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毀容了的。
離得遠,蘇七分辨不出來臉上的傷疤是什麼造成的,不過依稀感覺是匕首之類的利器。
蘇七努力地在這邊晃,希望被對方看見,可對方一直在睡覺,也沒動。
只能從高處看到對方露在被子外面的半邊臉。
見狀蘇七從柵欄上方跳了下來,又從靈紋鐲里摸了兩顆靈果,扔了一顆給對方。
靈果滾在石床邊,床上的人還是沒有動靜。
蘇七納悶。
「難道還看不見?」
如果不是神識判斷這個人還有活人氣息,蘇七都要以為他是個死人了。
「算了。」
蘇七啃咬著靈果,又兜回去查看燼天的情況,見這個人在自己運功逼毒,蘇七便也找了個空房間自己修煉。
雖然不能運轉經脈玄力,但是元神修煉並不影響,順帶冥想關於新藥方的事。
除了給闕瑤調養身體的藥方,還有給洛斐、沐言、彭中突破玄宗的丹藥。
以及還要帶一下羅錦突破七品煉藥師。
她事情多著呢。
蘇七從燼天房間裡抽了紙筆,其實她靈紋鐲里有,可蘇七就是故意的。
想要試探一下燼天的忍耐度。
繼而發現,這個人的脾氣真的好。
居然也不生氣。
蘇七便也抽了紙筆,回了隔壁房間開始撰寫藥方,偶爾轉頭看一眼燼天「室友」。
整層牢房只住了他們三個人。
在蘇七沒來之前,只有他與燼天,說這個人沒點特殊蘇七是不信的。
神官大人油鹽不進,蘇七隻能轉而從他邊上的人入手了。
蘇七轉動著毛筆。
思索著怎麼鬧出一點動靜,好讓這個傢伙受不了自己把她趕出去。
該怎麼鬧呢?
吃吃似乎是嗅到什麼東西,從蘇七的袖子裡爬了出來,而後鑽過精鐵的柵欄,向石床上的男人爬去。
蘇七想叫回來,可吃吃自出生後還是第一次大著膽子離開自己,去靠近另一個陌生人。
這份好奇讓蘇七沒有出聲阻止。
蘇七看著吃吃爬上了床,靠在男人邊上,似乎是在嗅著什麼,又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雲牙意外,「龍族氣息。」
蘇七神色微凜,「什麼意思?那是龍族?」
「不是。」雲牙道,「可能是他接觸過,或者是契約過。」
蘇七疑惑。
契約過龍族?
龍族不是被滅族了嗎,難道除了吃吃還有別的龍族活著嗎?
吃吃埋頭朝著男人的腦袋拱,居然十分難得這麼親近一個人,那小腦袋拱了好幾下不動,又跳下了床,咬著蘇七丟的那枚靈果,跳上床,鑽到床裡頭去了。
這居然是要餵他?
蘇七大驚。
雲牙也大驚。
「這個小吃貨是不是第一次給別人讓吃的?」
吃吃這貪嘴,有時候連蘇七的果子它都搶!想要從它嘴裡奪食,不可能!
生氣起來還會沖蘇七噴火!
可今兒居然給別人餵吃的。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蘇七忍不住多靠近了一些,可牢門禁制把她彈開,酥酥麻麻的雷電叫蘇七磨了磨牙。
可惡。
只要不接觸牢門,蘇七就能從縫隙伸手進去,可她也沒辦法跟吃吃一樣鑽進去。
只能隔空喊著,「小傢伙,他怎樣了?」
吃吃看著很難過,衝著蘇七發出嗚咽聲,看著小傢伙含淚的眼睛,蘇七就知道這個人可能是情況不好。
不然不會一直沉睡。
蘇七從懷裡摸了一瓶玄靈丹,「給他吃。」
雲牙意外,「八品的玄靈丹,你說給就給了?」這可是蘇七給自己還有洛斐、沐言備的救命丹。
每個人只有一顆。
因為煉製丹藥的藥材很貴,加上其中需要的玄靈草年份很高,以沛城的能力這些年也只收藏到一株。
葉蘭舟把這個東西送給蘇七,是為答謝救命之恩,畢竟在北境,還是蘇七幫忙,他們才找到了雪蓮。
蘇七收到之後便利用焚雷天火煉製出了五顆玄靈丹,還是因為玄靈草接近兩千年份,加上蘇七的焚雷天火跟她的能力才能煉製出這麼多。
正常也就一兩顆出丹率。
可她出了五顆。
連葉蘭舟都十分震驚。
分給姜落言、洛斐、沐言跟葉蘭舟之後,就是蘇七自己也只留了一顆,沒有多餘的,連莫彭彭跟嚴書白都沒有呢。
而這也是晉城品階最高的八品丹了。
有市無價!
多少人求不得。
蘇七說,「沒事,回去再找藥材煉,先把人弄醒再說。」不知道為什麼,蘇七對眼前這個人的擔憂超過了好奇心。
有一種直覺在告訴自己,如果不救這個人,她會後悔。
一定會非常後悔!
吃吃咬開藥瓶,倒了出來,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把丹藥吞進去,努力了很久,終於把丹藥塞到了男子嘴邊。
可這個人不張嘴。
蘇七隔空指揮,「掰開!」
吃吃拿爪子掰開對方的嘴,叫丹藥進了嘴裡,可沒咽進去,蘇七在邊上著急地走動,說:「吃吃,你給他吐點口水,渡進去。」
雲牙:「……」
破云:「……」
雲牙咬牙道:「你可以去燼天房間要杯水,讓它喂,為什麼要用口水?」
蘇七:「……對哦。」
她便去了燼天屋內,小心地偷窺了一眼床上的燼天,見他沒醒,端了茶就跑了。
把茶壺都給了吃吃。
吃吃這次機靈很多,掰開嘴,壺嘴懟進去嘴裡,然後就把茶壺水倒裡頭倒。
水咕嚕嚕地下去,丹藥終於咽了進去。
一人兩器加一獸都鬆了口氣。
餵這顆藥,差點把他們急出一身冷汗。
「你在幹什麼?」
忽地,腳步聲起。
吃吃迅速鑽進去了被窩裡,蘇七恢復一臉生人勿近,回頭凶了回去,「什麼幹什麼?我不能站在這裡嗎?」
燼天站在房門口,並沒有出來,只是皺著眉頭看著蘇七,打量了一會,似乎是察覺不對。
燼天逐漸走了過來。
蘇七背在身後的手,開始緊張。
玄力無法動用,但是靈紋鐲的力量還能借用,蘇七開始與雲牙交流。
如果情況不對,先把人撂倒。
雲牙也應下。
便是蘇七自己都摸上了破雲。
可眼前的白衣男子剛走到近前,便低聲說:「這牢里的人身份特殊,你不要招惹他。」
開口,居然是提醒。
蘇七的手微微放開,表示無辜:「我哪有。」
逮到機會,蘇七也問,「不過這是什麼人啊?為什麼關在這裡。」
燼天明顯不想多提。
可蘇七追問,「你說唄,我一定不會招惹他的,為什麼他又聾又啞,你還這麼關照。」
燼天回屋,可走了兩步,步履蹣跚,蘇七眼疾手快地扶住,觸摸之下,肌膚滾燙。
蘇七看他,發覺這個人露在面具外的皮膚都是通紅的,這一看就是發燒了。
蘇七嘆氣,又禁不住揶揄,「你這是強撐吧?神官大人,我都說了,你的毒,別人解不了。」
「只有我行。」
燼天忍不住看她,「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囂張。」
蘇七一臉如常:「反正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
燼天:「……」
「怎樣?要不要跟我做交易,放我走,我給你解毒?」蘇七舊話重提。
燼天神色不改,「不可能。」
蘇七退而求其次,「那你打開隔壁牢門,讓我進去。」
燼天皺眉,「不行。」
蘇七再道:「那你告訴我他是誰?」
燼天還要拒絕。
蘇七把破雲抵在了他的胸口,微笑不改,「神官大人,你再拒絕,信不信我先把你捅死了。」
燼天沉默。
很明確地感覺到,這少女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