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回瞳孔一縮，「所以他是……」
雲牙左右看了一眼，見蘇七跟姜落言沒出來，這才板著臉說，「不知道，你什麼都沒聽見。」
唐回哪裡會信，「他是六哥的轉世？還有那個周世宸也是他？他們三個人是一個靈魂？」
「說了不知道，」雲牙傲嬌地扭過頭，「這只是我的懷疑，誰曉得他上輩子是誰，你又不能去問他上輩子。」
封行言那個人嘴嚴著，不可能會說的。
唐回卻低頭思索，「不用懷疑，一定是，一定是他！能這麼優秀的人，絕對不多見，而且他的靈魂……」
「不會錯的！」
唐回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第一次見到姜落言的時候就覺得熟悉了。
唐回激動地站了起來，「你為什麼不告訴小七七。」
「她如果知道這件事，不知道該多高興！你為什麼不說！」
雲牙寒聲道：「說什麼，是告訴姜落言，蘇七喜歡的兩個人都是他，還是告訴那丫頭，秦六跟周世宸都是為她而死，兩世的命全部都是因為她沒了，還有這一世的姜落言……」
雲牙的聲音更低了，「你覺得她知道之後，會不會害怕。」
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唐回猛然愣住了。
雲牙高深莫測地望著火行山，「她本就覺得虧欠那兩個人，一直都害怕連累其他人，但又貪婪地想要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如果她知道，姜落言前兩世都是因為她死了的。」
雲牙盯著唐回，「她絕對會瘋的。」
唐回跌坐在地上。
「她太在乎，所以更不敢冒險，而以姜落言的性子，他更不可能會放手，與其讓他們痛苦，不如就這樣。」
「這樣就很好。」
這不只是雲牙的選擇，這也是封行言的。
否則這個人怎麼會一句話都不說。
他們太了解蘇七。
兩世的命，兩世的顛沛流離，他們誰都不想蘇七再跟以前一樣無依無靠，如果蘇七知道姜落言前兩世都因為她出事，這一世又該如何自處。
就算少女再心大，她也不可能不會在意的。
而如果姜落言知道這一切，雲牙知道，他也會跟自己一樣的選擇。
因為他們都希望少女平安順遂。
「只要他們平安就行了。」雲牙淡淡道，「護著他們平平安安，坐上巔峰之位，就可以了。」
唐回垂頭喪氣，整個人像是霜打的茄子，「我……我沒想到那麼多。」
雲牙望著他，「為她好，就什麼都別說，現在他們兩個人過得很好，只要蕭帝死了，那就更好了。」
唐回抹著臉，「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便慢慢來，我的任務，是護她平安，護她一生無憂，」雲牙淡聲說，「誰傷她，我動誰。」
唐回沒吭聲了。
雲牙背著手，就要離開。
唐回問，「那她的心魔呢。」
那個因為秦六死後，而被種下的心魔呢。
雲牙一頓，背著手淡聲道：「她已經很久沒發作了，我在她身上下的封印，這兩年已經開始解開，但對她沒有任何影響，可見，她在好轉。」
唐回喃喃：「所以，解藥還是他。」
雲牙歪頭，沒否認，「只要這一世不出意外，好好地修煉，這個事不會再影響她。」
更不會渡劫失敗。
唐回反思自己，低聲說，「我知道了，可六哥他為什麼……」
唐回欲言又止，但云牙知道他想問什麼。
為什麼秦六能轉世。
這不是只有玄帝才有的能力嗎？
雲牙沒解釋，這廝上上上輩子還真是玄帝，就是不知道是哪個帝君的轉世。
提到這裡，雲牙突然僵住，蘇七能夠接受神域之主的傳承，不會也跟他有關係吧。
雲牙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姜落言是周世宸，是秦六，是封行言，那封行言是誰？
雲牙：「……」
這個坑，怎麼越挖越深。
雲牙感覺不太好。
它好似一直都忽略了一件事。
有沒有可能封行言就是神域之主呢，就是紫宸殿的主人呢？所以落月森林裡那一座日月泉，寒冰潭，姜落言才能進去啊。
所以這個人才能一世又一世地轉世，而且跟著蘇七糾纏不清。
雲牙石化當場。
「不，會，吧？」
冤家路窄啊。
這不會是尋仇來著吧。
轟隆。
高空驚雷打響，嚇得雲牙一個哆嗦，心虛的。
唐回吃驚道：「怎麼回事？天劫嗎？」
雲牙也冷靜下來，看向了天空，「哪來的天劫？」蘇七有桃花靈紋，氣息一直被遮蔽著。
姜落言也有隱蔽氣息的法器，不可能會引起雷劫。
而聽了一會，一靈一鬼都發現不是雷劫，只是天雷，那雷聲炸得極響亮。
像是在警告什麼。
連空間壁壘都沒能阻斷，外頭中州更是轟隆隆地響了半天，而後譁然大雨，當頭澆下。
似乎是天道恨鐵不成鋼的宣洩。
雲牙有些奇怪，目光悠悠地轉向了清修洞府，那兩個人……是幹什麼了。
忽地想到了什麼，雲牙急匆匆地把唐回打在了石頭裡，「在這待著。」
而它飛到了火行山，蹲在洞府門口，器靈這會兒也跑出來了，連著破雲彎刀也在。
三靈面面相覷。
雲牙摸著下巴，「難道是……」
睡了？
雲牙走來走去，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那不斷炸響的雷聲，似乎是在生氣，是在警告。
雲牙卻是樂不可支。
「人家男歡女愛，你生個什麼氣，自己孤家寡人就不要嫉妒別人。」
高空雷聲又氣又急。
似乎是在指責姜落言不該因情愛誤事，當然，這是雲牙自己讀出來的。
如果封行言就是神域之主……
那雲牙是能理解。
「那又如何。」雲牙唇角微勾，「是神域之主又如何，神域之主就不能有喜歡的人了嗎？別太自私。」
雷聲似乎突然凝滯了一下。
雲牙打著呵欠道：「人家為了六界都送了幾次命了，有想要的人，怎麼了。」
「別管太寬，小心被人掀了。」
高空雷聲半天沒動靜，似乎是在沉思，雲牙勾著唇，「不過管你答不答應，這兩個人的姻緣，我護定了。」
蘇七要的，它就給她拿過來，拿不過來，它就搶。
搶也要搶給蘇七。
不管姜落言是誰。
它小心翼翼護著長大的小姑娘，想要個心上人怎麼了，要是能這點都不能滿足她，它當個什麼神器之主。
趁早回家算了。
天空雷聲聞聲似乎更氣了，轟隆隆地叫囂，雲牙直接隔絕了，叫聲音無法傳遞進來。
中州天雷，氣得亂劈，連在客棧的宋世安都在納悶，「這雷瘋了？」
而雲牙開始期待地搓手手，笑嘻嘻地看向了器靈，「你說十個月後能不能有小寶寶。
器靈：「……」
破雲彎刀卻是磨刀霍霍，準備砍竹子，「要先做搖籃嗎？」
雲牙認真思考，「先種竹子，有了竹子才能做搖籃，還要再做些玩具。」
當然，前提是裡頭兩個人要努力。
雲牙在山上布下結界，禁止他人靠近，而它自己守著，由著那兩個人相處。
為此，等得無聊的雲牙還跟器靈討論起來，「我要是把時間改成外頭一天，裡頭一年，他們能不能做上一年啊。」
器靈：「……」
好傢夥，這思路器靈從未打開過。
畢竟清修洞府的時間流速，還從來沒有人這麼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