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臨看到傅舟來公司的時候,其實一點也不意外。
往後傅裕和的手只會越伸越長,今天讓傅舟過來就是為了提醒他不要忤逆他的意思,儘快去趟許家登門道歉。
即使傅舟來不來臨雲堵人,傅硯臨也打算在會議結束後去趟許家。不過他不是要去登門道歉,而是退婚。
退婚意味著什麼,有什麼後果,傅硯臨比誰都要清楚。
這壓根不會成為動搖決心的阻礙。
「三少,老爺吩咐我送您去許家。」傅家向來話不多,見面只說重點。
傅硯臨眯了眯眼,神色凝重,「辛苦你來這一趟,我現在就可以走。」
「謝謝三少理解。」傅舟恭敬道。
前往許家的路上,傅硯臨掏出手機給顧斯宜發了一條簡訊。
「老子現在要去許家退婚,要是我媽給你打電話,應該知道怎麼說吧?」
顧斯宜好像整天遊手好閒似的,信息都是秒回,「我糙,傅老六你可真六,我敬你是一條漢子!放心,要是你媽給我打電話,我啥也不知道,絕對不會出賣你。」
「機靈點。」
「小樣兒,還信不過你姐我麼?弟媳,我就只認準阿笙一人,管那個Selena是鑲了黃金還是鑽石,我可不稀罕。」顧斯宜關鍵時刻從不掉鏈子,這麼些年與傅硯臨的感情也不是白養的。
關掉手機,傅硯臨靠在座位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陷入思考。
處理完許妍書的事,他會帶聞笙出國旅行。
沒有人可以傷害聞笙,包括他自己。
許家。
聽說傅硯臨下午要來,許世俊特意取消掉晚上的飯局,待在家裡等候。
上次在酒會上被揍一事,他成了圈子裡的笑話,今天得雙倍討回來。
除非傅硯臨跪著斟茶道歉,否則今天別想離開許家!
「哥,你確定Leo今天是來找你道歉的?」許妍書放下茶杯,隨手翻開桌面上的一本時尚雜誌看起來。
她對傅硯臨太了解,天生傲骨,絕對不可能向任何人低頭道歉。
許妍書欣賞的,正是傅硯臨的這種桀驁不羈。
越難駕馭的男人,征服的時候才更有成就感。
許世俊翹起二郎腿,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表情,「他今天要是好好向我下跪道歉,我念在他是未來妹夫的份上,打回去這事就扯平了。」
許妍書輕笑,「就憑你?Leo以前在美國的時候,是學校里出了名的能打,小心你的牙齒。」
聞言,許世俊捂住昨天剛種植的兩顆新牙齒,至今還覺得隱隱作痛,「我說你好好的許家千金大小姐,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居然看中那個混不吝的小雜種,找虐麼?」
「我樂意。」許妍書放下下雜誌,眼看時間差不多,起身想要上樓補妝。
傭人走進客廳,恭敬說道,「二少爺,小姐,傅少來了。」
來許家之前,傅硯臨已經給許妍書的父親,大華電子的董事長許光耀打過電話,提出想要單獨見個面。
許董答應了,讓他到了以後直接去趟書房。
傅硯臨披著一身陽光走進來,整套的黑色西裝更顯身材挺拔。沒有打領帶,白襯衣最上面的紐扣鬆開了兩粒,露出性感的鎖骨。
許世俊看到傅硯臨的時候,馬上調整好坐姿,吩咐傭人說,「陳姨,去泡一壺茶過來,好讓傅少給我斟茶道歉。」
「道歉?你也配?」傅硯臨面容古井無波,平靜注視許世俊。
許世俊罵了一句髒話,起身就要上前干架,「不過是個小三生的小雜種,居然這麼囂張?Selena,你該不會真的要嫁給他吧?」
話落,傅硯臨的雙眸滲出一縷寒光。
私生子是他的禁忌,許世俊明目張胆擺上檯面,恐怕是活膩了。
「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是要打算再被我揍一頓,去醫院住上幾天麼?」傅硯臨冷冷說道,那眼神就像要吃人似的。
許妍書趕緊過來勸,「哥,別說了。」
「今天我不打死這個雜種,我不姓許!」許世俊擼起袖子衝上前,結果被一聲吆喝給鎮住。
許光耀站在樓梯口,臉色陰沉如水,「妍書,你帶世俊出去。阿硯,你跟我去書房。」
書房。
傅家和許家相識多年,有不少生意上的往來。許家的書房擺放了一張精緻的茶桌,是傅裕和托人從緬甸運回來的整塊玉石雕刻而成,價格不菲。
許光耀泡了一壺老樹大紅袍,開門見山問道,「你今天過來找我,是為了世俊的事?」
大華電子的這位許總,在江州也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與傅裕和的狠辣不同,他生性清高,一生傲骨。聽說原配夫人是將門之後,生了兩子一女,後來因病走了。
現在的許夫人是後來娶的,聽說沒有什麼背景。
就不知道為什麼會生了許世俊這個紈絝玩意兒。
「我和許世俊的事,沒有什麼好聊的。他惡言侮辱我的女人,挨了幾拳是自找的。」傅硯臨從不後悔對許世俊動手,哪怕許光耀問,答應也一樣。
許光耀握杯子的手一頓,徐徐抬頭望向傅硯臨,表情多了幾分譏諷,「老傅就是這樣教兒子的?」
「抱歉,我十八歲之前不在傅家長大,十八歲以後也不在傅家生活。老天爺教我,如果連自己的女人也護不住,算不得男人。」傅硯臨面不改色道。
好一句連自己的女人也護不住,算不得男人。
「你說酒會上護著的是你女人,那我女兒算什麼?傅家和許家的婚約,還是老傅先開口的,你這是在打親生父親的臉?」許光耀看似在笑,眼底下全是滲人的寒意。
他生了兩個兒子,就許妍書這麼一個掌上明珠,自然寶貝得不行。
剛開始傅裕和提出聯姻的時候,許光耀是介意的。畢竟傅硯臨是私生子,而且名聲很糟糕。
可是女兒知道後非但不介意,還說跟傅硯臨挺合得來。
許光耀是出了名的寵女兒,也就應了下來。想著傅家現在的情況,日後生意也會如數交給傅硯臨,英雄莫問處。
「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傅硯臨神色從容淡定,完全沒有被許光耀的氣場給壓下來。
許光耀放下茶杯,揚了揚眉毛說,「說給我聽聽,你到底想怎麼處理這件事?要是玩玩,給一筆錢讓他離開就行,但你今天要向我保證結婚以後不能再有類似的事發生。」
「我要和Selena解除婚約。」傅硯臨面不改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