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雲把自己從巨大的震驚里拔出,沉沉呼出一口氣,心跳聲達到極快。
雖說她直覺他就是雲洲玉,但他並不是長得和雲洲玉一模一樣。
雲洲玉是異瞳,面前的少年雙眸漆黑,面目同樣俊美,卻是不同的。
說他是雲洲玉,只是憑一種感覺。
她對雲洲玉的熟稔,是到骨子裡頭的,不管他換上別的衣服,戴上別的面具,剝開這層外表,她能認出最裡面的人。
而從眼前少年呆滯的神情,不難猜出,他也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
這是一種相互的吸引。
或許,是當日留下的追蹤符,或許,是他的能量體與她朝夕相處,以雲說不準緣故。
以雲看向能量體,這個世界上存在兩個雲洲玉?此時,一直在蛋糕包裝殼裡的能量體,稍稍動了動。
像在佐證她的猜想沒錯。
而少年發覺兩人乾瞪眼有點奇怪,他撓撓腦袋,強迫自己視線離開以雲,移到她在搭建的房子,說:「你要住在這?夜晚會很危險。」
沒有拉攏的客氣,是真實的擔憂。
不需要問他記不記得從前,看樣子,他分毫不記得。
以雲朝他走近兩步,問:「你現在叫什麼名字?」
桀驁不馴的少年,在被人問名字時,第一次感到有些羞赧,甚至有點雀躍,說:「姓夏,名成冉……你呢?」
以雲輕輕一笑:「以雲。」
是他起的名字,可是他忘了。
她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以雲跟夏成冉去他口中的「基地」。
他們坐在一輛敞篷的貨車上,貨車很破舊,發動的聲音很吵,霸占這片四處無人的廢墟,喧鬧卻寂寥。
駕駛艙內,夏成冉在開車,那小胖子坐在副駕駛,他回頭看後車廂的以雲,不由興奮,用手肘捅夏成冉:「老大,你是怎麼說服她的,她是看上老大帥吧?老大無敵!」
夏成冉臭著一張臉,威脅胖子:「閉嘴吧,再多說幾句,你沒得吃。」
雖然是這麼說,他偷偷看碎裂的後視鏡,勾勾嘴角。
以雲在閉目養神,剛剛,她從車廂里其他幾人口中套出這個世界的情況。
如今世代,被稱作「世界傾塌」,已經持續十幾年。
這個世界分為兩半,傾塌方和完好方,兩方無法聯繫,就像空間斷裂,進入不同時空。
傾塌方是指,地區在無知無覺中,被不可名狀的力量摧毀,導致空間崩潰,與完好方徹底斷聯,完好方則是仍存留的正常空間,不知道何時會變成傾塌方,聽天由命。
就像剛剛那座城市,剛從完好方變成傾塌方。
只是,傾塌得過於乾脆,一個人都沒留下,當然,也有一些幸運的地方,傾塌結束,能留下一些人類。
夏成冉這些人,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目前,傾塌地點隨機,但隨著傾塌點越來越多,已經慢慢連成地圖,存活在傾塌方的人類,根據新發現的傾塌點的特點路標,畫出地圖。
地圖展現在以雲面前。
完好方與傾塌方各占世界一部分。
活在傾塌方的,只有幾萬人,組成六個基地,靠尋找剛傾塌的城市的物資、在基地開墾荒地種植等,活下來。
但是為了資源,基地與基地之間頻繁爆發衝突。
那些少年說:「我們老大要建立一個新基地,把傾塌方所有人類,都保護起來,沒有鬥爭,只有和平,不要再讓異變種吃掉任何一個人!」
即使身處末世,他們眼中依然有光。
說到夏成冉,他們非常信賴:「要找剛傾塌城市,沒那麼容易,但是我們老大很厲害,總能第一時間發現傾塌點,所以跟著老大有肉吃,你要不要和老大結婚……哎呀!」
夏成冉拿著一根火腿,丟到那孩子頭上:「吃肉吧,話那麼多!」
以雲看向夏成冉。
少年的臉頰紅紅的,嘀咕道:「你別管他們,狗屁不通。」
以雲噗呲笑出來,對正在撕火腿包裝袋的孩子說:「好啊。」
「嗯?」
夏成冉臉頰刷的通紅:「你在說什麼……」
以雲看著他,笑著問:「結婚啊,你不想嗎?」
夏成冉好像想一口氣說「不想要」,又說不出口,張開嘴又閉上嘴,難得無措,露出點孩子氣:「這、這都什麼跟什麼……」
一群少年跟著起鬨,基地門口的篝火光輝,映在他們興奮的臉上。
如果,這個基地不是兩個帳篷的話,那就更好了,以雲想。
夏成冉剛從一個大基地出來的,準備自立門戶,聽其他人說,當初他要走時,大基地管理者想暗殺他,因為他擁有異變能力。
但是,他們老大不是吃素的,反殺那管理者,拍拍屁股走人,現在那座基地高層為爭權,很是混亂,也顧不得他了。
夏成冉的異變能力,能夠對抗夜間的異變種。
此時,四個少年擠在一個帳篷里酣睡,另一個帳篷留給以雲,她拉開帳篷拉鏈,就看夏成冉盤著腿,抱著手臂,坐在篝火前休息。
他察覺動靜,警惕地睜眼,看是以雲,肩膀放鬆,伸個大懶腰:「你怎麼起來了?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
以雲說:「我來替你守夜。」
夏成冉一聽,忍不住笑出來:「你知道異變種嗎?」
以雲說:「有聽你們說過。」
夏成冉說:「知道就好,你力氣再大,也對付不過異變種的,我守夜就好,還是去睡覺吧。」
以雲猶豫,說:「可是……」
夏成冉:「什麼?」
以雲走到他面前,坐下,認真打量:「熬夜會長不高。」
夏成冉咳嗽兩聲,彆扭地說:「我一米七六,不算矮,比你高吧?而且我才十六,我還能再長高的!」
以雲眉眼一彎,難得笑得暢快:「我沒說你不高。」
夏成冉呵了一聲,對著篝火添柴,不再說什麼,只是眼睛一直盯著她,隔一陣就盯著她,她絲毫不介意,也絲毫沒有不習慣,還在篝火里埋下兩個番薯。
夏成冉問:「你用蛋糕包裝殼,裝的是什麼?」
以雲噗呲笑出來:「是你。」
夏成冉莫名:「什麼意思?」
異變種的到來打斷兩人的話。
那是一群蜜蜂異變種,一個蜜蜂幾米長,赤紅色的蜂眼裡,密密麻麻布滿六邊形,尖銳的蜂刺泛著森寒的光澤。
夏成冉發動火異能,殺了十個,以雲也用蠻力殺了十個,不分上下,徹底讓夏成冉服氣。
兩人喘息著相見,忍不住笑起來。
在破曉之中,他朝她走來,目光熠熠:「以雲,我邀請你正式加入我們的基地。」
以雲笑了笑:「不是和我結婚嗎?」
夏成冉:「……」
他咬咬牙:「你這人怎麼這樣子……」
以雲以為他要拒絕,卻聽他說:「結婚可是人生大事,總得等基地變大變強,證明我能保護你,再說。」
小小的年紀,挺有擔當。
他看著以雲,想到什麼,忽然豎起眉頭:「你不會逮著一個帥氣的,就想和他結婚吧?」
以雲逗他:「是啊,所以你最好在我遇到下一個更帥氣的之前,答應我。」
夏成冉氣成河豚。
少年們起來後發現,他們這嫂子有點東西,居然能在盛怒的老大身邊晃悠,沒被老大罵,最重要的,還是她惹得老大這麼生氣。
和哄小孩一樣,她揉揉他腦袋,說:「玩笑話嘛,別生氣啦,行嗎?」
摸夏成冉頭髮,就和薅怒火中的老虎尾巴一樣,很危險,少年們盯著夏成冉,本以為夏成冉會發怒,卻看他哼了聲,轉到別的地方去。
少年們:老大你怎麼了!
過好一會兒,以雲拿出在熄滅的篝火里悶好的番薯,小心剝開,吹吹兩口氣,遞給他。
他猶豫了零點幾秒,接過去,罵罵咧咧:「你別以為我那麼好糊弄……」
以雲「好好好」地應著,著手準備肢解異變種蜜蜂,夏成冉卻走來,把番薯放到她手裡,自己動手肢解異變種,命令她:「去一旁吃,省得我煩心!」
幾個少年參與肢解異變種,其中一個偷偷夏成冉問:「老大,她力氣那麼大,你怎麼不讓她幫忙啊?」
夏成冉看向以雲,一群人一起看過去。
只見她坐在石塊上,身旁放著蛋糕包裝殼,一雙白嫩的手抱著番薯,吹一口吃一口,雙腳騰空晃動著。
夏成冉說:「呵,我這是在懲罰她。」
其餘人:「?」
夏成冉:「讓她試試一身力氣派不上用場的痛苦。」
其餘人:我們也好想要這種痛苦。
當即就有不怕死的,想去試試自己摸老大頭,能不能也有好處。
後來,剩下的那大半個番薯,以雲用「吃不下」做理由,還給夏成冉,夏成冉一邊埋怨她難伺候,一邊把她吃過的那部分掰下來,給自己,其他讓小弟們分。
為了在末世能一直吃得甜番薯,夏成冉開始布局。
他的目標很大,想團結剩餘的人類力量,把這個世界文明的火種,傳遞下去。
以雲跟在他身邊,眼看著他們的「基地」,從兩個小帳篷,到一座小房子,到加上防禦盾,到變成一個小村子,一座小城市。
後來,成為大城市,以森嚴的防備規則,保護一方人類。
日新月異,傾塌還在發生,但由夏成冉統一的新基地,已經容納不少人類。
少年經歷許多,被背叛,殺戮,成長,漸漸變為一個眉目英俊的男人。
他能力強,手段雷厲風行,殺伐果斷,麾下聚集能人無數,成為傾塌世界名人,吸引得眾多女性青睞,甚至還有不少男性。
不過,夏成冉身邊站著的,一直是個抱著蛋糕包裝殼的少女。
他們一起出任務,一起吃飯,一起睡覺,對外冷漠板著臉的男人,只有在對她時,才會露出點孩子氣。
甚至有一回,因為他惹少女生氣,被她追著打。
他一邊格擋,唉聲嘆氣:「我就是個妻管嚴。」
他們成為難得的佳偶。
那一天,她和夏成冉回來,手上拿著兩張紙,是結婚登記證明,紙張很粗糙,字體是手寫的,可是夏成冉很高興。
身邊的人們起鬨。
在起鬨聲中,他小心翼翼地低下頭,親吻在她唇上。
他說:「我上輩子一定是個好人。」
以云:「你怎麼這麼覺得?」
他笑了笑:「才會遇到你。」
以雲認真地說:「但你上輩子其實一開始挺壞的,總想著殺人。」
夏成冉不覺得她在開玩笑,因為她說這些事時,總是煞有其事,把他也繞進去,所以他確信,兩人確實有上輩子。
他彈彈她的額頭,說:「那肯定是因為你,才變成好人。」
我本是惡,為你向善。
以雲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個小孩蜷縮在馬廄里,哭著說,不要不理他,他沒殺人。
從那以後,他也絕不拿走無辜人的性命,他知道她介意。
以雲抱住夏成冉,輕聲說:「是呢。」
再後來,夏成冉的基地與其餘基地拼接,接收越來越多的人類,在幾十年間,人類從幾萬人成長到十幾萬人,這個火種,被很好地保護下來。
歲月不饒人,曾經的鐵血將領,如今躺在病床上,因異能帶來的苦痛,折磨他近後半輩子。
醫院的燈光蒼白,以雲抱著蛋糕包裝殼,坐在病床邊看著他。
夏成冉伸出手,放在已經褪色的彩虹包裝上,問:「這裡面就是我嗎?」
以雲「嗯」了一聲。
能量體漂浮出來,親昵地團在他手邊。
夏成冉突然懂了,這才是他。
他腦中出現不少模糊的記憶,最後,喉嚨哽了一下,他說:「你明明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可以選擇把我強制帶回去,為什麼要等幾十年……」
以雲低下頭,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說:「因為我愛你。」
不管你是不是被分裂開,是不是完整的人,每一個你,有自己的面容外貌,有自己的性格特點,有自己的理想抱負,那都是你,我想陪著你,走完你的人生。
夏成冉的眼角沁出淚水。
他沒有任何遺憾了。
作為這個世界最大的能量體,他完成自己的任務,死去之時,福澤後世,還有一個比指甲蓋還小的能量體,漂浮出他身體。
它晃晃悠悠到以雲面前。
以雲雙手攏住它,借用能量體殘餘的經歷,溯回在那個科技至高的世界發生的事。
原來,他爆發的能量流,幫助她逃離穿越局,代價就是一半留在她身邊,一半留在穿越局。
難怪能量體縮水一大圈,也不再那麼好動。
且她帶著他,保證他不會衰竭,兩個被分開的能量體本是一體,能夠相互增長能量,只要她身邊的一半能量體不衰竭,穿越局的那一半也不會衰竭。
反而給穿越局提供無限循環研究的機會。
穿越局終究實施那個計劃,將五千兆的能量體,分成五千個一兆,沉入到所有即將崩潰的世界,並且打算在能量體完成任務時,進行回收。
她拿到的,只是五千分之一。
以雲小心翼翼把小能量體歸入大能量體。
她會把他完整找回來。
同個質量的能量體相互吸引,高質量能吸引低質量,因她身上帶著五千零一兆的能量,擁有絕對吸引力,所以她每次降臨的世界,都是雲洲玉所在的世界。
夏成冉只是第一個。
四千九百九十九個世界,她可以一個一個慢慢來。
她的人生足夠漫長,如果經歷五千次生離死別,能夠達成圓滿,那她也是樂意的。
以雲離開那個世界,再降臨時,是在一個禪房裡。
香燭裊裊,陽光通過窗欞,光中細微浮塵,空曠的屋子傳出念經聲。
她看見一個俊美的僧人,正閉眼敲木魚,突然,木魚聲停止,他睜開眼睛,看著她:「你來了。」
以雲從佛祖身後走出來,很是驚訝:「你知道我是誰?」
男人抬起眼,輕聲說:「貧僧不知施主為誰,卻知道,施主是來找我,帶我走的。」
他不識「帶我走」的意思,只是伸出一隻手,定定地看著她。
以雲看著自己帶著的蛋糕包裝殼,也懂了。
她和穿越局那邊持有的能量體,打破平衡,其餘能量體本能地尋求歸來,所以,只要見到她,下意識知道,她是來找他,帶他走的。
她慢慢走過去,跪坐在他身邊,在男人平靜的臉色中,說:「我不是來當死神。」
僧人驚訝地看著她。
以雲將手放在他手心,說:「你還有什麼心愿,我會等它完成,再把你帶走。」
這個世界,他法號慧和。
戰亂的年代,烽火連天,他穿著蓑衣,走遍天下,超度眾生,被世人尊成聖僧。
只是,在他獨自泛舟行走,會有一個女子抱著一個破舊的方形盒子,跟在他船上,在他夜宿竹林時,會有一個女子咬著草根,陪他一起看月色,在他因眾生落淚時,會有一個女子遞出一方純白色帕子……
聖僧圓寂的那天,坐在山頂。
如今天下太平,再沒有紛雜的戰爭,也沒有多餘的怨氣,人們安居樂業,世界安定。
山頂上,還有一個穿著白袍的女子,跽坐在旁。
他問她:「你明明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可以選擇把我強制帶回去,為什麼?」
「這個問題,你以前問過我,」以雲笑了笑,「我的回答不會變。」
聖僧輕輕嘆息,他目光閃爍,如兩人初見那般,他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紋絲不動,而以雲也將手放在他手心。
他說:「我愛世人,沒有回應你,你恨我嗎?」
以雲眼角噙著淚水,她搖搖頭。
怎麼會呢。
她知道,在舟上,他會把蓑衣脫下來給她擋河風,怕她著涼,在竹林,他怕有野獸攻擊她,徹夜不肯閉眼,她給他的那條帕子,他至今都完好地保留在懷裡。
每個世界的他,都有點不一樣,但是愛是不變的。
聖僧伸出另一隻手,蓋在她手背上,呢喃道:「原來,你不是來帶我走,是陪我走完的。」
下一個世界,是一個孤獨的劍客,身上背著慘烈的滅門案,父母親人為了保他,全去世了。
劍客認出以雲是來要他命的,俊美的劍客揚起眉,冷笑:「能拿走我性命的,只有我自己。」
於是,他和她打起來。
兩人身手不相上下,誰也沒能打服誰。
走到哪打到哪,偏偏以雲非要跟著他,劍客成天黑著臉,但是,當別人把這個要奪走他性命的少女,認作自己的妻子,他不吭聲。
直到有一回,以雲被歹人捉走,歹人準備威脅他,劍客以一柄劍,獨闖七七四十九關,渾身浴血站在她面前,指著那歹人。
一句「我的人,你也敢動」,終究沒說出口。
因為以雲早就解開繩子,把歹人反綁,看到劍客的模樣,她徹底呆住:「你怎麼受這麼重的傷啊?」
劍客不想說話。
以雲跑過去,眼中酸澀,說他:「傻子,不是說不會來救我嗎?」
劍客哼了聲,收起劍,說:「我不是來救你,我只是歷練自己。」
以云:「……」
他一瘸一拐地走著,發覺以雲沒跟上來,怒道:「你怎麼還不過來?」
直到劍客成為武林第一,報仇雪恨,平反武林秩序,他才釋然,板著臉對以雲說:「行了,我知道我終究會被你帶走,就現在吧,這是我的宿命。」
劍客閉上眼睛,沒等到死亡降臨,只覺鼻間一陣香風,他突然睜開眼睛,少女摟住他的脖頸,聲音很輕:「拜堂嗎?不要你命那種。」
劍客:「哼。」
老來,兩人收留的十幾個孩子,或多或少承襲劍客優秀的武功,每一年過年,子孫滿堂,齊聚歡樂。
到最後,劍客輕擁著以雲,問:「你明明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可以選擇把我強制帶回去,為什麼這麼浪費時間?」
以雲笑了:「你覺得我是浪費時間嗎?」
劍客頓住,不說話。
「你沒有浪費我的時間,」以雲在他額上落下一個輕吻,說:「因為你值得。」
劍客動容。
能量體與能量體之間,相互共鳴。
在以雲一路收集的過程中,其餘世界的能量體,共鳴越來越強,有的能量體剛降臨小世界,一旦穿越局程序控制不夠穩固,就會脫離那個世界,主動朝以雲找過去。
一個、兩個、三個……一百個、兩百個、三百個……
主動脫離程序限制,歸來的能量體,越來越多。
它們迫不及待回來。
穿越局那邊的會議,一個開得比一個久。
他們發現,最強能量體的叛逃不符合規律,麥賽可的分離能量體穩定世界的策略,終究失敗,還落下個爛攤子。
最後,由穿越局統一決定,收齊沒來得及叛走的小能量體,開啟新的計劃。
最強能量體inf在新研究中表明,它能夠刺激別的能量體生長。
只要刺激別的能量體生長,讓別的能量體撐住那個世界,它的任務就完成,要是沒能刺激新能量體生長,則它會留在那個世界,防止世界崩潰。
那麼,需要在最強能量體降臨世界後,穿越局的員工,帶著系統,通過刺激情緒的方式,讓inf刺激別的能量體生長。
當然,在開啟這項計劃之前,他們做好萬全的準備,儘量消除inf過去身上帶著的痕跡,還有,每個世界有一個員工和系統的組合,除了刺激inf,也能監測世界。
如果那個叛逃的母系統α以雲,出現在那個世界,那員工和系統會立刻警醒,捉住她的蹤跡,緝拿以雲。
這項計劃,一箭雙鵰。
「可是,教授,我們該怎麼向外界解釋這個任務呢?」
「叛逃的事,對上面無法交代,恐怕也會遭到民眾和其餘員工的質疑……」
其中一人舉手,說:「用員工與男主的互動,刺激男主,直到『真女主』產生,以維護世界不崩潰。」
「就叫【白月光計劃】,如何?」m.w.com,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