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婉華走後,聞笙火速整理合同需要的資料。從中午忙到晚上八點,最終把所有的細節敲定。
接下來,就等趙董來江州的時候進行簽署。
離開公司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二十分。
剛到樓下停車場,聞笙遠遠便看到停靠在路邊的黑色商務車。姜十方這個寵妹狂魔,對祝清嘉有求必應,特意派送有點底子的司機過來。
聽說在姜家幹了十年,是退伍軍人。
陳叔看到聞笙走出寫字樓,主動下車開門,「聞小姐,這邊請!」
這番陣仗,讓聞笙有種當上姜家大小姐的錯覺。愛屋及烏,大概就是姜十方這樣吧。
「陳叔,您客氣了。」
陳叔脾氣很好,開玩笑說,「大少爺讓我做的事,當然要做好,否則他會跟我急眼。」
聞笙忍俊不禁,沒想到姜家連司機也跟姜十方一樣有趣。
「麻煩陳叔。」聞笙道謝過後鑽進汽車。
車子剛開進主幹道,聞笙便接到一個陌生的固話來電。
「請問是聞小姐嗎?我是東區警局的張警官,之前你報案的嫌疑犯已經抓獲,麻煩抽空來一趟警局認人。」
嫌疑犯比聞笙預期的要早落網,她爽快應道,「好,我現在過去。」
東區警局。
聞笙沒想到會在警局門口碰到周聿懷。
自從那天在家門口被祝清嘉罵了一頓,她已經好些天沒在公司碰到周聿懷。
聽蘇靜語說是出差去了外地。
今天再見面,聞笙心裡多少有些尷尬。
「阿笙。」周聿懷主動打招呼。
他的表情格外的平靜,似乎沒有因為那天祝清嘉的謾罵而影響心情。
「Jo,你怎麼也來了?」聞笙問。
周聿懷從機場回來的路上接到張警官的電話,「警察給我打電話說嫌疑犯找到了,我擔心你特意趕過來。」
原來如此。
聞笙想到日後會跟周聿懷同住一個小區,未免覺得尷尬。
希望他不要在碰到祝清嘉。
審訊室。
隔著玻璃,聞笙仔細辨認裡頭的男人,最後轉身對張警官說,「沒錯,那天晚上威脅我的男人就是他倆。」
人是找到了,疑團卻不少。
這幾天聞笙晚上睡不著,總會一遍又一遍掂量祝清嘉說過的話。
「既然確定就是他倆,麻煩你稍後在口供上籤個名。」張警官說。
「我想請問一下,他們是慣犯嗎?」聞笙提出心底的疑問。
警察點了點頭,「沒錯,兩人進進出出局子好幾回。這次時間比較短,出來還不到一周又犯事。」
既然是慣犯,應該不是巧合。
周聿懷盯著審問室里的男人,冷不丁開口,「他們之前犯的是什麼事?」
「小偷小摸,專挑人多的地方下手扒手機和錢包,然後送去二手店變現。」警察說。
搶劫和盜竊的量刑不一樣,慣犯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聞笙直覺認為,那天晚上兩人不僅僅只是求財。
剛好這個時候,一名年輕的小警察推門進來,把手中的文件夾遞給張警官,「兩人剛改口供喊冤枉,說是受人指使才在地鐵站外面等這位小姐,收了對方五萬塊的現金。」
「有說是什麼人嗎?」張警官翻了翻文件夾,眉頭緊皺。
「他們說那個人當時戴了口罩和墨鏡,看不清楚樣子,目測是個中年男人。」小警察如實匯報。
話落,聞笙的臉色沉了下來。
果然她和祝清嘉的懷疑是對的,這不是單純的搶劫案。
「這件事繼續查,再讓聞小姐錄一份口供,仔細想一想最近是否得罪過什麼人。」中年警察抬眸看了聞笙一眼,公事公辦說道。
聞笙踏踏實實工作、不爭不搶,怎麼會得罪人?
唯一想到的就是許妍書。
但是許家小姐心高氣盛,不像會用這種陰招對付聞笙。
錄完口供,這點依然是未解之謎。
離開警局的時候,周聿懷站在門口打電話。看到聞笙出來,他連忙掛線轉身迎上前。
「我送你回去。」
聞笙委婉拒絕,「不麻煩,嘉嘉給我安排了司機,就在外面等著。」
對於祝清嘉,周聿懷能放一百個心。
他只是不明白以聞笙不爭不搶的性格,為何會得罪人?
花錢僱人企圖傷害她的人,又會是誰?
周聿懷唯一想到的,就是這件事與傅硯臨脫不了關係。他的身份特殊,脾氣差得罪人多,當她的女朋友能不遭殃嗎?
「好,那你小心點。」周聿懷囑咐。
離開警局,聞笙一路看著窗外的風景感覺有些乏了。這段時間傅硯臨不在,她只能儘量忙碌起來,用工作環節對他的思念。
徐讓初每天都會給聞笙發信息,告訴她傅硯臨的情況很好,無需擔心。
可是這種好,她看不著,太虛幻。
還是擔心。
「聞小姐,今晚的事需要跟小姐說一聲嗎?」司機停車等候紅綠燈的時候,突然問聞笙。
他很清楚自己因為什麼事被派過來接送聞笙下班,忍不住提了一嘴。
「我自己跟嘉嘉說吧。」聞笙閉上眼,輕輕揉捏眉心的位置。
其實聞笙更想告訴傅硯臨這件事,因為剛才離開警局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一個人。
那個人才最有可能報復她。
只可惜聞笙已經有一周時間沒見到傅硯臨,她有很多的話想要跟他說。想要問他有沒有被傅家人刁難,這一周過得好不好,是否已經解決了那些麻煩事。
原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點也不誇張。
白天的時候,聞笙還可以拼了命的工作,儘量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去想傅硯臨。到了晚上,當她一個人回到公寓,無邊的想念如同潮水般襲來,讓她深受折磨。
每天吃著從廣德樓送過來的飯菜,她會想他。
躺在床上的時候,也會想他。
甚至在刷牙的時候,看到屬於傅硯臨的那支牙刷孤零零插在杯子裡,也會想他。
至於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就連徐讓初也給不出答案。他只是語重心長告訴聞笙,再等一等,傅硯臨處理好手頭的事就能回家。
一如最初的幾天,聞笙拖著一身疲倦回到公寓。她用指紋識別解鎖,進屋後隨手把包包放在玄關柜上開始拖鞋。
突然,她意識到有什麼不同。
入戶燈是亮著的,廚房燈也亮著。
聞笙明明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已經檢查過所有的電器和燈已經關閉。她愣了愣,繼而打開鞋櫃。
屬於傅硯臨的那雙黑色的拖鞋,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回來了?
聞笙一激動蹭掉高跟鞋,光著腳往廚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