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人的眼神寫滿了困惑，似乎是在問，為什麼要害怕。
七人神態不似作假。
而是真的覺得奇怪。
蘇七還扒拉了一下前頭的聞人溪，好奇地問：「你怕嗎？」
聞人溪盯著蘇七扯著他衣服的爪子，用扇子敲了一下，蘇七眼疾手快地縮了回去。
「嘿，打不到~」
聞人溪：「……」
聞人溪冷笑一聲，「我怕？我連鞭屍都幹過，我怕一個輸給活人，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東西？」
「……」蘇七無視他的威脅，指著聞人溪對柳萋萋說，「看，真正的強者都不怕，廢物才害怕。」
眾人：「……」
蘇七語氣帶著溫柔的安撫，「人對未知的東西才會覺得害怕，擁有強大的能力不需要害怕，更不需要可恥，向來難測的是人心，從不是能力，你這能力，很好。」
蘇七強調了很好兩字，真的很好。
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給了她一點希望。
柳萋萋微微出神，一頭灰色長髮又化為黑髮，她溫溫柔柔地笑著說：「謝謝七七。」
蘇七從靈紋鐲里摸出一瓶丹藥，遞給了她，「飛花會的解藥不知道真假，你若用了沒效，就用我的，若還不行，就來客棧找我，我替你解毒。」
柳萋萋忙接過解毒丹，又想到了蘇七的行事風格，取出了一袋儲物袋。
蘇七拒絕，「姐姐不必給我，我過些日子可能需要柳姐姐幫一個小忙，若您答應，七七感激不盡。」
說罷，少女沖柳萋萋鄭重抱拳。
「區區丹藥，不成敬意。」
柳萋萋思索片刻，便沒有推拒，「若我能幫上的，你儘管來找我。」
蘇七直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你一定能。」
柳萋萋面頰酡紅，呼吸有些緊張，「我……」
蘇七鄭重地道：「姐姐，等我。」
柳萋萋忙點頭。
等柳萋萋回了座位，身後少女的注目依舊沒有移開，緩了好久，她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聞人溪笑了起來，聲音陰陽怪氣，「你男女通吃啊。」
蘇七直接落座，哼了一聲，「是呀，學你的。」
聞人溪呵了一聲。
兩人都不說話。
第三場比賽很快開始，是兩名劍修的比試。
蘇七看了半場，掛心空間內的聞人初妝跟沐南意，尋了個藉口離席，進了空間內。
雲牙見她進來，也不意外，「你真打算找柳萋萋幫忙，修補沐南意的元神嗎？」
蘇七照例檢查了一下沐南意的陣法，感覺到聞人初妝的脈象已經平穩，她坐了下來，「木靈石沒有找到的情況下，她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快方法。」
雲牙也坐在了她身邊，一大一小齊齊嘆口氣。
「剩下的木靈石在哪裡呢。」
唐恩艾凡摸索著坐了下來，輕聲說，「我的不能用嗎？」
一人一靈一起看過去，「太碎了。」
蘇七解釋，「目前它殘留的靈力，只夠你一個人使用，再多一個人，它支撐不住。」
唐恩艾凡聲音更輕，「那如果把我的給他，是不是能救活他。」
蘇七沒否認，但她也道：「不急，等你的身體完全調養好了，不需要木靈石時，我就會把它取出來。」
唐恩艾凡微怔，「這是說，我不用它，也能活著嗎？」
蘇七疑惑地道：「當然，不然你猜雲牙每天帶你在山上練功是做什麼。」
「還有你自己種植的靈果、靈植，這些可都是調養你體質的關鍵，雲牙雖然拉你做苦力，但也是鍛鍊你的。」
雲牙悄聲傳音：「這個真沒有。」
蘇七：「……別太誠實。」
蘇七嚴肅地道：「種植，也是一門修煉心法，這也是每個煉藥師的入門功課。」
「等過一兩年，你熟知各種藥草知識之後，再學習一些基礎的煉藥手法，你就是我致虛派的門人了。」
唐恩艾凡認真聽從，消化信息，又好奇地問：「致虛派不是煉器的嗎？」
「……我是掌門，我說了算，以後致虛派就多一門修煉功課，煉藥。」蘇七嚴肅地道。
唐恩艾凡應聲好。
「你……還真是說一不二。」虛弱的聲音從邊上傳來，蘇七尋聲看去。
就見到了寒玉床上的聞人初妝，慢慢地睜開了眼，蘇七再看了一眼聞人忻。
還昏迷著。
「二舅母，你的體質倒是比聞人忻好，中毒比他深，倒是醒得比他早。」
聞人初妝聲音很虛弱，仿佛風一吹就散，「你聽起來不是很高興。」
「怎麼會，我替聞人溪高興，這樣的好消息我得告訴他。」
聞人初妝：「……」
她要是聽不出來蘇七的陰陽怪氣，那她這些年就算白活了。
這丫頭埋怨她沒早點說出沐南意的下落呢。
聞人初妝嘆口氣，只覺得眼前霧蒙蒙的，可見還沒完全恢復。「是我的錯。」
「嗯哼。」
蘇七沒否認。
本來就是她的錯。
半個時辰之後，蘇七給她渡了一圈靈力，運轉完經脈，排出毒素，看著聞人初妝吐出一口毒血。
蘇七這才收回靈力，「脈象是平穩了，但餘毒未清，需要連續一個月運功排毒，才能好，這些日子情緒別太激動，」
頓了下，蘇七像是自言自語：「聞人溪給的那顆解藥還是有點用的。」
雖然看著不像是什麼好東西做的。
血腥味特重。
聞人初妝身軀繃緊，她猝然回頭，聲音帶著不可思議跟震驚，「你跟他交易了？」
蘇七想起來，這位還不知道聞人家的事，她便三言兩語給總結了一遍。
「天宮想要操控聞人家，聞人溪不聽話，它就派了權家給你以及聞人忻下毒，哦，還有聞人溪。」
「聞人溪比你們倆強，自己把毒消化了，但你倆沒有。權家要抓祭品，他知道冥夜跟著你，就動了腦筋，抓了你引冥夜出來，要把他獻給天宮。」
聞人初妝快急哭了，「那冥夜呢，他上當了？」
「上了，現在已經被剝了皮，洗乾淨扔在聞人溪的床上，正跟他哥哥虐戀情深呢。」
聞人初妝：「……」
唐恩艾凡：「……」
聞人初妝被氣笑了，「你能不能正經點。」
蘇七托腮瞧她，「我認真的呢，我們要是晚一點，洞房花燭夜都成了。」
聞人初妝徹底不理蘇七了，打算自己排出餘毒，就離開去看看。
蘇七哼了一聲，去拉聞人忻，這麼久還沒醒來，可是會對她的醫術產生質疑。
雲牙奶聲道：「不至於，畢竟你也沒正經治過，那兩天都在洞房花燭。」
蘇七：「……」
果然，迴旋鏢還是會回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