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硯臨。
「Jo，我先出去接個電話。」聞笙說完拿起手機離開包間。
傅硯臨剛結束上午的會議，回到辦公室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聞笙打電話。
「接機還順利嗎？」傅硯臨率先問道。
聞笙「嗯」了聲，「還好，飛機沒有晚點太多。」
「接到老闆了？該不會是個挺著大肚腩的禿頭男吧？」傅硯臨開玩笑說。
聞笙悶笑一聲，「你希望我老闆是這種人？」
「那就是個年輕的。」
傅硯臨的語氣略有點失望，很快又傲嬌說道，「他應該沒我長得帥。」
傅同學這該死的勝負欲。
「對，在我的心裡傅總最帥，無人能及。」聞笙靠在窗邊，唇角有淺淺的笑容溢出。
哪怕開會中途騰出幾分鐘，也會給聞笙打電話、發信息。沒及時回復還不高興，像個小孩子似的需要哄。
別人眼中雷厲風行、果敢狠辣的傅總，沒想到私底下卻是個愛吃醋的粘人精。
不過神秘合伙人就是周聿懷這件事，聞笙打算回家再告訴傅硯臨。
「傅太太——」電話那頭的男人突然喊了句。
聞笙的眼神愈發的溫柔，「怎麼了傅先生？」
「我今晚有飯局，但儘可能會早點回家，不讓傅太太獨守空房太久。放心，我會時刻謹記已婚的身份，歡迎傅太太隨時查崗。」傅硯臨的嗓音低沉暗啞，像煙燻過一般，特別誘人。
結婚後，傅硯臨的情話順手拈來，比戀愛的時候更肉麻油膩。
聞笙心頭一暖，叮囑說，「儘量少喝酒。」
「保證遵從傅太太的吩咐，少喝酒，與異性客戶保持合適的社交距離。」傅硯臨說得頭頭是道。
別人都說男人婚前婚後的態度會變。
事實證明確實會變，傅硯臨變得比以前更纏人、恨不得把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行程時刻匯報給聞笙。
……
包間門沒有關緊，周聿懷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倚靠在窗邊的聞笙。
她垂著腦袋打電話，表情溫情似水。笑意在精緻的臉上暈開，如沐春風。
記憶中，聞笙從沒有過這種表情。
她總是安安靜靜的，比同齡人多了幾分冷靜和成熟。
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那雙又圓又黑的小鹿眼。清澈乾淨，仿佛能倒影整個世界。
聞笙很快又返回包間，發現菜單已經被拿走，「抱歉，你點菜了嗎？」
「隨便點了幾個，我也很久沒吃嘉州菜。」周聿懷說。
他還記得以前聞亭書燒得一手地道的嘉州小炒，味道很好。那會兒周聿懷正在長身體，他每天都會親自去市場買新鮮的肉和菜，下課回去給他們燒菜。
雖不是親生父親，可是聞亭書待周聿懷極好。
只可惜後來發生那些事。
「現在回來了，你喜歡就能經常吃到。對了Jo，你打算在江州待多久？」化解尷尬以後，聞笙的話也多了起來。
周聿懷抿了一口茶，淡淡說道，「這幾年國內發展得很快，尤其是新消費賽道，不少投資人都陸陸續續回國。這一次回來，我可能就不走了。」
這幾年國際形勢變化很大，掀起了一股華人歸國投資熱潮。不少在國外留學和定居的創業者，攜帶資本或者技術回國發展。
傅硯臨和梁雲渡就是其中之一。
「國內也挺好，林阿姨也在國內，也有個照應。我上次回嘉州的時候，還碰見她。」聞笙隨口說。
這麼些年過去，她依然害怕看到林綏芬。擔心在不經意間再次想起那些無法釋懷的往事，心底如窒息般的疼痛翻江倒海般用來。
聞亭書的死，是聞笙一輩子不願意觸及的傷痛。
「你在嘉州見過我媽？」周聿懷似乎有些意外。
他記得沈觀南說過，自從畢業後聞笙就再也沒有回國嘉州。
聞笙漫不經心捏了捏杯子，「是的，前些日子因為薇溪諾的案子，我回了趟嘉州與投資人見面。」
怪不得前些日子，林綏芬給周聿懷打電話的時候，少有地提及聞笙。還說聞笙傍了個有錢的男人，今非昔比。
林綏芬性格潑辣，因為聞亭書的死把責任全都推在聞笙的身上，對她自然也有偏見。
「阿笙，無論我媽跟你說過什麼，千萬別放在心上。」周聿懷囑咐。
聞笙的笑容有些僵硬，聽周聿懷的語氣，好像猜到林綏芬會對她說什麼。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
傅硯臨說過，凡事總要往前看。
很快菜就上齊了，大部分都是聞笙愛吃的。
好像這麼多年過去，周聿懷對聞笙的喜好習慣依然記得一清二楚。
飯桌上的氣氛也挺和諧。
吃飯的時候傅硯臨給聞笙發了幾條微信，分別是三明治和咖啡的照片，還配了一段文字。
「老婆，這就是我的午餐。看不到你，吃什麼都不是滋味。」
最後是一個「想死你」的搞怪動態表情。
聞笙忍不住笑了，回了個微笑的表情。
「男朋友？」周聿懷突然問道。
聞笙有些不好意思，收好手機應了句，「是的。」
「沒想到眨眼間，阿笙就長大了，交了男朋友。他——對你好嗎？」周聿懷的眼底盪起複雜難辨的神色。
聞笙點頭，「他對我很好。」
「是嗎？」周聿懷意味深長問道。
傅家的那個老么是個混不吝，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可謂臭名遠播。
周聿懷見過一次，在江州金融圈的聚會上。傅硯臨無論看到什麼人，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圈子裡的一個富二代不知道跟傅硯臨說了句什麼，他臉一黑直接把人給揍了。
跟周聿懷相熟的人說，傅硯臨是傅家的老么，脾氣很大。因為捅人刀子還搞大了一個女同學的肚子，在國內混不下去才出的國。
當時傅硯臨的身邊還有個女朋友，叫Selena，是大華電子的千金。
如果沒記錯，傅硯臨和許妍書是有婚約的。對於傅家這種門第來說，商業聯婚是鞏固地位和勢力的一種方式。
周聿懷對傅硯臨的第一印象很差。
有婚約的男人，一邊跟未婚妻打得火熱，一邊還哄著聞笙，可見如傳聞一樣是個風流種。
更何況傅硯臨是那個男人的兒子，他和聞笙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