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蕭天縱好奇。
「看著像是哪個房屋的屋頂。」
平安皺眉,「屋頂?」
蕭天縱也生起了一絲疑惑,「這風暴這麼大嗎?居然能把一個鐵石制的屋頂給掀了?」
平安覺得可能性不大。
畢竟鐵石頂可是出了名的又重又穩,眼下風暴雖厲害,但也不至於能夠掀飛一座這麼大的屋頂。
「有人打架吧。」平安說。
只是什麼人打架,能打到屋頂都給掀了。
蕭天縱問:「去看看?」
平安淡聲道,「不去。」
平安的動作被打斷,當即轉頭看向了姜落言,可這一看,發現身後已經沒人了。
平安愣住。
「他人呢?」
蕭天縱思索,「估計是怕了你了。」
平安皺眉,怕他?那不可能,姜落言那人修為有多深,就是他都沒看不透。
而這小子一路跟過來,根本就不止是為了奧斯他們。
或許有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想要替七七盯著自己,怕自己跑了。
七七應該跟他說過自己,這小子知道自己的存在還有對七七的重要性。
所以才不負一身傷勢還跟過來。
「他絕對不會跑。」平安說。
蕭天縱環視四周,「真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那我們這次要不要快些趕路?走了這麼久,太慢了。」
平安看他,沒好氣道:「我們慢,難道不是因為你一直在迷路嗎?」
蕭天縱嘆氣,「我也是第一次來中州啊,迷路多自然的事,而且你看他傷得那麼重,總不能叫他跟著飛,要是飛一半掉下來可怎麼辦,你不怕蘇七守寡嗎?」
「……閉嘴!」
就知道蕭天縱是故意的。
姜落言一離開,兩人便加快腳步,快速消失在風暴之中,但一縷靈光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緊隨著。
而白衣男子則向著屋頂飛來的方向,快速疾行。
琢光顯形,好奇地道:「主人,剛才那屋頂上頭,是不是有小七七的氣息。」
姜落言:「嗯。」
是她的。
雖然很淡。
可那絕對是焚雷天火的氣息。
蘇蘇,她居然也來了中州嗎。
男子眉宇禁不住地舒展開,帶著一絲雀躍。
琢光也高興得上下浮動,「小金子現在也快過來了,按照路程應該這兩三天內到,它要是能直接過來,我們就能感覺到她的確切方位了。」
姜落言垂眸低笑,「我能感覺到。」
在前面。
……
倉房。
顧舟已經看完了顧豐留下來的記憶,他已經明白了顧豐為什麼會選擇死亡。
可他不明白一點,為什麼,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少女?
顧舟看著蘇七。
就她嗎?
這麼一個小不點嗎?
值得自己賭上性命,然後求一個全族生路嗎?
蘇七回視顧舟,似乎看見了他眼中的質問,她回望過去,有些不解。
懷疑她什麼。
那眼神怎麼充斥著一股不信任。
蘇七疑惑。
「你……在他生前做了什麼。」顧舟艱難地開口,想要從蘇七的話語,推測出一點當時顧豐的選擇。
蘇七聞聲眉頭微皺,這什麼問題,「我回答你有什麼好處。」
顧舟愣住。
回答這個問題要有好處嗎?
但想想,蘇七確實也沒有滿足自己求知慾的必要,她本來就可以不回答。
顧舟想了一下,目光突然落在了蘇七身前的篝火,艱澀地開口,「我去幫你弄一頭新鮮的野物。」
這是他目前能做到的了。
眾人看向了顧舟。
就這樣?
那蘇七怎麼可能會答應。
就是顧舟都覺得這個條件太廉價了,廉價得拿不出手。
蘇七笑了笑,「我沒幹什麼,就是當著他的面,殺了一個玄王,叫什麼秦濤的。」
秦濤。
顧舟瞳孔一縮。
權金玉的幫手。
可蘇七的話還在繼續,「然後,還處置了一批中州來人,殺了一個叫查爾斯的玄皇,還把一個叫祝戎跟不知道姓蕭還是姓趙滿是執念的中州人,逼得逃出了北境。」
少女每說一個字,倉房內的呼吸聲便小了一些,風雪的聲音更清晰了。
特別是從破開的倉房一角屋頂灌進來的風雪,更是累起腳踝高,落了顧舟他們一身。
每個人都呆滯地看著蘇七。
查爾斯。
祝戎。
蕭趙之念。
最後一個名字,或許普通人不曉得,但顧舟知道,那可是蕭氏五皇子,趙族的小公子。
無論是母族還是父族,都是極其強大的龐然大物,身份無比尊貴。
他在外行走的身份,用的是趙之念,蕭趙之念,這兩個姓氏都對。
而前兩個的名字,對妖族還是修士來說,更是如雷貫耳。
火皇祝戎,馴獸師查爾斯。
一個是祝家人。
一個是妖族出去的馴獸師。
查爾斯。
阿飛眼睛布滿了血絲,其他妖族也不敢相信地看向了蘇七,「查爾斯,是你殺的?」
妖族之中,一個滿面虎紋的壯漢,顫聲問。
蘇七聞聲回頭,「僥倖,差點丟了一條命。」
虎紋壯漢看著蘇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可笑著笑著,又捂著眼睛,大哭出聲。
「殺得好!」
「殺得好!!」
壯漢大哭大笑,其他妖族也是又驚又喜,阿飛看向了蘇七,眼神都帶著激動的淚光。
可這對祝家那批手下來說,卻是恐懼。
說不出的恐懼。
「你是……沐七?」門外傳來一聲顫音,破破碎碎的,並不清晰,可蘇七跟顧舟他們還是聽見了。
但沒人理會。
直至他拔高聲音,大聲喊道:「你是沐家那個遺孤!是不是!是你殺了樓叔!」
祝無新的喊聲從外間傳來,打破了妖族的哭笑聲。
祝無新瘋狂地掙紮起來,他從向外的那一面,努力地轉回了門前。
想要去看蘇七的臉。
「是你殺了去北境的人,你是沐家軍的元帥!寒雪城的城主!晉國人!」
一個又一個頭銜從祝無新口中道了出來,此刻蘇七的身份已經暴露無遺。
那一顆妖靈石,也藏不住她人族的身份。
蘇七微笑,「這麼誇獎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祝無新目眥欲裂,又狂笑出聲,「你居然敢來中州找死。好,好,好!」
蘇七笑了一聲,「這麼激動幹什麼?我也知道很好,畢竟中州有我,是中州之幸。」
「哈哈哈哈。」
祝無新大笑出聲。
於鮑鮑抬手,一把燒火棍掃在了祝無新的嘴上,給他燙出了一道傷疤。
於鮑鮑煩躁,「閉嘴,笑得真難聽。」
祝無新卻始終死死地盯著蘇七,「你一定不得好死。」
蘇七漫不經心地道:「我等著。」
四目相對,有硝煙瀰漫,那不是蘇七與祝無新之間,而是沐家跟祝家之間。
甚至是沐家跟整個中州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