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皺眉,正要反駁,可溫如初神色凝重,不似說笑,連邊上的蕭景煜跟東方浮玉也看著自己,眼中寫著:他說得對。
蘇七雖不解,但還是應了:「知道了。」
不能一個人,那她帶洛斐跟沐言不就行了。
只是欽天監的地牢,得一個人去啊。
蘇七有些煩躁。
「覓兒……這是為了你好。」
蘇七冷聲道:「溫少主,我說了,我知道了,你為何還提。」
溫如初難受地低下頭,因為他不知道還能與少女說些什麼。
東方浮玉見氣氛尷尬,便轉移話題,「第三節課是文學考試,你書都背熟了。」
蘇七當即被轉移了注意力,「考哪些?」
東方浮玉把本子遞上,「重點都圈起來了。」
「好。」
蘇七當即開始看書。
溫如初見她沒事,便也鬆了口氣,只是與蕭景煜、東方浮玉眼神交換時,溫如初的神色還是很凝重。
溫如初說:「近日,小心。」
幾人都知道。
這種戲碼,他們已經見識過了,只是,蘇七還不清楚。
蘇七的記憶力不錯,就是不喜歡讀書。
一般看了一兩遍的,也能背熟,課間匆匆一翻,在第三節課的文學測試上,拿了一個中上的成績。
得了南宮玲玲一頓猛夸。
畢竟距離蘇七上次拿零分可沒多久,能有八十,已經相當不錯了。
計綠綠跟聶生生都在拼命鼓掌。
蘇七看了看邊上的蕭景煜跟東方浮玉,拉過試卷一瞧,100。滿分。
蘇七:嘖。
曲飛宇也「嘖」了聲,「這種課要是連滿分都拿不上,還上什麼學啊?」
蘇七:「……」
蘇七睨了他一眼,殺去找了宋世安。
「你考了多少?」
宋世安把試卷交給蘇七。
「3分。」蘇七翻了過來,看來看去,寫得滿滿當當,可怎麼全是錯。
唯一的三分還是鄭文武看宋世安寫的名字不錯,一個字給了他一分,剛好三分。
「你這怎麼考的?」蘇七問。
宋世安鬱悶,「就這麼考啊?」
蘇七抽了蕭景煜的試卷跟宋世安的對了一下,最後發現……這廝看錯題了。
第二題的答案寫在第三題,第三題的答案寫到第四,中間空出的那第二題,他好似入魔了就是沒看見。
蘇七直接把試卷糊他的臉上。
「眼睛不要就捐了。」
宋世安鬱悶:「……你怎麼比我娘還凶。」
蕭景煜也撿過試卷認真地看了幾眼,眉頭越皺越深,寫得都不算錯,可就是答錯題目了,他盯著宋世安半晌,最後讓刑戰在他身邊加了張桌子。
「既然身為你的表哥,那我就有教導你的義務。」
「以後,你就來八班上課。」
宋世安環視一圈,看著東方浮玉、刑戰、曲飛宇以及滿分沐言,感覺手腳發軟:「……不至於吧。」
他就是考試睡了個覺。
怎麼就得了這麼大的報應。
然而宋世安跑不了,蕭景煜覺醒了一顆叫做「我是他表哥我有責任教導他」的良心,把這個人圈在身邊帶著。
看著極為盡善盡責。
只是苦了宋世安,連課上睡覺都開始做了噩夢。
但蘇七卻知道,這事情沒那麼簡單。
蕭景煜跟東方浮玉、刑戰,甚至是曲飛宇他們,都進入了備戰狀態。
甚至是比去北境時,還要繃緊的一種狀態里,連蘇七去茅廁,東方浮玉都提醒計綠綠跟一下。
蘇七:?
你們到底是在防什麼?
直到第二天上午,三班傳來消息,「張家被抓了。」
蘇七才隱晦地摸到了,他們那麼緊張的原因。
「張半仙家?」有人吃驚地問,「張家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會被抓。」
「聽說是在他們府上搜到了靈石。」
「靈石有什麼奇怪,誰家沒有幾塊靈石啊。」
「可那些靈石是權家的。」
只這句話,立刻就讓眾人愣住了,而後一種不敢置信的猜想在心間蔓延。
「權家懷疑城郊莊園是被張家滅的?」
「瘋了嗎?」
消息傳出,所有學子都炸了。
張家是什麼底蘊,權家又是什麼底蘊,兩個家族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給張家一百個膽子都不可能會去得罪權家。
「而且我早就聽說,那一座莊園被毀沒那麼簡單,聽說裡頭布有頂級陣法,還有三名玄王坐鎮,然而被攻破時,卻只用了一個時辰不到。」
「這樣的實力,放眼整個晉城都沒有家族能夠做到,怎麼可能會是張家,權家此舉,不就是污衊嗎?」
「污衊?遷怒?呵呵,只怕是要藉此拿一些別的東西吧。你們別忘記,張半仙家是以什麼聞名的。」
「難道你是說……凌雲神石?」
「只怕就是那個了。」
眾人深吸口氣,「聽說那是張家先祖傳承下來的神石,屬於神域的仙石,當年張家靠這一塊石頭算出了晉城百年動向,以及晉國的開國君主,之後才在晉國紮根發家。而這塊神靈石,聽說可是有起死回生之用,權家想要這個?」
「嗯,有消息說,他們往張家遞話,就要這個石頭,如果不給,張家家主這條命,就沒了。」
「這不是……」
搶劫嗎?
學生間面面相覷,可卻不敢把這最後一句話說出來,蘇七聽了這話,往外看去。
神石?
看來那位傷得不輕啊。
蘇七嗤笑。
回了沐家,再轉慈安寺,蘇七把這個事告訴了姜落言,姜落言道:「凌雲神石是有治療內傷的奇效,不過對於精元被破的人,效果不大。」
蘇七坐在窗邊,晃著腳丫子,「看來,她還會有後招。」
姜落言給少女披上了一件外衣,「蘇蘇,近些日子要小心,以權家的行事風格,他們想要抓一個人,不需要任何理由,用一句話就夠了。」
蘇七點頭:「我知道,我會注意的,對了,墨仇好似在找你。」
姜落言微頓,「我知道。」
「他在催你回去吧?」蘇七猜也能猜到他讓墨子謙轉達的話是什麼,肯定都是髒話。
但墨子謙只轉達了一句,「他找姜落言。」這小子倒是一如既往的跟他爹作對。
姜落言聲音很輕,「我再呆兩天,如果她……」
蘇七捧著姜落言的臉,啄了啄他的唇,「我不會有事的,放心。」
姜落言輕咳了一聲。
蘇七又親了兩口,抱著他說,「誒,我也不想你走,不過總有人想拆散我們。」
說完蘇七眼睛靈動地轉了轉,往床榻的方向瞟了眼,「聽說有人爬你床。」
姜落言險些被嗆到,餘光瞥向了屋內外,就見琢光已經跑不見了。
這小子!
蘇七跳下窗欞,拉著姜落言到床邊,「來來來,我都沒爬過呢,居然有人先爬了。」
蘇七把姜落言往床上按,「讓我先爬爬。」
「禁制……」姜落言忙道。
蘇七打了個響指,靈光一閃,就見床榻禁制消散,蘇七說:「破了。」
姜落言:「……」
蘇七把姜落言按了下來,拉過了被褥,自己也鑽了進去,「睡覺。」
「蘇蘇。」
蘇七板著臉,「不准說話,睡覺。」
姜落言躺在少女身側,蘇七與他並肩躺著,身邊少女的馨香不時鑽入鼻間,姜落言只覺得熱得很。
蘇七輕嘆一聲,兩指在他胸膛畫著圈圈,慢慢地往下摸:「老薑,你如果想我動手動腳,你就說……」
姜落言閉上眼。
屋內安神香在燃燒。
不大一會,男子的呼吸已然均勻。
蘇七放柔了神色,望著男子睡熟的側臉,她的聲音很低,「你都已經多久沒睡一個好覺了。」
「傻子。」
蘇七小心翼翼地起身下了床,放下了帷幔,少女坐在窗邊,漫不經心地喝茶。
守著這一屋寧靜。
琢光從窗外探過腦袋,豎起拇指,「還是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