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這種病,也許終生不愈

  沒有結果……

  宋知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她話說的很絕:「你和喬予這段關係,目前看來,你不計成本的付出,也許得不到一點回應,也許你依舊想糾纏下去,但很明顯,你因為得不到回應脾氣也上來了。這種不良性甚至惡劣的情感關係,長期陷在裡面,對你,對她,都不好。」

  「PTSD是因為什麼引發的?」

  「重大的創傷,導致的短暫或者長期的心理陰影。有三分之一的慢性患者,終生不愈。」

  終生不愈。

  這四個字眼,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重重壓在薄寒時心臟上,一時間,胸膛處又悶又痛。

  他想起喬予從前是不暈血的,暈血大概率是因為目睹了溫晴的死。

  可若是喬予真的對他有創傷後應激障礙,又為什麼會對他有這種應激反應?

  是因為他之前的報復嗎?

  「怎樣才能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有這種病?」

  「觀察她平時的反應,還有,她平時有沒有在吃什麼藥控制?如果說,她對你的應激反應已經嚴重到會呼吸困難,她大概率是知道自己有問題的,但她有沒有去就醫,這就不好說了。因為國內,對心理疾病這一塊,相當忽視。」

  很多表面看似正常甚至情緒穩定的人,可能都患有一定的抑鬱、躁狂,但他們會把這些歸結為僅僅是一種壞情緒,過陣子就好了。

  有些人能自己調整好,可有些人,病的嚴重,不就醫也不吃藥干預,並不會自愈,反而會越來越嚴重,最後自殺跳樓的也數不勝數。

  掛掉電話之前,宋知又問了一次:「你真的不考慮MECT治療嗎?你是怕這種治療帶來的後遺症,還是什麼?」

  他一直吃碳酸鋰片,這陣子已經明顯出現了手抖這些症狀。

  而且四年過去了,他的雙相在她的治療下,並沒有明顯好轉,老實說,宋知經手那麼多心理患者,薄寒時是最難治的。

  不配合是一點,又偏執的很,再拖下去,只會越來越難治。

  對宋知來說,薄寒時是個難搞項目。

  四年,沒半點好轉,她是挫敗的。

  這一次,薄寒時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說:「我想再等等。」

  等一個答案。

  如果他跟喬予真的再無可能,他會接受MECT治療。

  ……

  南城,嚴公館。

  嚴琛跟喬予打完電話後,一直心不在焉。

  嚴老調侃了他一句:「你啊,現在終於開竅了,知道拿我當藉口了,我最近沒念叨喬予吧?」

  「義父,您都聽到了?」

  被揭穿後,嚴琛有些不好意思。

  嚴老笑著指了指他,「你這算是老鐵樹開花嗎?」

  嚴琛的耳根,難得紅了,「義父,您別拿我開玩笑了。」

  「說起喬予,她最近在帝都好像過的也不太平,我一個不怎麼上網的人,這陣子都總是看見一些對她不好的言論。」

  「那些網友閒的。」

  嚴老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倒不覺得網上輿論是什麼大事,「我也關注了橋溫暖的帳號,不知道為什麼,喬予拉小提琴的樣子,總讓我想起你義母。我之前還真不知道,喬予小提琴拉的這麼好。」

  嚴老過世的妻子謝清舒,是個小提琴家,音樂天賦極高。

  至今,家裡還擺著一把她生前所用的小提琴。

  他跟喬予這孩子,真是有緣。

  嚴琛看過謝清舒的照片,也覺得喬予的氣質和謝清舒有些相似,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就起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可是,很快就被否定了。

  前陣子來認親的那個女孩兒白瀟,他親自去做的親子鑑定,沒問題。

  她是嚴老的親生女兒。

  「義父,您之前說要公開白瀟的身份,您打算什麼時候公開?」

  「暫時不著急,下周我先接白瀟回家看她能不能適應。」

  嚴琛點頭。

  嚴老看他一眼,見他心事重重的,笑道:「你這是想去帝都找喬予了?」

  「最近看網上的消息,她發生了不少事,老實說,我有點擔心。」

  「現在帝都的業務是皓月在負責,你如果是以私人名義去帝都,沒人有權利管束你。」

  嚴琛眼神微亮。

  嚴老提點了幾句:「去吧,老鐵樹開花也不容易,難得碰到一個喜歡的,要積極追求,總跟個悶葫蘆似的,喬予哪知道你喜歡她?」

  「好,我把手頭的工作解決了就訂機票去帝都。」

  ……

  夜裡的青城,滂沱大雨。

  趙春華把沈茵拉到樓上去了,「你在這兒好好待著,哪兒也不准去!這個江嶼川,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心想娶你!」

  說完,趙春華把大門也給鎖了,壓根不給江嶼川進門的機會。

  外面的雨勢很大。

  沈茵站在二樓窗戶邊,剛好能看見站在院子裡的那道身影。

  他沒打傘,身上已經淋了個透濕。

  趙春華瞥了一眼女兒,無情的說:「他把你肚子搞大不肯負責,讓你受那麼多委屈,這會兒站在外面淋會兒雨,算是對他的一點懲罰。這就捨不得啦?」

  「媽,我沒有。」

  「既然沒有,那就去睡覺,你懷孕了,少熬夜。」

  「……」

  沈茵洗漱完以後,看見江嶼川還站在樓下。

  趙春華幫她把窗簾一把拉上,「行了,別看了,他不准你打掉孩子,那咱們啊,就看看他對你有多少誠意。茵茵,媽是為了你好,如果淋點雨,他就走了,那這個人也不是誠心誠意想娶你的。」

  沈茵知道,她問趙春華:「媽,其實你也覺得,我和他不合適對嗎?」

  「我不了解他,我只能說,他那種人,和咱們不是一個階級的。茵茵,媽雖然讀書少,可也看的出來,你跟他談戀愛都快一年了,上次你說你們訂婚了,可按照我們這裡的習俗,既然都訂婚了,那男方是要上門來拜訪的,他一點態度都沒有,這真是要跟你結婚的樣子?」

  沈茵微微垂了眸子,過了會兒,鼓起勇氣說:「媽,你拿把傘給他,叫他走吧。」

  她提出分手後,就再也沒妄想過能跟他複合。

  趙春華再三詢問:「你確定?如果你真下定決心了,我可就趕他走了,他要是真走了,你可不准怪我。」

  「嗯,我怎麼會怪你。」

  「他要是真走了,說明他不想娶你,那如果是這樣,茵茵,這個孩子,咱們還是不能要。」

  沈茵深吸了口氣,這一次,她決定聽母親的,「媽,我都聽你的。」

  「好。」

  趙春華找了把傘,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