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不是還要娶我嗎

  第19章 你不是還要娶我嗎

  肖行雨雙手插兜踢著皮靴,闊步跨進華瑞國際醫院副院長辦公室。

  給他開門的護士小臉一紅,關好門,一轉身兔子似地跑回護士台,嚶嚶嚶:「你們看到剛才進去的是誰了嗎?肖行雨耶!一個月不見他好像更帥了呢!他剛才跟我說了『謝謝』,媽呀他笑起來也太好看了吧,我都不會呼吸了,啊我要沒了……」

  辦公室內,耿俊從桌上厚厚一沓書籍文件里抬頭,看著肖行雨容光煥發跟走秀似的朝他走過來。

  「怎麼?見著鬼了這麼看我。」肖行雨用腳踢開椅子坐下。

  耿俊慢慢放下手中材料,從下往上掃視他,不緊不慢道:「不是鬼,是網紅。」

  「喲,會說笑了?看來昨天的氣消了。」肖行雨迎著他的目光,好瞧他:「你昨天那張臉真是沒法看,敢情我沒被人捅上你很失望似的。」

  耿俊出於禮貌彎彎唇。

  肖行雨四十五度角傾身向前,很困惑似地開口:「你昨天怎麼不罵人呢?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期待再看你罵回人呢!」

  「你賤不賤?滾!」耿俊立即滿足了他。

  「賊拉性感!」肖行雨不吝讚美,往後一靠,然後一副好心被當驢肝肺的樣子:「讓我滾?你知道現在外面多少記者羨慕你有這種機會?我躲了多少長槍短炮才能來你面前蹦噠?」

  耿俊覷著他,這張臉傲嬌又撒嬌,耍賤又耍帥真叫人發不出脾氣。

  「阿姨呢?」耿俊換了個話題:「她在你還過來,不做你媽的乖寶寶了?」

  「我母上來你都知道,你知道挺多啊,」肖行雨起身去瞅他的電腦屏幕:「你不會在電腦上裝監控了吧?」

  耿俊拿鋼筆在他湊近的頭髮上撥了撥:「你這是躲記者?」

  肖行雨嘖了一聲拍開他手,坐回椅子:「別壞了我髮型!」

  耿俊拿筆隔空給他畫了個圈:「你這孔雀開屏似的,還有這抹的髮膠……你到底是不想被拍到,還是想被拍到?」

  肖行雨垂眼往自己身上打了個轉,左腳橫架在右膝蓋上,支棱八叉的坐姿和端肩直背的耿俊形成鮮明對比:「你雨哥萬里歸來重返都市,打扮下不行?」

  耿俊沉默,過了三秒,較真地問:「我們誰大?」

  「你大。」肖行雨沒猶豫,然後補了一刀:「但你是我學弟。」

  耿俊合上文件,又一個「滾」字眼看呼之欲出。

  「一個人最好的修養就是情緒穩定,」肖行雨處變不驚,忽閃著一雙烏黑的桃花眼善意提醒:「耿醫生你是留學海外載譽歸來沉穩內斂的副院長,全院上下還有人民群眾都看著呢,可不能隨便發火哦!

  肖行雨生得極好,劍眉星目,唇紅齒白,臉皮貼臉骨的長相可以在凌厲型男和花樣美男之間自由行走,做什麼樣子都恰如其分。

  「你臊不臊?」耿俊把鋼筆當飛鏢扎給肖行雨:「一個大男人還賣萌!」

  肖行雨兜住筆,給他扮個心如白紙:「我沒有賣萌啊。」

  耿俊轉過臉拿過一本書,不想再跟他有什麼目光交流。

  「《Hyphotic Realities》(催眠實務),」肖行雨報他書名,口氣關心:「還在研究這個哪,這種在國內不被認可的東西也就你能這麼契而不舍了。」

  聞言,耿俊頓色抬眸,他是造了什麼孽要認識這個人?

  肖行雨津津有味補充:「不過,我就欣賞你這種契而不舍的精神。你看,雖然你沒有繼承你們老耿家燒瓷器、搞天青釉的祖業,但是骨子裡那種執著精神還是無處不在閃閃發光的。」

  「那你呢?」耿俊沒好氣地反問,他看著眼前這個人,覺得自己的修養在以秒速提高。

  「是,我現在也沒搞天青釉,」肖行雨身體仰後翹起椅子晃蕩:「所以你要是個女的,我們肯定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一對兒!」

  耿俊麻了,推了推眼鏡:「你媽是不是最近沒打你?你姓肖、我姓耿,我們要是一對兒也是被活埋的一對兒。」

  「對,一千年後等人挖開土,我們不定還手牽手呢!」肖行雨笑著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在某人色變前趕緊正經點:「好了好了不鬧了,正經的,關心一下,你這催眠術到底練得怎麼樣了,有案例被你成功催眠嗎?」

  他的語氣正常了,耿峻也切回來一貫的溫文有禮。

  「有,但還不到我想要的成果,」頓了頓,他像忍不住分享地說:「我最近遇到了個很好的個案,正打算爭取讓她成為我的受術對象。」

  「男的女的?」

  「是位女士。」

  肖行雨吹了下口哨:「那還用爭取?就憑我們耿院長這貌比潘安玉樹臨風老少咸宜的俊美英姿,哪個女人不肯啊!」

  耿俊深吸了口氣,剛想正色幾句,肖行雨已先正色道:「對了,我那恩人今天有情況嗎?」

  涉及工作,耿俊像對所有病患家屬一樣陳述道:「檢查都做完了,指標基本都在正常範圍,腦內也沒有淤血,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肖行雨點點頭,摸了盒煙出來叼一根嘴裡:「那我就安心……」

  話還沒說完,頓察鋒利的目光射來,他抬頭,就見年輕英俊的副院長一副教導主任的面孔盯著他。

  不用耿俊說話,他就知道怎麼回事了,自動自發朝牆上那塊「禁止吸菸」的標識看了一眼。

  然後毫無觸動。

  依然大爺一般地坐著,色澤健康的雙唇要掉不掉地含著那根煙,他心情很好似的看著耿俊,就像完全不會看眼色行事,反過來還看耿俊要拿他怎麼辦。

  畫面好一陣靜止,下午的陽光漸漸泛成金色,空氣里只有時鐘秒針輕走的聲響,兩雙漂亮到過分的眼睛無聲較量。

  耿俊還挺執著。

  肖行雨拿下煙,目光受傷地挪向耿俊身後的那件青瓷,把煙捏在手指里捻:「我後來一直沒再做出第二件這樣的青釉琮式瓶,你說我怎麼對你這麼好呢?」

  整個辦公室一下像陷入困境。

  片刻後,耿俊起身,走到咖啡機旁的抬頭櫃裡拿出個一次性紙杯,接了淺淺一點純淨水,過來重重擱在肖行雨面前:「用這個。」

  肖行雨把臨時菸灰缸拈到跟前,看著一身白袍斯文周正的耿俊,笑得就像剛在學校門口勒索完幼小的校霸。

  他瞟了眼天花板:「裝什麼啊,你這兒又沒裝煙感。」

  耿俊背影一僵:「……」

  突然有很想抽死那個紈絝子的衝動。

  點上煙吸了一口,肖行雨又看向自己的傑作,好奇地問:「你家裡人從沒來過你這一畝三分地嗎?他們要是看見我們肖家的東西被這麼寶貝地擱這兒,再得知你和肖家人暗中有來往……你猜,你那些爺叔會不會作出大義滅親的事來啊?」

  肖行雨覺得很嚴重的事,耿俊卻很淡定。他把自己的瓷杯端去加水,按著出水鍵平靜道:「你不是還要娶我嗎?這裡放點東西又算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