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照??
這三個字眼,完全踩著薄寒時的雷區蹦迪。
男人漆黑的瞳仁縮了縮,一口躁鬱灼氣積壓在胸腔處,越擴越大。
本身葉清禾忽然失蹤,就夠他煩的了,喬予又丟下他回了南城,薄寒時一整天的情緒都不太穩定。
他搭在膝上垂著的手,在眼皮底下不可控制的輕顫了下。
薄寒時閉了閉眼,將軀體化的不適感硬生生壓下去……沒繼續跟噴子對線下去,直接打了喬予電話。
打了好幾遍,喬予電話依舊不通。
輕嘆一聲,終是認命,只好給平時他最不待見的嚴琛打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頭的嚴琛剛接通,「餵」了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
電話里就傳來喬予痛苦難耐的低吟聲:「嚴大哥……我好難受……」
嚴琛也沒空管電話,只關心著喬予,「難受?哪裡難受?」
「好癢……」
渾身上下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爬。
喬予無意識的抓著脖頸,胸口……指尖用力,雪白皮膚很快被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來。
嚴琛連忙扼住她的手,「小歡,別亂抓!」
「我忍不住……」
電話里傳遞過來的聲音,嬌柔旖旎,低回婉轉,仿佛江南雨夜的垂柳裊裊,朦朧又纏綿。
這聲音……與平日裡如山澗清泉般清冷的嗓音,截然不同。
薄寒時握著手機,臉色一寸寸沉冷下去,黑眸底下更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寒冰,「嚴、琛!你在對予予做什麼?」
「……」
男人淬冰般的凌厲聲音從電話里冷斥過去,怒意翻滾。
那邊,黑色賓利車內。
嚴琛抓住喬予亂動的手,應付著薄寒時:「我能對小歡做什麼?現在是小歡要對我做什麼!」
「……」
薄寒時冷白面容,陰沉壓抑到了極致,一字一句幾乎是從齒關咬出的:「嚴、琛!」
盛怒滾滾。
電話里,傳來喬予沙沙的輕吟聲,似是已經失了理智:「好熱……」
嚴琛還在好好脾氣的哄著喬予:「小歡,忍忍,快到了……」
快到了??
「……」
薄寒時也快瘋了。
嚴琛:「先掛了,回頭再說,我現在很忙。」
「…………」
「嘟——」
電話直接中斷。
薄寒時的臉黑了個徹底!
……
這邊,黑色賓利一到醫院門口,嚴琛便扶著喬予進了醫院。
醫生卻沒有辦法,不敢隨便用鎮定劑,怕鎮定劑和她所中的藥物相衝。
最後,只提了一個沒什麼建設性的意見:「或者,你帶她回家沖冷水?」
「……」
醫生頓了頓,看一眼嚴琛,以為他們是男女朋友關係,便說:「再或者,你幫幫她?」
嚴琛:「……」
他是喜歡喬予,自然願意,可喬予要是清醒過來,豈不是恨毒了他?
喬予臉頰燒紅,殘存著最後一絲理智。
她攥住嚴琛的衣袖,咬牙道:「回家……把我丟冷水裡!」
……
將近三個小時後。
嚴老拄著拐杖守在浴室門外,一臉愁容,問裡面的女傭:「小歡怎麼樣了?」
浴室里,女傭聲音急切回答:「大小姐渾身凍的發抖,可一從冷水裡起來,就又渾身癢的不行!老爺,這可怎麼辦呀!」
嚴老聽的實在心疼。
他下意識看向嚴琛:「實在不行,你……」
正是人命關天的時候!
嚴琛為難,失笑,「義父,我要真那麼做,您猜明天一早,小歡會不會拿把刀砍死我?」
嚴老急的來回踱步。
正躊躇中……
院外傳來一陣汽車引擎聲。
接著,一串急促又沉穩的步伐,正疾步朝家中走來!
樓下老杜眼神瞬間被擦亮,「老爺,便宜女婿來了!」
一個激動,說劈叉了。
這嘴……老杜抬手自罰一耳光。
連忙引著薄寒時上樓:「姑爺,你可算來了!大小姐快冷死了!」
薄寒時連夜趕到南城,外面下著雪,他大衣上還裹挾著冬夜的凜冽寒意。
臉色更是陰鷙沉鬱:「誰出的餿主意把她泡在冷水裡!」
嚴琛:「……小歡自己要求的。」
「……」
薄寒時甚至沒空跟嚴老他們打招呼,徑直就衝進了浴室里。
喬予穿著衣服坐在浴缸里,抱著自己冷的瑟瑟發抖。
薄寒時一把將她從冷水裡抱起來。
他看一眼女傭,言簡意賅的吩咐道:「出去吧,把門關上,我來照顧。」
「……好。」
傭人出去後,浴室的門再次關上。
門外,嚴老鬆了口氣,喟嘆:「還好便宜女婿及時趕到。」
眾人:「……」
……
浴室內,薄寒時將喬予身上濕透的冰冷衣衫剝了個乾淨。
原本冰冷到近乎失去知覺的肌膚,陡然感覺到一陣熱氣,喬予猛然瑟縮了下。
她渾身實在冰涼,不能直接沖熱水澡,需要一點點捂熱。
薄寒時拽過一旁厚實幹燥的大浴巾,緊緊裹在她身上,大手一勾,將她打橫抱到了臥室床上。
喬予泡了將近三小時的冷水澡,半是清醒半是暈沉。
臥室內開著柔和暗淡的暖橙色小夜光。
隱約中,她看見一道挺拔熟悉的男性身影,逆著昏光面對著她。
她撐著眸子看了好幾次,眼前虛影太重,並不敢確定真的是薄寒時。
更像是中藥後出現的強烈幻覺。
那人脫掉了大衣,扯開領帶,解了皮帶扣……朝她靠近之際,喬予用僅存的體力抬起手臂,一巴掌揮過去。
可這一耳光,還沒落下去,就已經被對方截住。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扼住那隻纖細皓腕,順勢壓在枕頭上。與此同時,高大身軀隨著柔軟的床面,一同微微陷下去。
喬予被桎梏在身下。
薄寒時手一揮,扯過被子,覆蓋住兩人,一瞬間,狹小空間裡,就只剩下彼此的氣息。
他傾下來,熱氣掃過喬予耳廓,笑了下:「連我都打?」
起初以為是這藥厲害,不僅出現了幻覺,還出現了幻聽。
可當那人的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托住她的身體,熱烈的吻下來時……幾乎是一瞬間,喬予憑藉肢體記憶,確定是他。
喬予下意識對他張開了唇齒,呢喃一聲:「薄寒時……」
他乾燥溫暖的掌心撫過她耳鬢的髮絲,帶著薄繭微微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細嫩泛紅的滾燙臉頰,嗓音暗啞的應她:「我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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