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予緩緩抬頭,看向站在甲板上腰間各個持槍的黑衣人,瞳孔縮了縮。
那些黑衣人左手臂上,清一色的有一個「龍圖騰」的紋身標誌。
看起來像是什麼龐大的暗勢力組織。
她此刻像是一隻螻蟻,那些人只要朝她隨便開一槍,便可一命嗚呼。
可她更害怕的不是她被殺死,而是等薄寒時來了,他們會怎麼對付他。
掀了掀疲憊的眼皮,她看向喬帆:「看在我們父女一場的面子上,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除了讓我放過薄寒時,這件事我做不到,其他的,你說,我儘量滿足你。」
喬予扯唇道:「如果薄寒時死了,我也不會獨活,我不清楚那些黑衣人有多壞,但我求你,別讓他們奸、殺我,讓我死個痛快。」
「好。」
「還有,如果要沉海的話,把我和薄寒時的屍體綁在一起沉。」
喬帆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她,「喬予,都什麼時候了還鬼迷心竅!我看薄寒時是給你下了蠱!你要是當初不痴迷於那個薄寒時,聽從我的話,跟葉家的葉承澤聯姻,如今,我跟你,都不會走到這個境地!」
喬予不想跟他辯論這些有的沒的,這裡是公海,遊艇上站了一圈持槍的黑衣人。
她深知,生還概率渺茫,逃不掉了。
便靠在欄杆上生無可戀的拋出最後一張感情牌,「我都要死了,我好歹也是你親生女兒,你就幫幫我,讓我和薄寒時死的稍微體面一面。這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這些年來,喬予很少會對喬帆示弱,像這樣平靜的求他,還是第一次。
喬帆再歹毒,卻還是不免動容,「行吧,在薄寒時來之前,他們的確不會動你,他們的主要目標是薄寒時,所以,死之前,你還能見一面薄寒時。你如果渴了餓了,我可以給你拿點吃的喝的,不至於讓你做個餓死鬼。」
「……」
喬予氣笑了。
這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這一生,所有悲哀和苦難,幾乎都來源於喬帆。
可笑的是,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居然是她的親生父親。
下輩子,做什麼都好,就是別再做喬帆的女兒。
……
與此同時。
薄寒時和徐正開著快艇根據航線率先出發。
在出發之前,薄寒時撥出一個爛記於心的號碼——
「七局,您說過,您欠我一個人情。無論我提出什麼要求,您都會全力以赴的完成。現在這個誓言,還作數嗎?」
電話里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中年人聲音:「小子,你想誆我做什麼?」
薄寒時眸色深沉,「我要719局的調遣令。」
「我是有打算把719局繼承給你,但我還沒退休啊,你現在就要,你上位了,我幹嗎去?回老家種地也不是不行,就是……你怎麼忽然想通了?」
「救人。」
「現在??」
「是,立刻,馬上,晚一個小時都不行。」
電話那邊,七局很淡定:「行啊,這次就當做給你的歷練,不過,歷練之後,就不能耍賴咯!以後必須繼承我的衣缽!」
「當然,大恩不言謝,您本就是我第一個貴人。」
「你小子!你最好是別賴帳!不過能透露一下,你要去哪裡救人?救什麼人?竟然需要動用719局的力量。」
「公海,救我妻子。」
「你小子什麼時候結的婚??」
薄寒時勾唇,「如果我能活著回來的話,會請您參加我和我妻子的婚禮。」
「行,我馬上去通知,不過你可不能食言!」
薄寒時點頭,「說到做到。」
719局,也是一隻暗勢力,不過這隻暗勢力,服務於正義和C國。(本文背景是現代架空,書里國內指的都是C國。)
719局歷屆最高領導人,對719局成員有著絕對的調遣勸和任命權。
而719局更像是一個神秘組織,裡面的成員各有長處,且各個槍法不錯,至於出身……亂七八糟,也不知道七局都從哪裡層層篩選出來的。
不過也不奇怪。
比如薄寒時,就是七局做過一番背調後,從監獄裡相中的。
七年前,他被迫入獄,當時他入獄的新聞其實很轟動,因為當年他是以高考第一的身份進入帝都大學,又順利直博,不出意外的話,他那樣備受矚目的履歷和成績,順理成章的成為帝都大學的招牌之一。
他入獄沒多久,七局便抱著挖人的心態親自找過來了。
719局的成員,像他這樣坐過牢的並不算稀奇,年紀最小的一個黑客,曾經入侵過銀行系統,被七局看中,硬是把人扳回正途,從黑的離譜到紅的發光。
薄寒時因為記憶力超強,有過目不忘的天賦,再加上對金融股市的犀利眼光,所以被七局看中,那三年牢獄,七局本可以直接帶他出去,但為了磨鍊他的意志力,硬是讓他在牢里蹲滿了三年。
期間,甚至故意給他出難題,逼著他在裡面做了大哥。
不僅練了一身身手,還親自教他槍法。
七局說過,天才固然有用,可若沒有超強的自保能力,那便是無用。
比如當年的薄寒時,即使在某些領域是天才般的存在,可依舊在喬帆施壓下,被迫入獄。
719局,是一個與獨龍會背道而馳的組織。
所以,當年獨龍會在不清楚薄寒時與719局的關係下,向薄寒時拋出橄欖枝,被薄寒時果斷拒絕了。
喬帆詐死出獄,又能將喬予綁到公海,以喬帆如今個人的勢力,是絕不可能做到的。
剛才喬予在電話里說那些人都有槍,他懷疑,喬帆藉助了獨龍會的力量擄走喬予。
……
海面上,黑的很早。
豪華遊輪上,卻一片通明。
海浪聲激盪。
喬予靠在欄杆邊,臉色一片灰白。
喬帆看了眼腕錶時間,「九點了!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予予,要是薄寒時沒來,不僅你會傷心,我這次的任務也會失敗!」
喬予扯唇輕哼:「他不來,我才不會傷心,他要是來了,才讓你們奸計得逞。」
「你還是好好想想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吧!或許,我能幫你完成!」
喬予想著,待會兒見到薄寒時,該說點什麼呢?
畢竟,今晚恐怕是最後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