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白以雲一回店,就對白陽說:「白陽,你剛剛做得很好。」
白陽呆了:「啊?雲姑,我什麼都沒做啊?」
沒叫她姑姑就很好了,白以雲懶得和他解釋,只是多塞了點麵食給他吃。
白陽是她來洛陽白家之後認的便宜侄兒,世家大族輩分跨越大,所以以雲十六七的年紀,卻有個這麼大的堂侄兒。
白陽是家中庶出,不受重視,從小無拘無束,性子便若小孩兒,個頭白長那麼高,但憨得很,乍一看還以為十七八,其實才十五歲。
以雲稍加和他接觸,不過兩三天,兩人就熟稔起來,這親戚關係是有點遠,所以兩人長得沒半分相像,讓白以雲拉著他在崔珏面前演了一通。
白以雲回想崔珏欲言又止、微微慍怒的模樣,不覺好笑,已經尋思要怎麼提醒這位貴公子,是不是對她白以雲多出超過友人的感情。
不過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她還真怕明面提醒,反而讓這位君子省視自身,非把感情抽走,那她計劃不就泡湯?
只得徐徐圖之。
打定主意後,白以雲又問白陽:「對了,你在洛陽怎麼都有一兩個朋友吧?」
白陽:「有啊,怎麼啦?」
白以雲抱著手臂,一邊思考,一邊笑:「你去請他們幫個忙,讓他們買個花送麵食店裡。」
此花的用處,就是工具花,反正到時候收到花,就擱著,等崔珏一來,大抵能發生作用的,激起他的醋意是再好不過。
為什麼不讓白陽送?只因白以雲知道,若崔珏留心,回去後定會查白陽的身份,再讓白陽送花,反而沒效果。
不像過去拋頭露面,以雲現在多數時間在後廚,而且麵食店沒什麼名氣,難以吸攬世家公子,雖四周街坊因她容貌頗有議論,也有固定的幾個男性每天都光顧麵食店,意味明顯,但以雲覺得不夠。
系統:「……你又想磋磨男主!」
以云:「哎呀也不能這麼說,所謂『物以稀為貴』,我也只想把我的名號打出去,找到合心意的男子,別的絕對沒有多想~」
系統:「我信你個鬼,你的目標明明是男主!」
以云:「那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系統:「……」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明明只要等崔家敵對勢力攻訐崔珏,這任務就完成,以雲還要搞這麼多么蛾子?
以雲嘆息,提醒系統:「崔珏在原設定里會因我被攻訐,那是因為苑城的事不清不楚,反派黨羽才可以捏造攻訐理由,什麼與有夫之婦亂搞啊,什麼把人肚子搞大就拋棄回洛陽,都是十分不道德的。」
她說到現狀:「可現在我在洛陽,明面和崔珏接觸得多,反而不會被人當做理由,不然,他們總不能攻擊崔珏養了個外室吧?雖然養外室不光彩,但朝里朝外哪個官員沒養外室?」
系統發現,居然挺有道理的。
以雲似是可惜,說:「你看嘛,蝴蝶效應,難道怪我嗎?這任務就沒法跟最優解算法一樣走,不然沒人知道我是白月光。」
系統啞口無言,又覺得有點破綻,什麼破綻呢……它運用所有程序想了很久,終於明白了,早知今日蝴蝶效應,何必當初非要跟著男主來洛陽!以雲是明知道的,她糊弄它!
然而等它怒氣沖沖找以雲爭論,才發現,以雲站在一堆花中。
白以雲周身是一團團的花,品類不一,顏色各異,飄香撲鼻。
系統陰陽怪氣:「請問,你是中途掉進花仙子副本嗎?」
原來以雲讓白陽辦事,白陽憨得很,腦瓜子不靈光,以為以雲愛花,想想自己這個便宜小姑姑確實長得花一樣,就像仙子下凡,所以讓自己幾個狐朋狗友幫忙,又到處吹說她如花嬌嫩的容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狐朋狗友們嘴上說著不信有如此貌美佳人,心裡好奇得緊,後來一個個見著白以雲,都傻了眼,犯傻事一樣往這送花。
狐朋狗友們還有自己的圈子,圈子裡的另一批狐朋狗友一開始還笑他們魔怔,但也忍不住好奇,於是結伴過來瞅瞅。
待見白以雲掀開氈簾,面上明明不沾任何胭脂,黛眉輕舒,桃花目中生桃花,香腮粉唇,端的是又艷又媚,卻絲毫與俗字不沾邊。
她當時捧著一屜包子,包子熱氣往上蒸騰,氤氳她的眉眼,端如仙子下凡,何況這些子弟沒定性,只消被她看一眼,魂兒都飄走一半。
所以狐朋狗友的狐朋狗友們,也魔怔了。
西街有個包子西施,這個消息很快在紈絝們的圈子傳開,紈絝們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洛陽的紈絝可比苑城的闊綽,而且也更瘋狂。
沒多久,以雲火了,送花者絡繹不絕,好好一個包子店快被迫改成花店,以雲甚至歇業幾天來制止這個現象。
然而今天一開店,又立刻受到這些鮮花。
以雲淚目:「古有衛玠因為長得好看被女人圍觀嚇死,今難道我因為長得好看要被鮮花悶死嗎?」
系統:「希望鮮花沒事。」
說話期間,又有什麼吏部侍郎公子、總督之孫送來鮮花,這些有身份的,以雲不僅不能趕,還得小心應付。
以雲身心俱疲:「怎麼辦,我也沒想到效果這麼過頭,嗚嗚嗚,好累啊。」
系統:「活該哈哈哈哈哈!」
以雲又問:「我在苑城沒遭到這麼瘋狂的求愛輸出啊!」
系統笑完,仔細查原因:「你來洛陽後,太多人要來看你改變本來的打算,所以你這個角色作為混亂集中點,出bug了,魅力值會隨著時間一直增加,放心,一個無傷大雅的小bug,噗,哈哈哈。」
以云:「……」要不是親身體會過,她也會覺得這個bug無傷大雅。
她安慰自己:「也不錯,至少崔珏再來時,估計就要身心都送給我,可能求著讓我收了他也不准。」
一想到真君子拜倒她石榴裙下,她又可以了。
系統:「做夢吧,夢裡什麼都有,我剛剛怕出現這個情況,已經幫你查一遍,崔珏的男主光芒抵禦了這次bug,bug對他無效,哈哈哈。」
以云:「我要這bug有何用!」
於是,以雲在系統的哈哈聲中,結束一天的收花作業,等夜深人靜時,連夜把花埋在後山。
第二天就傳出包子西施憐花所以葬花,有道是此花化作春泥,方能生出更美的花,一時之間,就連她的品性都變得高雅。
系統呸了一聲,以雲明明是嫌花太多!還品性高雅呢,怎麼的到處勾引人就是好品性?
反正,凡事過猶不及,白以雲一邊處理花,一邊又想著,這都好多日,怎麼崔珏沒有半點動靜的?
在她設想里,崔珏聽說過後怎麼也該不愉,但從上回,崔珏卻連著好幾天沒來找她。
該不會是弄巧成拙,反而讓崔珏遠離她?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把鉤子魚餌都準備妥當,還以為一定能把大魚釣出水面呢,結果大魚跑了,白以雲的興致忽然降到極低。
明明是她要釣的人,怎麼到頭來,連心神都被牽引了?
她懨懨地扯著花瓣,強行讓自己想通,也罷,魚不上鉤就算,反正她已經引來一整個魚塘,還怕釣不到新鮮肥美的大魚?
只是雖這麼想,她卻從沒回應過那些狂蜂浪蝶。
說起來,崔珏自那日「餵包點」之後,心情低迷一整夜。
若說白以雲從此跟著那阿陽,過他們的小日子,他想,他不至於這般不快,但壞就壞在她那句話,結合餵阿陽時熟練的動作、明媚的笑意……
他心裡清楚,她還會對數不盡的男子露出那笑。
於是,他剛到尚書台沒多久,總聚不起精神,還是抬起手招來候在殿外的護衛阿福,說:「去查一個人。」
崔珏想,他查「阿陽」是為白以雲好,因為白以雲目標是大魚,這「阿陽」他卻不識得,說不準不是世家子弟,難保她沒被騙。
吩咐下去後,崔珏認真地看起卷牘,不過半日,阿福就回來,說:「大人,查到了!」
崔珏放下卷宗,問:「怎麼樣?」
阿福說:「這個阿陽,全名叫白陽,是白家三房的小兒子,庶出,和那白夫人,是姑侄關係。」
崔珏:「……」
阿福奇怪:「大人怎麼了,可是身體不適,怎的面頰忽然紅了?」
崔珏勉強從唇中吐出幾個字:「不礙事,你下去。」
崔珏卻是臉紅了。
一瞬間,白以雲和白陽的舉動對話又出現在他腦海,哪是什麼你儂我儂,是長輩與孩子的逗趣!
瞧他在想什麼,姑侄倆關係好,姑姑給侄子吃點東西,他居然把白陽誤會成白以雲的駢頭……
崔珏低頭撐著額頭,直覺臉上火辣辣的燒,也得虧他當時忍住,沒問她是不是就打算和白陽一起,否則,他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總算兀自過尷尬勁,遂深深吸一口氣,才緩緩抬起頭,又恢復成溫潤端方、穩重自持的公子。
只是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唇角輕輕一勾,神色較先前來尚書台前好許多。
不過,自己誤解白以雲,還是讓崔珏有點過意不去,也不知面對她時能不能克制神色,加之尚書台漸忙,崔珏便心道得休沐日去尋她,就帶同僚一起去那家麵食店,多買一些麵食,全做補償。
這麼想著,他隱隱期待起十日後的休沐。
而崔珏所在的圈子與紈絝的天差地別,因此,紈絝那邊鬧得再大,在這邊也就一兩句的閒暇笑話,甚至都傳不到崔珏耳邊。
終於等到休沐日,崔珏約一個同僚,一個大早就要去白記糕點,同僚一聽,笑了:「崔大人忙糊塗了,哪家麵食店這麼早就開門啊?」
崔珏腦海里一激靈,一看時辰,也才剛辰時,這是他往常點卯時刻,白以雲估摸著睡覺呢,他正要笑笑,說去別地散步時,那同僚話鋒一轉:
「誒不過,這白記糕點不太一樣,這個時候約摸開了。」
崔珏疑惑:「你是如何知曉的?」
那同僚調侃:「崔大人不會不知吧?洛陽如今第一美人的名號,估計要從左相嫡女身上摘下來,到白記糕點的東家上,崔大人不是因此打算去瞅一瞅麼?」
崔珏:「……」
他有點不祥的預感。
而這個時候,白以雲確實起來了,因為她得收拾堆在白記門口的鮮花,先前幾天她貪方便,隨便叫幾個心甘情願的壯漢給她處理掉花,結果那幾個壯漢被人套布袋打了一通。
紈絝們之間,約定好誰的花得白以雲青睞,誰才能去獻殷勤,如斯仙女之姿,他們不可唐突,妄動者要接受制裁,因為他們要一起要守護最好的包子西施。
一時之間,洛陽「花」貴。
所以以雲只能每天親力親為地丟花,就連僱傭人來清理也不行,都會被套麻袋。
以雲被樸素的追星價值觀震懾:「我難道要成為偶像之母嗎,我恨!」
系統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
以云:「我不要做萬人迷了,嗚嗚嗚。」
系統笑出鵝叫:「額鵝鵝鵝鵝!」
還沒等系統笑夠,以雲忽然有預感般抬起頭,和站在不遠處的男子對上眼神——
他著白色祥雲金絲廣袖,身量高,眉若遠山,目若寒星,多日未見,除了原有的清濯華貴之氣,舉手投足間多點內斂的威勢,錦上添花。
她眼前一亮,可不就是崔珏?
看來入朝對崔珏氣質改動不小,瞧這,越來越俊,光是這模樣,不知道要勾走洛陽城內多少小姑娘的魂。
當即白以雲就向他招手:「崔大人!」
崔珏與同僚走過來,道:「白夫人。」
那同僚亦是大族出身,對白以雲只是聽說,也沒空過來,於是趁機打量這位在洛陽城掀起狂風的女子,她穿著簡樸,這份簡樸襯得人如出水芙蓉,只瞧那百花在她身側,都只能當個陪襯。
如此姣好顏色,他即使自詡修養高,掩飾再好,也不由看迷了眼。
崔珏:「咳咳。」
同僚回過神,轉開目光,才對白以雲說:「失禮了。」
白以雲卻不甚介意,她眯著眼,目中帶著明顯的算計,顯得她臉上那種艷美活靈活現,只聽她問:「你們是洛陽屈指可數強勢世家,應該不怕那些個紈絝打你們吧?」
崔珏:「?」
同僚:「?」
於是,這一個大早,白以雲終於輕鬆一回,指使著兩個俊逸的男人、尚書台的有為青年、世家的貴公子,幫她處理過多的花。
崔珏和同僚手腳快,不過一會兒花都丟完,辰時三刻就喝上白以雲泡的茶。
三人端坐,中間隔著木幾。
白以雲笑說:「辛苦大人們,只怕你們要嫌這茶粗。」
同僚目光黏在她身上一樣,舉著茶杯,忙說:「這茶清淡但回甘,我怎麼敢嫌棄呢?」
白以雲面無表情:「茶是西市買的,不是什麼名貴的茶,五文一斤的粗茶。」
同僚甘之如飴:「粗茶也是即可的。」
以雲放棄被魅力值打敗的同僚,對崔珏盈盈一笑:「崔大人,尚書台可還習慣?」
崔珏也笑:「尚可。」
白以雲看他這與往常一樣的態度,與旁邊的同僚形成鮮明對比,端的讓人心生好感,因他十日不曾過來的那點小九九,此時也散得差不多。
她本想讓別人送花給他,而讓他感到吃醋,此時才覺得自己太天真,崔珏這樣的人,怎麼會無端吃什麼醋?
即使吃醋,也很難看出來吧。
反倒是自己,為了這事,弄得洛陽皆以為她愛花,局面比苑城還要累人。
粗茶喝了兩杯,白以雲心裡有事,便一直沒開口,崔珏也沒說話,就那同僚時常問些話,忽的,門外傳來一陣「扣扣」敲門聲。
而門外那人也不顧裡頭反應,兀自推門進來,他五官俊馳,衣著華貴,手上捧著一盆開得正盛的月季,眼睛笑成一條縫:「以雲,我來了。」
和崔珏甫一照面,他目中露出領地被占據的不悅:「崔珏、王嶺,你們也在。」
崔珏頓了頓,嘴唇抿成直線,原因無他,進來的這男子是鄺王司鐸,當今聖上的堂弟,掌管尚書台,是崔珏和同僚王嶺的最高上峰。
實打實的權貴。
與白以雲追求的權貴所差無幾。
崔珏額角突地一跳,壓下心裡詭異的不適,正要起身行禮,司鐸抬手阻止他們,只是笑:「好巧。」
崔珏和王嶺便也只是頷首。
白以雲問他:「你認得他們?」
司鐸說:「認得,一起上過學堂。」這話倒也不假,都是一輩人,都在世家所設學堂啟蒙。
司鐸始終沒和白以雲說清身份,也不想現在暴露,他想,等白以雲應他,他就亮出王爺身份,讓她更驚喜,更死心塌地。
那若她是一直不肯應他,他就亮出王爺身份,不管如何也會逼得她答應,成為他手下的美人。
他看向白以雲的目光充滿侵占,又想到自己如今在美人面前扮演的,是一個踏實的世家子弟,於是收起打量,把月季放下,說:「以雲來看看,這花如何?」
他以為那道目光隱秘,但白以雲早敏銳地察覺到,這會兒眼冷,心也冷。
在白記,她對人都是一種態度,冷冷清清的,正要囫圇敷衍了去,眼角餘光看到崔珏正摩挲著茶杯邊緣。
白以雲心裡納罕,崔珏很少有小動作,雖臉色依然沉著冷靜,但說不準……
白以雲登時抿嘴一笑,對依然用痴迷目光看她的司鐸說:「這花不錯。」
崔珏眉頭忽的挑起。
司鐸喜上心頭,他哪見過白以雲對他展顏,大笑幾聲,說:「你若是喜歡,整個洛陽的月季都能送到這來!」
白以雲卻好像只在乎花,微微歪頭:「只是,是不是開得有點亂?」
倒不是白以雲挑刺,這個季節的月季是不開花的,能有這麼一株全賴用心培養和運氣,司鐸好不容易尋到這麼好的月季,就連忙送過來,還沒找人修過,自然長得凌亂點。
司鐸聽著白以雲柔和的聲音,一顆心美得冒泡,趕緊說:「等等,我這就差人去請花匠來。」
白以雲眼波流轉,笑意軟軟:「何不試試插花呢?」
司鐸簡直要為這抹笑意瘋狂,他忍住激動的心,只覺自己定得到白以雲的心,激動得就要當場薅花,幸好白以雲出聲及時:「摘壞了就可惜了。」
司鐸連忙把手背在身後,一看崔珏和王嶺,想到崔珏久負盛名的才情,便問:「崔珏,你於花藝頗有造詣,來試試吧!」
崔珏淡然地放下茶杯,臉色近乎冷漠,說:「下臣遵旨。」
然而司鐸早就被美色沖昏頭腦,半點沒察覺他的不悅,他坐到崔珏本來的位置,一瞧王嶺礙眼,揮手:「你去幫崔珏。」
王嶺戀戀不捨地站起來。
司鐸真覺自己時來運轉。
先頭一進屋看到崔珏、王嶺與白以雲居然這麼近,心中還有憤懣,但現在竟也能坐在這裡,實在美哉。
他見白以雲手放在桌上,是那般柔軟白嫩,便忍不住抬手想摸。
白以雲狀若無意地拿起茶壺,避開他的手,給茶杯添茶。
司鐸一招空了也不惱,只傻傻看著白以雲笑。
倒是白以雲知道,崔珏坐在不遠處,一定看到司鐸孟浪的動作,但礙於上峰身份,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目光沉了沉。
白以雲心裡直發笑。
但看崔珏面前放著一個玉瓶,並剪刀、清水、乾淨的巾帕,他不聲不響地拿起剪刀,剪下一支開得繁盛的花枝。
崔珏這等公子,不止容貌氣度好,手指也修長白淨,剪花更是一絕,分明沒有半點殺氣,花折在他指尖,卻如自願傾倒。
白以雲看得目不轉睛,沒有再理會司鐸,司鐸心中憤憤,說:「有什麼好看的,我也會剪。」
白以雲對他一笑:「鐸公子,安靜看著便是。」司鐸又立刻滿足了,當真乖乖坐著和白以雲一起看崔珏插花。
且看崔珏剪下兩三朵,剛放進玉瓶,卻隆起眉頭,把它們皆拿出來,放到一邊。
他又剪下幾朵開得很好的,精心落入瓶中後,幾朵花之間層次分明,更顯嬌艷欲滴,白以雲正覺得好看,崔珏還是把花取出來。
緊接著,他又拿起剪刀,「咔嚓」一聲剪下一支。
司鐸看得很心疼,可崔珏於花道的造詣無人能置喙,若自己貿然指責,可能會讓美人留下不好的感受。
所以司鐸忍了。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忍,整棵月季都被剪光了。
司鐸腦門子一熱:「你這是作甚!」
白以雲看著崔珏,桃花眼中有隱隱笑意。
崔珏緩緩放下剪刀,他抬起眼,周身好像結一層冰碴子,往日溫潤的聲音,此刻卻尤為冷漠:「此花無一處可取。」you改網址,又又又又又又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手機版網址m.w.com新電腦版網址.w.com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