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京郊外的某私宅內。
這私宅里,有地下暗層,設有水牢和各種刑具。
這裡是719的私域,用來秘密拷問敵方間諜以及暗處理一些明面上不便公開的案件。
而江晚能被拖進這裡拷問,是她三生有幸。
以她的資格,遠遠不配被關在這裡。
能進出719私域的,無論是審問者還是被審者,身份都異常特殊。
唯獨江晚這個沒什麼身份的小蝦米亂入,儘管如此,她縱的惡卻不少。
「嘩啦——」
黑色的石墨大門,緩緩打開。
外面的白光一瞬透進來。
男人高大筆挺的身影逆著一道強光,緩緩朝她走來……
江晚被五花大綁,倒在陰濕的地上。
她穿的單薄,在這陰冷到像是地牢的地方,早就被凍得雙唇烏紫,快要失去意識。
強烈的光芒,刺的她用力撐開了眼皮。
在看清來人後,她先是一喜,「寒時哥……」
可很快,她恍然意識到什麼,面色大怔。
對了,寒時哥不是來跟她敘舊的,而是……要她的命。
不過,她不怕他,她這裡還有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只要她不說,他就永遠都沒法跟喬予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只要她死咬真相,他和喬予,哪怕衝破一切世俗眼光在一起,也依舊心有隔閡。
徐正雙手負在身前,站在薄寒時身後,匯報導:「我們幾個輪流拷問,她都咬死不是她做的,嘴硬的很。」
男人眉眼凝著冰凌,面無表情的命令:「丟水牢里。」
「撲通——」
水牢里,一陣水花掀起。
江晚死命撲騰著,「不是我乾的!寒時哥,你不能這麼對我!如果我哥知道你這樣對我,一定會恨你!如果你還在意你們的兄弟友誼……」
喊了一晚上的冤屈,她的嗓音早就沙啞粗噶,但她討價還價的思路倒是清晰的很。
知道用江嶼川來挽回自己最後一絲生機。
薄寒時居高臨下的蔑視著她,「被丟進水牢里的人,活不過三天,不是冷死的,也不是淹死的,而是破傷風感染而死的。」
水牢里,很髒。
烏黑的髒水上,漂浮著死老鼠,死蟑螂,偶爾還有幾隻苟延殘喘的活物,為了活下去會啃食人的皮膚和血肉。
江晚看見那些東西,噁心的差點吐出來。
她臉上的血色全部盡褪,渾身打著寒顫,卻強笑著說:「寒時哥,我要是死在你頭上,你打算怎麼跟我哥交代?我哥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不看僧面還要看佛面呢,你連他也無所謂了嗎?」
薄寒時譏笑出聲,眼底一片凜然:「你把害死喬予母親的罪名推到我母親頭上,我和喬予走到今天這地步,也有你一份功勞。我連予予都能失去,還會怕失去朋友?江晚,我不是你哥哥,跟我打感情牌,只會讓你死的更快,更慘。」
江晚掙扎著尖叫:「我沒殺人,你有什麼證據,憑什麼把我關在這裡!薄寒時,你這是非法監禁!放我出去!」
在這裡,死一個人,和死一隻老鼠,沒什麼區別。
見她死不悔改,薄寒時索性坐在了椅子上,點了根煙,冷冷看著她,「原本我想看在你哥的面子上,在你說出實情之後,送你去自首。自首的話,即使在牢里,好賴也能好好活著。不過現在……」
他淬著冰一樣冷沉的聲音頓了頓。
男人長指點了點菸,一截菸灰掉落,飄在水牢里。
他眸光一寒,唇角勾了勾,「像你這種陰溝里的老鼠,還是死了的好,免得以後再生事端。」
往後,他不見得能守在喬予和小相思身邊,保護她們。
若是江晚日後和曾經的喬帆一樣越獄出逃,再起什麼歹心……薄寒時眼底殺機瞬間四起。
江晚雙眼赤紅的嘶聲竭力著:
「你以為弄死我,你就能跟喬予在一起了嗎?薄寒時,其實現在想想,我們倆是一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寧可負了身邊所有人,也不能忍受身邊人一丁點的背叛!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哈哈哈……」
「只要我不承認,你母親就永遠是殺人兇手!」
「而你弄死我,不過就是因為心虛,怕我這個目擊證人,把這一切抖出去!」
「你以為,喬予母親的死,你媽媽沒有半點功勞嗎?我告訴你吧,她也推了溫晴的輪椅,她想讓溫晴償命吶!」
「寒時哥,你跟喬予,隔著的這些血海深仇,洗不清了!」
「我祝福你們,永遠背道而馳!永遠不停地……失去彼此!這麼看,喬予比我痛苦多了,擁有過再失去,遠比從未擁有過,更加絕望吧!哈哈哈……」
江晚瘋癲的大笑著,笑聲在水牢里迴蕩。
薄寒時指尖的煙,輕輕一抖,灰燼燃盡,猩紅的菸蒂被丟進水裡。
男人站起身來,黑影倏然籠罩了水牢里的江晚。
仿佛地獄行者。
他周身的戾氣橫生,冷笑著吩咐身後的徐正:「既然她不想說,那就拔了她的舌頭,這嘴,留著也沒什麼用,不如廢了。」
江晚眸色狠狠一顫,不可抑制的抖成了篩子,「薄寒時你在嚇唬我嗎?拔了我的舌頭你母親就會一直背著兇手罪名,而你在喬予面前,永遠洗不清!」
「我可沒什麼心思嚇唬你。徐正,動手!」
一聲令下。
徐正朝那幾個手下微微頷首,示意他們動手。
江晚被人從水牢里拖出來,重重摔在地上。
她的下頜被人用力捏開,被迫張著嘴。
手下拿了把剪刀過來,快速捏了好幾下,剪刀發出清脆的「咔嚓」摩擦聲。
江晚嚇得魂飛魄散,使出全身力氣掙扎著,「唔唔……不要!」
剪刀靠近……
薄寒時只無動於衷的睥睨著,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江晚太怕了,她從未想過這個男人竟然會有如此可怖的手段,「放開我!嗚嗚……我說!我說!」
男人嗓音寡漠,冷的沒有一絲喜怒情緒:「可我已經不感興趣了,也沒耐心再陪你耗下去。我看,你還是去死吧。」
「…………」
就在那把剪刀抵上她的嘴唇時。
徐正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江總。
徐正眉心一跳,「薄爺,江總的電話,接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