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質問的語氣冷硬,不帶任何溫度,看她的眼神更是帶著強烈的質疑,那種探究並非愛意和醋意,而是慣性的審視和不信任。
陸之律面上混不吝,和誰都能調侃幾句,可內里,實在冷透了。
無論多沸騰的開水澆上去,都會在瞬間凝結成冰。
結婚第一年的時候,她過生日,陸之律找人做了個近三米高的巨型生日蛋糕送給她。
那天晚上,他站在她身後摟著她,在她耳邊說:「陸太太,生日快樂。」
陸之律這樣的男人,實在英俊多金,只要稍稍主動一下,再砸點錢製造一點浪漫,哪個女人會不心動呢?
南初是個俗人,陸之律完全長在她審美點上,又財大氣粗,心動是人之常情,不心動才是意外。
那時,她也想過聽孟靜怡的話,和他好好走下去,跟陸之律日久生情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第二天,他飛紐約,被狗仔拍到他帶著一個知名珠寶設計師去私立高端診所產檢。
當然,那條八卦並沒有上熱搜,甚至沒被爆出來。
南初是干娛樂的,國內外的瓜,無論大小,她幾乎吃在第一線。
那名珠寶設計師叫Minetti,中文名叫夏潯,是個很有設計天賦的新晉設計師,在國外斬獲過很多設計大獎。
她從沒想過那樣光鮮亮麗的職業女性,竟然甘願當第三者,甚至還懷了陸之律的孩子。
南初從不否認自己在這三年無愛婚姻里,對陸之律這個甘蔗男動過很多次心,但也僅僅止步於動心。
衣帽間這兩面牆的大牌包,不僅僅是為陸之律犯的錯買單,也為她在這場婚姻里動不該動的心買單。
她一次又一次警告自己,對陸之律動心,是不該有的念頭,是錯。
南初扯唇淡笑:「我說我跟蘇經年在車裡什麼都沒做,你會信嗎?」
他不會信,他只信自己調查的結果。
陸家一家子都生性多疑,不過也實屬正常,他們在仕途上高處不勝寒,每時每刻都要提防著,不會輕信任何人。
陸之律黑眸漸沉,「我查了下你的工作表,這周五你要去訪談蘇經年?」
「陸總對我的工作也有指教?」
「爺爺已經很反感你跟蘇經年的事情,跟蘇經年斷掉所有接觸,這是最好的避嫌方式。」
他嗓音不咸不淡的,甚至沒什麼情緒起伏,可話音卻是不容置喙的吩咐。
並非商量。
南初手指一寸寸捏緊,強笑道:「就因為爺爺不喜歡?」
陸之律眉宇壓著慍怒,「如果你真的能把私人感情和工作分的清清楚楚,你採訪誰我都不會插手。但你顯然分不清。我對你是沒什麼信任,沒有哪個男人會去信任一個心裡藏著別的男人的妻子。」
「你要包,我願意給。我要的,只是一個體面的陸太太,如果你給不起,也不想給,那這段婚姻就沒必要再持續下去。」
他要的從來不多,南初明明能給得起,他始終不明白,她為什麼就是要作,要鬧。
南初站在那兒,臉色漸漸蒼白,沒了血色,「如果這周五我執意要去採訪蘇經年呢?」
陸之律唇角勾了勾,笑意很淡:「那就離婚,但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