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老婆查崗

  江嶼川咬著煙,怔忪了下,隨即自嘲輕笑道:「所以啊,不會的事情,以後就不勉強了。這打火機,送我這種不會抽菸的人,送錯對象了。」

  說著,他一揚手,將手裡那打火機,直接拋進了深不見底的江里。

  「噗通」一聲,很輕微。

  江面泛起很小的漣漪,之後又很快恢復平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這打火機,是當年創辦SY的時候,薄寒時送的。

  因為創業意味著要應酬。

  不會抽菸,不會喝酒,是很難和客戶打交道的。

  不過現在,不需要了。

  交情都沒了,還留著這打火機幹什麼?

  薄寒時看著江面的目光,漸漸深沉:「不管你有沒有把我當做過兄弟,我都沒有對不起你江嶼川。如今你套現離場,曾經承諾給你的百億身家,現在兌現了。我在裡面那三年,你對SY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裡,這是你應得的,所以我不攔你走。」

  江嶼川咬了咬牙,垂著臉問:「證監會那邊沒找我,是不是你打的招呼?」

  薄寒時沒否認:「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算證監會找你,也頂多是例行調查,罰款不痛不癢,你要走,沒人攔得住。」

  江嶼川指間燃著的那截煙,被冷風一吹,現出點猩紅來。

  他目光發直,漸漸渙散,沒有情緒的說:「從大學開始到現在,快十四年過去了,可能我跟你從來就不是一路人。薄寒時,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各走各道吧。」

  薄寒時輕笑了聲,嗓音冷淡,似是不甚在意:「當初的承諾兌現完了,的確沒有再走下去的必要。好聚好散。」

  「行,那就這樣吧。」

  江嶼川丟了燃盡的菸蒂,拎著大衣在江道上走了兩步。

  他又停住步子,側眸問:「你那樣對付晚晚,就沒想過,我會報復你?縱使她做了天大的錯事,那也是我唯一的親妹妹,你為什麼要讓她的血染你的手?」

  可薄寒時做事就那樣不留餘地。

  讓江晚的血,濺了他一手。

  哪怕是換個人,現在也不至於決裂至此。

  薄寒時懶散的靠在欄杆邊,唇角笑意很淡,甚至有些冷漠。

  他說:「我這人什麼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親人不多,除了我養父之外,就只有喬予。江晚她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沒法放過她。如果你因此報復我,我無話可說。」

  他嗓音頓了頓,看著江面,眸光失了一點焦距。

  又說:「老江,不管你信不信,我曾經也把你和老陸當做親人,在裡面那三年,要不是你跟老陸,也不會有今天的薄寒時。」

  江嶼川失笑,雙眼透紅。

  他反手提著大衣,背對著薄寒時往前走:「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

  人心是肉長的,卻也隔著肚皮。

  有些隔閡,一旦產生,便再也沒法消除了。

  他沒再回頭,只說了四個字——

  「後會無期。」

  江嶼川走後。

  薄寒時站在江景邊,站了很久很久。

  江風肆虐,寒意徹骨。

  同窗那些年,在一個戰壕里待了那麼久的人,說走就走了。

  聚散離合,緣起緣滅,可能一早就註定了。

  他剛點了根煙,沒抽兩下,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喬予打來的。

  他調整了下情緒,才接起,語氣無恙:「到津市了?」

  「嗯,下午從工廠看了一圈,剛回到酒店安頓下來。」

  電話里,她聽到他這邊有呼呼的風聲。

  喬予問:「你呢,在哪裡?」

  薄寒時輕笑,嗓音沉沉的,「查崗?」

  喬予還真應了:「嗯,查崗,不行啊?」

  「……行。」

  薄寒時握著手機,雙臂架在鐵欄杆邊,染著笑意的嗓音里,帶了些許縱容。

  喬予正在看建材工廠這些年的生意往來,腦袋和肩膀夾著手機和他通電話,卻含糊不得:「你到底在哪裡?」

  「在不夜港,被老陸叫出來喝酒了。」

  「我聽到你那邊有風聲。」

  薄寒時:「耳朵挺靈。剛在裡面悶久了,出來吹吹風。」

  喬予突然問:「你跟江嶼川是不是分道揚鑣了?」

  薄寒時微怔,挑挑眉,「消息也挺靈。予予,怎麼回事,現在對我的事了如指掌?以後要是結了婚,豈不是被你管的死死?」

  他語氣懶散,聽上去沒什麼異樣。

  可越是這樣,就越是不對勁。

  喬予故意說:「我還沒答應嫁給你呢,什麼婚後,你願意做妻管嚴,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管你呢。」

  薄寒時一手握著手機,另一隻手夾著煙鬆散的搭在欄杆上,「你不管我,誰管我?」

  菸灰燃了一大截,男人冷白指尖點了點,菸灰飄散。

  喬予唇角翹了翹,卻說:「別扯開話題,江嶼川套現百億離開SY,你們是不是鬧翻了?」

  「管我一個就夠了,你還想管江嶼川?」

  薄寒時其實不願意跟喬予說這些。

  江晚慘死,他怕嚇著她。

  可喬予這回認真了,一字一句的喊他名字:「薄、寒、時。」

  「嗯,我在。」

  某人嗓音依舊是懶懶散散的樣子。

  喬予語氣嚴肅了幾分:「回答問題。」

  電話里,沉默了幾秒。

  薄寒時笑了下,悲喜不明的,語氣卻是輕快:「剛割袍斷義完,你就來看笑話。予予,男人也是要面子的。」

  喬予怔住了。

  連手裡的工作都放下了,她盤腿坐在椅子上,右手拿起夾在頸間的手機,坐正了身子,「怎麼會這樣?你們那麼多年交情,說散就散?」

  薄寒時嗓音里,不免帶了一絲落寞:「有些交情即使再深,到頭了,勉強也沒有意義。」

  他越是這種不在意的口吻,就越是在意。

  喬予咬了下唇,問:「是……因為我嗎?」

  薄寒時目光一滯,嗓音被煙燻過後,有些啞:「不是。」

  「那是為什麼?」

  他沉聲哄她:「別胡思亂想,剛到津市不累嗎?」

  喬予抿唇,正色道:「不累,你是不是很難過?」

  薄寒時幾不可聞的輕嘆了聲,眉眼染了星點匪氣,對電話那頭說:「想安慰我?」

  喬予套他話,「可我不知道你們絕交的原因,不知道怎麼安慰,要不你跟我吐槽吐槽?」

  「予予,女人安慰男人,聊天吐槽這種方式沒用。」

  喬予到底是單純,想也沒想就問:「那什麼方式有用?」

  他似笑非笑了聲:「在床上安慰,比較有用。」

  透過電話的嗓音沉啞,很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