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喬予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突兀,電話那頭的人,一時間沒有回答。
喬予臉皮薄,等了兩秒得不到回應,就輕咳一聲說:「是小相思催我給你打電話,她說她想你了,你要不要跟小相思說幾句?」
薄寒時也沒戳破她,只淡淡應了一聲:「好。」
喬予把小相思喊來,將手機遞給小傢伙。
電話里,一道小奶音傳來:「喂,爸爸?」
薄寒時叮囑小傢伙,「媽媽說她最近總是沒精神,晚上讓她好好休息,別總是纏著她跟你玩遊戲。」
「知道啦!爸爸,再過幾天我們就要去R國了,你來不來送我們鴨?」
薄寒時眸色暗了暗,「還不清楚。」
小相思鼓了鼓小嘴說:「如果你不來送我們的話,媽媽會難過的,你才剛走,媽媽總是發呆,像是心裡有事!」
「嗯,乖,把電話給媽媽。」
「好叭!」
小相思又把手機遞給喬予。
喬予接了,解釋道:「你別聽小相思胡說,我挺好的,你要是真的走不開,這次送機的事情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不回來了,只是去R國住一陣而已。」
她不想給他壓力,也不想強迫他做什麼。
如果彼此之間的感情,需要其中一方去壓迫另一方必須做什麼的話,那對喬予來說,這段感情維繫會變得索然無味,也失去了感情本身的意義。
掛掉電話之前,他喚了她一聲:「予予。」
「嗯?」
男人頓了幾秒,沉聲說:「我想你。比你想我,更想。」
那頭的喬予握著電話,雖然沒回應,唇角卻情不自禁的牽了牽。
小相思湊過來,在旁邊扯著小奶音替喬予回答:「爸爸!我和媽媽也想你喲!」
薄寒時周身的冷沉氣息,退去不少,眸光也軟了幾分。
水牢大門再次打開。
徐正走出來。
薄寒時和喬予結束通話後。
徐正才開腔說:「嚴老和喬小姐的親子鑑定報告結果已經出來了,報告我沒拆封,就在車裡的抽屜里。」
薄寒時微微頷首,「做親子鑑定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明白。」
現在各方勢力都在盯著SY和風行,若是外界對喬予的身份起疑,可能會給喬予帶去殺身之禍。
到了車裡。
薄寒時拆開那封牛皮紙袋,倒出來一份親子鑑定。
他眸光一路往下掃去,落在鑑定結果上——
【根據鑑定,雙方親權概率大於0.9999,符合遺傳規律。】
男人眸光倏然一怔。
獨龍會盯上喬予,幾次三番想要置喬予於死地,一下就有了合理解釋。
白瀟如果是獨龍會安排進嚴家的棋子,那喬予這個真正的嚴家女兒,就必須死。
能讓喬予暫時處於安全之中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她的身份尚未曝光。
就在薄寒時捏著那份報告,思緒飄遠之際,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但歸屬地是南城。
他大致猜到了是誰,接了電話。
電話里傳來一道女聲,「薄總,是我,白瀟,很高興你能接我的電話。」
薄寒時冷笑:「看來我上次只卸你一條胳膊還是不夠狠,你竟然還敢給我打電話。」
白瀟輕笑,不可置否,「我不僅敢給薄總打電話,還打算跟薄總做一筆交易呢,上次薄總在嚴公館,礙於喬予在場,我不方便多說什麼。現在,只有我們兩個在談話,薄總大可以放開跟我談。」
薄寒時勾唇,嗓音陰惻惻的:「我沒什麼可跟你談的,尤其是男女關係。白小姐,聰明人是不會往敵人槍口上撞的。」
「薄總都不跟我談,怎麼知道我一定是敵人?沒準我能成為薄總的同盟呢?男女關係……的確沒什麼可談,我也不是那麼膚淺的人,在利益面前,感情一文不值。在商言商,薄總不打算給我個機會?」
男人語氣冷硬,並不打算留餘地,「我這人,不喜歡跟不喜歡的人合作。」
就在薄寒時要掐斷電話之際……
白瀟不緊不慢的幽幽開口:「薄總不想合作能理解,但薄總連自己的命也不想要了嗎?」
薄寒時眸光一沉,一抹殺意一晃而過。
「敢這麼明晃晃的要挾我,我看,你也不是太惜命。」
白瀟勾了勾紅唇,「我不過就是一顆棋子,薄總就算殺了我,除了給自己增添麻煩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男人冷哼:「挺有自知之明。」
「薄總,我知道你中了噬心毒,嚴老也中毒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噬心的解藥,我見過,有兩枚,在獨龍會少主手裡。」
薄寒時眉心皺了皺,「你透露給我這些,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聯手,拿到解藥。但我有個條件。」
「說。」
「其中一枚解藥,必須給我。」
薄寒時不以為然,諷刺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那麼好心,讓出一枚解藥給一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你不讓也得讓,只有我知道解藥在哪裡,也只有我知道怎麼對付獨龍會,但如果你不願意跟我聯手,那就算了,我願意分一枚解藥給你,是因為有求於你,但同樣,你想解毒,就必須跟我聯手。薄寒時,你沒得選。不跟我聯手,我敢保證,在你毒發之前,你一枚解藥也拿不到。」
男人沉默了幾秒,眸光漸深。
白瀟再次開口:「按照時間推算,薄總,距離你毒發的時間,頂多只剩下一周了,你考慮的時間不多了。跟我聯手,撿回一條命,怎麼聽都是你上算。但如果你不惜命,就當我沒打過這通電話。」
「嚴老的毒,是你下的?」
「是,獨龍會盯著我,我不得不下毒,我現在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給你打這通電話,是因為想賭一把。」
如果不賭一把,怎麼都是一個死字。
拉一個強悍的聯手對象入自己的陣營,沒準還能和獨龍會抗衡一下,僥倖活下來,逃脫魔爪。
男人黑眸縮了縮,「我憑什麼相信一個敵手陣營的棋子?」
白瀟嘲弄淡笑,「薄總也說了,我對獨龍會而言,不過是一顆隨時可以犧牲掉的棋子。但如果這枚棋子,想要逃出這盤棋局呢?獨龍會執黑棋,薄總執白棋,不見天光的日子過多了,棋子也想看看外面的日光。它唯有投靠白旗的主帥,才有一線生機。」
——
今晚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