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裡,濃煙四起,警報大作。
薄寒時剛踏出音樂廳,裡面人潮湧動,烏泱泱的人頭一下子從小小的安全門裡擠出來。
人潮里,沒有喬予。
火災發生的很意外,原因不明,消防隊還沒來。
現場一度陷入恐慌。
那些人潮朝外面涌,薄寒時逆流,往裡面闖。
擠出去的人咒罵道——
「裡面起火了!不要進去!」
「你幹什麼?趕緊出去啊!別再這兒礙事!」
可薄寒時置若罔聞,他一邊往裡面沖,一邊大聲喊:「喬予!」
他喊了不知道多少聲,根本無人回應。
音樂廳里火勢漸起。
薄寒時沖了進來,火光之中,喬予躺在那兒,昏迷不醒。
一把槍,對著她。
子彈正要上膛!
薄寒時一把衝上前,和那人廝打成一片。
他快速扼住對方拿槍的手腕,調轉槍口,對著天花板猛開一槍。
這種靈便小巧的手槍,一次大概是六發子彈。
對方顯然也有身手,腕力很足,被扼住右手後,他手一松,手槍掉下來,右腳一踢,左手接住,對著薄寒時腦門開了一槍!
薄寒時一避,子彈擦著他的帽檐,擊中對面的牆壁。
他攥住那黑衣人的左手腕,對方又猛開兩槍!
一槍擊中前面的演奏台!
一槍擊中右邊的燈管!
霎時間,電光四射。
薄寒時一個過肩摔,將黑衣人死死按在地上!
手槍掉落,他用力一踢,將手槍踢遠!
火勢漸大……
劇院上方的水晶燈,正對著喬予搖搖欲墜。
黑衣人趁著薄寒時回頭去看喬予,猛地一拳,掙脫桎梏。
「嘩啦!」
眼看著水晶燈就要掉下來!
薄寒時一把抱住喬予,將她死死護在懷裡。
「砰!」
水晶燈重重砸了下來,擊中薄寒時的背部!
剎那間,火光電閃,燈管在他背上破碎成渣!
黑衣人找到槍,槍口再次抵在薄寒時太陽穴上!
就在黑衣人準備扣動扳機時,「砰」一聲!
嚴琛拿著一根鋼管,在黑衣人後腦勺上重重一擊!
黑衣人腦袋一暈,槍從掌心滑落。
他抄起鋼管對著黑衣人腦袋又是猛烈一擊!
黑衣人瞬時倒地!
嚴琛一把扯掉黑衣人的頭套。
他剛才下手很重,手指探了下那人的鼻息,已經沒氣了!
但現在最要緊的不是追究這個黑衣人是什麼人,而是喬予……
他大步走過去,一把推開了抱著喬予的男人。
薄寒時被水晶燈砸傷的後背著地,一時間,痛的沒了知覺。
他戴著口罩,嚴琛沒認出來。
他抱住喬予晃了晃,「小歡?醒醒!」
外面,消防隊沖了進來。
嚴琛將喬予一把打橫抱起,對躺在地上的男人說:「我只能帶走一個人,消防隊來了,他們會救你出去的,謝謝你救了她!」
薄寒時躺在一片碎裂的水晶渣里,眼睜睜看著嚴琛抱走喬予,大步離開他的視線里……
他朝喬予伸了伸手,死死看著那個方向,黑眸濕紅一片。
全身仿佛被碾碎般的痛……
「予予……」
……
南城,人民醫院。
薄寒時躺在擔架上,被醫護人員送進急診。
喬予昏迷著,躺在推床上,嚴琛跟著她。
兩張床,擦肩而過。
嚴琛有些恍惚,轉頭又看了一眼。
那是薄寒時嗎?
他不確定看錯沒有。
他正想跟上去看個清楚,喬予這邊已經被推進檢查室了。
醫護人員拿了張單子遞給他,「你是患者什麼人?」
「我是她哥哥。」
「你去把錢交一下,補個號!」
嚴琛又匆匆忙忙去掛號,交錢。
那邊,薄寒時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
VIP病房裡。
喬予是被迷暈的,再加上吸了濃煙,本身肺上就有問題,掛了好幾瓶水,才有甦醒的症狀。
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一睜開眼,病床前,圍了好幾個人。
嚴老的眼神最為關切,「小歡,你感覺怎麼樣?」
嚴琛見她醒了,說道:「我去叫醫生過來。」
老杜幫喬予把床搖起來。
等醫生來了,詳細檢查了一番,「昨天她吸入的是安氟醚,不過吸入的不算太多,現在藥效已經過去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醫生又問喬予,「你還有哪裡感覺不舒服嗎?」
喬予摸了摸頭,有些混沌,「我頭有點暈,還有點斷片。」
「這是正常的,最多到下午吧,你就能緩過來了。等這瓶水掛完,你就可以出院了。」
嚴琛擔心道:「不用再觀察幾天嗎?」
「不用,她拍的片子我都看了,沒什麼問題了。」
等醫生走了。
喬予問:「嚴大哥,昨天到底怎麼回事?我只記得,我被一個黑衣人捂住了口鼻,之後就暈過去了……」
「昨天大劇院忽然起火,原因不明,而且那個襲擊你的黑衣人手裡有槍,我懷疑是什麼不法組織。我打完電話趕到現場的時候,那個黑衣人正準備對你開槍。小歡,你之前有結識什麼仇家嗎?」
聽到槍,喬予太陽穴一跳,臉色也白了幾分。
除了丁雪梅和喬帆之外,她想不到她還有什麼仇家。
可丁雪梅哪裡有那麼大本事,還能私藏槍枝?
喬予頭痛。
嚴琛柔聲說:「別想了,你先休息,這件事交給我去調查。」
「嚴大哥,你昨天救我,沒受傷吧?」
黑衣人手裡有槍,嚴琛能將她從黑衣人手裡救下來,還能毫髮無損?
嚴琛搖頭,「我沒事,不過救你的人,不止我。還有一個人。」
「誰?」
「當時你昏迷,我只急著救你,後來消防隊來了把他救走了,我沒看清楚他的臉。」
嚴琛實話實說,倒也沒有隱瞞。
喬予點頭,「嚴大哥,你能不能幫我找找他,他救了我,我好歹也要感激一下。」
「好。」
嚴老在一旁沉著臉,嚴厲道:「這件事務必查清楚,竟然有人敢在南城動嚴家的人,我看他們是不想活了!」
嚴琛點頭,「是,義父。」
白瀟看向嚴琛,「嚴大哥,你說昨天那個黑衣人手裡有槍,那黑衣人呢?送去警局沒有?」
「死了。」
白瀟表現的很驚訝也很害怕,「死了?」
「我下手重了點,本來想留著他一口氣,逼他說出幕後組織。」
死了最好,死無對證。
白瀟暗暗的鬆了口氣,看樣子,這個嚴琛有兩下子,少主派去的殺手,竟然能被他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