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從樓梯爬上六樓,他們家是住六樓最頂樓。楊易木還記得小時候覺得爬樓梯太累,每次都要他阿爹背著他爬上去。住在頂樓的唯一好處就是有個閣樓間,夜晚可以透過天窗看滿天的星星。
楊易木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屋內竟然非常整潔,有點出乎他的意料。難不成是自己阿爹專門有請保潔來做定期打掃的嗎?
楊易木第一反應自然是想到了自己阿爹,但是又覺得就他阿爹那個守財奴的性格,肯定是不會花這種冤枉錢的。他拎著行李箱推開臥室門走了進去,臥室里空蕩蕩的,床上也沒有任何的鋪墊,只是堆放了一些雜物。
這間臥室原本是他爸媽住的,他是住樓上那間小閣樓里的。楊易木拿起書桌上那個相框,看到上面的照片,淚水又不禁浸濕了眼眶。照片上面是他和他爸媽的合影,他四歲那年拍的,照片上自己媽媽真的好漂亮,笑得也好開心。
片刻之後,楊易木才從悲傷的情緒里回過神來。他簡單把房間收拾了一下,將雜物都整齊疊放到了床底下。突然他看到那堆雜物裡面居然還有些女士化妝品,護膚品的盒子,讓他充滿了疑惑,但是也沒有多想。
收拾乾淨了之後,楊易木又輕輕關上了臥室的房門。想著自己還是暫時住在小時候睡的那個閣樓間去吧,於是又徑直走向了閣樓間。
「奇怪,這門什麼時候重新換了門鎖,還鎖上了?」楊易木爬上閣樓卻發現閣樓門居然打不開,心想著是不是自己阿爹將一些重要的東西放在了裡面,所以才會換了門鎖。
「算了,既然這樣,還是只能睡下面那間臥室了。」楊易木嘆了口氣,本想著今晚還能隔著天窗看看滿天的星光,看來只能等再過幾個月了。
楊易木今天一早就坐車,現在也是有了些困意,鋪好床之後便想著去洗漱一下準備睡了。來到洗漱間,在洗漱台上卻又看到了一瓶女士洗面霜,還有一個可愛的娃娃杯和一把電動牙刷。楊易木心裡不禁又多了幾分疑惑,但是確實是有點困了,沒有心思去想太多,洗漱收拾完畢就直接回房睡了。
在睡夢裡,他迷迷糊糊仿佛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接著還有嘩啦啦的水聲…不過終究是因為太困了,所以直接一覺睡到了天亮。
「奇怪,昨晚是做夢了嗎?怎麼總感覺有人進來了…」楊易木睡醒之後才想起昨晚的事情,他走出房門突然看到沙發上多了件女士外套。前不久他還在網上看到了新聞說是有那種做賊的,經常找這種長期沒有人住的老房子偷偷住進來。
「莫不是進賊了,可怎麼還是個女賊?」楊易木又想起昨天閣樓間的門鎖換了,他現在懷疑那個女賊就住在閣樓間裡。
「要不還是報警吧!算了,一個女的而已,萬一人家真的有什麼難處呢?」楊易木心裡還在做著思想鬥爭,他自己也在北京生活了六年,知道在外地生活不容易。
最終他的同情心還是戰勝了他的理智,楊易木也不打算主動去抓那個女賊,就在客廳坐著等她一會下來就行了。
等到了大約快中午的時候,楊易木才聽到閣樓間裡傳來了動靜,他隨手抄起根木製衣架就走了過去。
走下閣樓的是一位身著睡衣約二十四五歲的女孩,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隨手捲起那一頭慵懶的長髮。女孩的面部輪廓是那種十分標準的黃金比例,五官也是特別的精緻,此時陽光灑在她身上,活脫脫一個剛睡醒的睡美人。
「這哪是什么女賊,分明是個仙女吧!」楊易木也是一整個看呆住了,手裡的木衣架都直接掉到了地上。
女孩這才發現家裡居然有個男人,此時還正和她面對面站著。她忍不住大喊了聲,匆忙又跑回了閣樓間將房門反鎖了起來。
楊易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是搞得不知所措,明明是他來抓賊的,怎麼被弄得自己跟個賊一樣了。
「餵…那個啥,我…就是…你!唉,我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說了。」楊易木對著閣樓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想好要說啥。
「我告訴你,你趕緊走啊,我已經報警了,馬上警察就到了!」閣樓間裡女孩傳出來一句話,讓楊易木忍不住想笑,「你這可是賊喊抓賊啊!那行,我們就一起等著警察叔叔過來吧。」
不一會社區民警和街道管理員就到了,一番簡單的問詢調查之後,大概弄清了事情的狀況。原來是楊易木的阿爹將這套房租給了眼前這位叫簡佳的女孩,自己阿爹也許是怕楊易木捨不得,所以就沒告訴他。
「既然是場誤會,剩下的事情你們就自己調解下吧!」社區民警和街道管理員也沒再做過多的問詢,簡單再和二人做了些筆錄之後就離開了。
「原來…是場誤會啊!抱歉,我開始還以為你是那個偷偷住到我家裡來的賊呢。」楊易木略顯尷尬的笑了笑,他兩隻無處安放的雙手在身前不停擺動著。
「是啊,剛你也聽到了吧,這間房現在是我租下來了,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簡佳站到門口,一副就要關門送客的樣子。
「不是…那個…我!」楊易木又開始吞吞吐吐了起來,理論上來說房子已經被租出去了,那他確實是沒辦法再住下去了。
「不想走是吧,那可以啊,我打電話找房東叔叔過來聊吧!」簡佳見楊易木半天也沒有要走的意思,果斷又想到了新的對策。
「唉別呀,我算是怕了你了。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偷偷溜回來的,就怕被我阿爹知道。主要是我現在也沒其他地方可以住…要麼就,反正不是還有個房間嗎。」楊易木也知道要讓一個女孩子主動同意和自己同住確實有點強人所難,但是他現在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住了。
「你不覺得提出的要求很無理嗎,就憑你是房東的兒子嗎?真是可笑。」簡佳看起來有些生氣了,心想著居然還有這麼無賴的人。
「大不了這樣,我就住年前這三個月,只要等過完年,接下來你愛住多久住多久,房租全部算我的。」楊易木實在是沒轍了,只能想到這最後一招,反正自己那守財奴阿爹把這間房租出去也沒給過自己一分錢。
「那這三個月的水電費也算你的吧!」簡佳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完這句話轉身就回到了閣樓間。
楊易木無奈的笑了笑,心裡暗想這個女孩真不簡單,三言兩語就讓他把所有的底牌全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