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露湊過去，一臉抱歉道：「不好意思啊陶秘書，這是什麼東西，很重要麼？」
陶萌萌搖搖頭：「沒事，我再跟唐姐要一份。」
「客戶名單？」
陳露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話鋒一轉：「你別介意，其實……你很努力想要開拓業務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了。銷售部很多同事也都非常佩服你的幹勁。」
「陳姐，我只是想儘快成長起來。」陶萌萌搓著手裡的那張紙，依稀能辨別幾個抬頭，但聯繫方式很多都看不到了。
「你不用去找唐音了，這幾個客戶的聯繫方式都在我們資料庫里。」陳露說。
按照售前流程，客服會把有意向的客戶信息搜集起來，分單派發到銷售端。
「這幾個客戶，標的不大，所以很多銷售人員都看不上。她把這些提供給你，倒是用心良苦。其實我倒是覺得，你能力這麼強，反而應該從一些比較有挑戰的客戶入手，你覺得呢？」
陳露若有所思，循循善誘。但陶萌萌的態度並不明確表達，只說了一句，那麻煩陳姐幫我把聯繫方式補一下吧。
「還有就是，這件事最好不要給旁人知道。」
「明白。」陳露笑了笑，「說真的陶秘書，我手下的團隊也有十七八，真的沒有一個像你一樣敢想敢做有幹勁兒的。我就是提個建議哦，你這樣的人才，其實完全沒必要非得跟唐秘書較勁。哪天要是想開了，換個賽道，到我團隊來，也一樣有出路。」
「謝謝陳姐，但我還是想先把自己能做的事做好。」陶萌萌說著，將那張模糊不堪的紙遞給陳露，「陳姐，那麻煩你幫我重新寫一下，我等會兒過去拿。」
看著陶萌萌消失再拐角處的身影，陳露臉上露出一絲異樣的冷笑。
她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出去。
……
總經辦休息室，歐陽卿進門來，看到陸池杉捂著一隻熱水袋，縮在沙發上。
他一下子沒憋住笑：「老陸，你怎麼像痛經似的。」
陸池杉狠瞪他一眼，「少廢話，事情查了沒？」
他被唐音踹的七葷八素，本來以為只是有點軟組織挫傷，沒想到中午吃了點飯以後越來越疼了，肋骨像斷了似的，皮下血腫也厲害了起來。
他沒有真的讓陶萌萌幫他上藥，只是叫她去沖了個熱水袋，熱敷一下試試。
後悔在這種狼狽的時候把歐陽卿叫進來，畢竟他一開口，只會給自己添堵。
「查了。最近星藝旗下藝人進出變動很頻繁，幾個年紀對得上的，名單我這都有。」
歐陽卿坐過去，把他的熱水袋拿開，用手戳了戳陸池杉的肋腹附近。
陸池杉痛的叫了一聲，煩躁地將他懟開：「哪幾個？」
「這三個。」
歐陽卿拿過剛才丟在沙發上的文件袋，倒出三份簡歷。
「你自己看看，有什麼印象沒有？」
陸池杉將三張紙翻來覆去端詳了一陣，目光聚焦在一個叫冷喬的男藝人身上。
二十二歲，去年夏天簽約星藝，拍了一部網劇，沒什麼名氣。
「姓冷？」
陸池杉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腰上好像更疼了。
他心裡莫名地煩躁起來——
如果他跟陳韻秀的關係不是那樣……那樣的……
那，這個冷喬，該不會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吧？
「你說，他會不會是秀姨跟那個冷醫生的私生——」
啪的一巴掌拍在歐陽卿的腦袋上，陸池杉怒目如刃：「你腦子有病麼？我媽要真又生了個兒子，我家裡會一點都不知道？」
這男生比陸池杉小八九歲，陳韻秀真要是懷過孕，他肯定會有印象的。
歐陽卿抓了下頭髮：「那真是奇怪了，我跟你說，秀姨已經找過梁經理了。轉門問了下自己目前名下的資產狀況。感覺她可能是真打算為這個小帥哥出錢的樣子。」
「那是她自己的事。」陸池杉扣下手中的簡歷，「我尊重她的選擇和決定，也不想多過問。但要防止別有用心的人從中加以利用。對了，你去跟唐音說一聲。讓她把嘴封好了，那天的事，不要再給任何人知道，包括她那個朋友梁小姐，都把看見的事情忘乾淨。」
「什麼？」歐陽卿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哦對，那天唐音也去逛牛郎店了——」
陸池杉狠狠丟過來一記眼刀，歐陽卿感覺打了個OK的手勢：「不過老陸，你這傷真沒事？我看你臉都白了，去醫院看看吧。」
他上手掀了下陸池杉的襯衫，靠近左邊肋骨居中的位置，一大塊烏紫的血腫，皮下傷痕觸目驚心的。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電梯突然制動扭傷的吧？那拇指一般粗重的痕跡，像是什麼又頓又硬的東西鈍擊上去的！
唐音準時下班，離了工位往出走，腳底下突然沒踩穩，晃了兩下。
她的高跟鞋鞋鬆了。
在電梯裡揍陸池杉的時候，貌似是有點用力過猛了。
「唐音！」
歐陽卿遠遠叫了她一聲，招手跑過來。
他一臉狐疑地看著唐音歪扭的高跟鞋：「腳怎麼了？」
唐音搖搖頭，說了句沒事：「不小心踹到狗屎了。」
歐陽卿輕輕啊了一聲，很努力地擠出一個信了的表情。
「對了，你要不上樓一趟？老陸讓我跟你說，那天在會所的事，讓你……嗯，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因為你懂得，他有時候講話模稜兩可的，而且事關秀姨，你要麼當面聽聽他的意思？」
唐音沉了一口氣，略有不耐地看看時間：「不好意思歐陽，我已經答應過陸總不會亂說話了，如果他還不信，你叫他自己下來，我站在公司大門前跟他發誓，讓所有員工作證，說我唐音絕對不會把他媽媽去男公關會所的事告訴任何人。」
「不不，這個大可不必。」歐陽卿連連擺手，「主要是，他現在下不來，肋腹那塊傷的厲害。熱水袋敷著呢。你真的不上去看看他？」
聞言，唐音雙肩往下一沉：「歐陽，首先，我今晚要跟家人一起吃飯。很重要，任何事都不能耽誤。其次，他受傷了應該去醫院。如果要我給建議，我建議去段醫生那。因為這是很明顯的異常傷情，公立醫院的大夫一般會報警。難道要說你們陸總是因為在電梯裡猥褻女員工，被人一高跟鞋給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