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聞笙像往常一樣到茶水間給自己泡杯咖啡。前腳剛踏進去，便聽聞裡面傳來竊竊私語。
「你聽說了嗎？Alisa辭職了。」
「Alisa昨晚不是才陪Jeff參加酒會，這麼突然？」
「誰知道……有可能被甩了吧。」
議論上司的私事，是職場大忌。
聞笙踩著高跟鞋往裡走，故意弄出聲音。「早！」
蘇靜語抬起頭，面露尷尬：「早……笙姐。」
「笙姐，早。」陳溪點了點頭。
「郵箱裡新的那份BP你們看了嗎？」聞笙一邊接水一邊問。
蘇靜語紅著臉說，「還沒，我這就去。」
她朝陳溪擠了擠眼，兩人飛快離開了茶水間。
聞笙盯著杯里的熱水，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Alisa辭職，該不會是傅硯臨乾的吧？不過，按照孟偉的性子，拴住沈觀南才是頭等大事，離開長璟資本就等於離開沈觀南，她捨得麼？
冤家路窄。
聞笙泡完咖啡回辦公室，半路碰到孟偉。
她明明化了濃妝，卻掩蓋不住面容的憔悴。
看來昨夜孟偉被沈觀南帶走後，並不好過。
聞笙一點也不後悔昨晚動手教訓孟偉。
從前的忍讓，不過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昨夜孟偉對傅硯臨的侮辱，已經嚴重觸及她的底線。
她護短，容不得在乎的人受委屈。從前是祝清嘉，現在多了傅硯臨。
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孟偉伸手攔下聞笙，刻意壓低的聲音掩蓋不住怒意，「聞笙，我離開長璟，這下你滿意了吧？」
聞笙繞開，無視孟偉一雙吃人似的雙眸。「你是在怪我嗎？」
「聞笙，你真以為自己的能力比我強嗎？是你命好罷了！」孟偉血紅的雙眸蓄滿了嫉妒和恨，她咬牙切齒道，「你明明占盡了好處，憑什麼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假清高！」
為什麼她拼盡所能，最終還是輸給這個關係戶？
為什麼聞笙輕而易舉就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拋開努力談運氣，都是扯淡。」聞笙問心無愧，懶得跟孟偉在這裡爭執，抬腿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不共傻瓜論短長。
剛落座，桌面上的座機響起。
是沈觀南的內線。
「Yvonne，來一下我的辦公室。」
「好的，沈總。」
-
沈觀南的辦公室視野極好，兩面落地窗，可以俯視江州最繁華的CBD商圈。
「Jeff，找我有事？」聞笙走進辦公室。
沈觀南合上筆記本電腦，「坐，我們聊一聊。」
在長璟的這幾年，聞笙和沈觀南亦師亦友。轉行風投圈，他給予她很多工作上的幫助。
沈觀南向來精明，孟偉又是他的女友兼得力助手，怎麼會同意孟偉辭？除非……
分手兩個字，在聞笙腦海中划過。
「Alisa辭職了？」聞笙想要從沈觀南的口中得到確認。
沈觀南點頭，「我說過，會給你和傅總一個交代。Alisa這次犯了大忌，引咎辭職是最好的結果。」
雖然聞笙看不慣孟偉的行事作風，但她不屑通過這種方式讓對方退出，「Jeff，你大不必這樣。」
沈觀南猜到聞笙誤會是因為傅硯臨的緣故，才對孟偉做出這樣的處理。可她只猜對了一半，另外一半是因為遠在太平洋彼岸的那個人。
「我是站在公司立場做出的決定。」沈觀南並沒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這件事翻篇了，今天找你來是為了薇溪諾的LP。」
分手到底是別人的私事，沈觀南不主動提起，聞笙也就無所謂。
提起薇溪諾，聞笙想到趙興海。昨夜傅硯臨在酒會上把她介紹給趙總認識，對方只是敷衍了一句說可以再約。
趙總日理萬機，再約不知道猴年馬月。
聞笙依舊想從趙太太身上找突破口。
「我聽說趙太太的悅己app，有意在華中地區成立新的運營中心，我想找個機會約她聊聊。」聞笙道。
沈觀南敲了敲桌面，「你知道運營中心的新選址在哪裡嗎？」
聞笙搖頭。
「嘉州。」沈觀南往椅背上靠，「趙太太最近一直在嘉州，為這件事忙碌。」
聞笙接話，「趙太太是嘉州人。」
計劃拉趙總夫婦做LP的時候，聞笙曾經上網對兩人進行過背景調查。趙太太有意把悅己app的新運營中心建在嘉州，證明對家鄉有很深的情感。
這般重感情的人，相信對優秀的國貨品牌也會有共鳴。
想到這裡，聞笙當機立斷決定，「晚些我聯繫趙太太，順便去趟嘉州。」
「好。」沈觀南對聞笙做事，向來放心。她聰明、通透，一點就明，哪怕不是受人所託，也是他極為看重的下屬。
如此看來，行工作之便也可以陪傅硯臨探望嘉州的外婆，兩全其美。
「如果沒其它事，我先回去幹活。」聞笙起身就要離開。
沈觀南把她喊住，「另外一位合伙人下周就要來了，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聞笙腳步一頓，開玩笑地說，「他……長得帥嗎？」
沈觀南輕笑，戀愛中的女人果然不一樣，性子也變得活潑許多。他揮揮手說，「還不錯。興許會有驚喜。」
「驚喜就算了，學長，我已經有男朋友了。」聞笙莞爾一笑。
而後，聞笙離開了沈觀南辦公室。
門一張一合，沈觀南忍不住給遠在美國的Jo發去簡訊，「需要安排聞笙接機嗎？」
很快，手機那頭回復，「你少自作主張。」
沈觀南輕笑，合上手機。
他突然有種好戲將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