外之意是,無可奉告。
薄寒時的態度很冷漠,沒有一絲要敘舊攀談的意思。
「我有件東西要給你。」
溫晴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銀戒指,遞給他。
男人黑眸一怔,「這枚戒指,怎麼在你這裡?」
溫晴如實說:「上次予予來看我,她說你有未婚妻了,她沒資格再戴著這枚戒指,就把這枚戒指丟到了草叢裡。我怕她後悔,就拜託修理草坪的環衛工人,幫我在草坪里找,結果,還真找到了。現在,我把它物歸原主。」
……
黑色邁巴赫車內。
薄寒時坐在后座,手指摩挲著那枚早已被磨花的素銀戒指,戒指的內圈,刻著S&Y。
這對情侶戒指,是他們確立關係的那一天,薄寒時在一家老銀匠店親手打的,內圈鐫刻的字母,也是他親手鑿上去的。
那時,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們之間,會這般滄海桑田。
溫晴對他說的話,猶在耳邊——
「六年前,予予不是故意背叛你的,是喬帆利用我逼迫她做假證。薄寒時,你要怪就怪我吧,予予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你如果想要報復,就儘管衝著我來,我求你,別報復予予,這幾年,她過的太苦了。」
「這枚戒指,予予弄丟了,如今又失而復得,回到你手裡。或許,你們之間還有一絲轉機,如果你想的話。」
薄寒時低頭看著指尖戒指,苦笑了下。
轉機?
除非,他從未遇到喬予,從未愛過喬予,那他自然是能做到不恨的。
溫晴說,喬予這幾年過得太苦了。
可他,又何嘗不是呢?
三年的牢獄之災,差點要了他的命。
他無法再信任喬予。
開車的徐正想起一件事來,詢問道:「薄爺,你父親住在你那邊,他還在恢復期,要不要我找個保姆或者做飯的鐘點工過去?」
薄寒時想了會兒,說:「他喜歡喬予,讓喬予過去吧。」
「啊?喬小姐過去做什麼?」徐正愣住了。
男人擰眉,冷聲道:「做、飯。」
徐正這下反應過來了:「哦,做飯啊……我待會兒就通知喬小姐。」
是做飯啊,不是做別的?
他差點想歪了。
不過,難道不是薄爺自己喜歡喬予,所以找個藉口,叫喬予去御景園嗎?
去御景園真的就是做飯嗎?
他怎麼不信啊……
薄寒時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讓你查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徐正這才嚴肅起來:「找到當年的證人了,他現在住在海市的焦寧縣農村里。我們要過去一趟嗎?」
「明天一早,跟我去趟海市。」
「好。」
當年,他的親生父親陸誠業,和喬帆其實是朋友。
兩人在西洲,共同創立了誠業集團。
可當公司走上正軌,越來越盈利時,陸誠業卻因為突發心臟病死在辦公室里。
若是過勞猝死,這沒什麼可疑的。
可疑就可疑在,這些年,葉清禾一直將這件事掛在嘴邊。
她說,是喬帆害死了陸誠業。
如果他猜的沒錯,葉清禾今天在療養院裡遇到的「仇人的妻子」,應該就是溫晴。
過了那麼多年,哪怕精神瘋癲,葉清禾卻依舊一眼就認出了喬帆的原配妻子,溫晴。
她當年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覺得備受打擊,精神失常。
若陸誠業只是因為突發心臟病過世,葉清禾也不至於會變成這樣……
薄寒時攥著那枚戒指,有些出神。
徐正從後視鏡里擔憂的看了他一眼,安慰道:「薄爺,也許真相很簡單,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麼複雜。現在這一切,只是我們的假設罷了。而且,就算喬帆真的是兇手,我相信,按照喬小姐的性格,她一定會站在您這邊的。」
喬帆對喬予而言,只是個豬狗不如有血緣關係的生父罷了。
若當年害死陸誠業的兇手,真是喬帆……
那他和喬予,還真是冤家路窄。
喬帆害得他家破人亡,喬予害得他差點喪命。
他和喬家人,簡直是孽緣。
不過,冤有頭,債有主。
誰欠他,欠多少,他會分文不差的索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