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臣服。
要麼死。
這是人族給妖族的兩條路。
可是除了那些靈智未開的妖族跟低階魔獸，但凡有點志氣的妖族，都不會選擇臣服人族。
它們也有自己的驕傲與尊嚴。
可因此，才會有無數妖族被誅殺，連高貴的龍族與強大的鳳凰，都遭到了滅族。
如今已經成了滅絕的種族。
世間再尋不到一頭龍，更看不到一頭鳳了。
青面獅王看向了少年，這種艱難的處境，它不會不知道。
捲毛少年聽了這話，一時心間不是滋味。
青面獅王低聲說，「都為同類，你我清楚彼此的處境，若不然你也不會一直藏著氣息，而沒有暴露吧。」
捲毛少年心道，何止不能暴露。
要不是因為出了晉城，要不是主人因為情人蠱修為不穩定，主人連它的封印都不會解開。
它這一輩子都不見得能重見天日。
所以青面獅王的心情他能理解，但理解歸理解，搶他主子，就是不行。
少年嗤笑，「你們想要選擇人族跟隨，不見得就要找我主人，你們可以換別人。」
青面獅王目光專注，一雙湛青色的眼帶著驕傲，「我們修行兩千多年，也不是隨便一個人說要收了我們，我們就會去。」
「我們願意臣服您，是因為您得到了伏羲盤的認可。」
青面獅王沖姜落言單膝跪下。
捲毛少年一下子就炸了，「你幹什麼？」
它都沒沖主人跪過。
可惡，搶我寵愛！
姜落言神色漠然，「我不需要妖獸。」
青面獅王心頭一緊。
黑蟒獨角牛忍不住爬了出來，粗聲說，「我們絕對不會給您添麻煩，只要藉助你的氣息藏住我們就可以……」
捲毛少年鄙夷道：「原來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伏羲盤被毀，沒有神器氣息覆蓋葬神窟，它們三獸的氣息早晚會被發現，引來附近的人倒是不怕。
可若是引來絕世強者，那它們便完了。
黑蟒獨角牛焦急地道：「說實話也不可以啊？而且我們本來也過得好好的，是你們不由分說就闖進來毀掉伏羲盤，害得我們護身的神器都沒了，我們至於要走到這一步嗎？」
誰不想安安分分地呆在老地方修煉。
可現在葬神窟已經沒了伏羲盤了啊。
捲毛少年冷哼道：「就那個破盤，我們進去的時候，它就已經碎了。」
黑蟒獨角牛怒斥，「不可能。」
捲毛少年懶洋洋地說，「不信就算了，別跟上來了，我主人不要你們。」
少年見姜落言離開，也趕緊跟在姜落言身後，還不時拿眼神瞪著三獸。
黑蟒獨角牛著急地看向了自家大哥。
薄翼鎏金虎也不安地原地踏步。
眼前的姜落言是它們能夠尋到的最好宿主，一旦錯過，下一個就不知道是什麼德性了。
青面獅王斟酌再三，上前道：「只要您答應，我們願意與您簽訂奴僕契約。」
捲毛少年震驚回頭。
「喲？」
姜落言也跟著腳步一頓。
就是黑蟒獨角牛跟薄翼鎏金虎也震驚了，可轉念一想，它們又不得不垂下頭，認了。
奴僕契約。
這可是把生死都放在了姜落言身上，姜落言死，它們也死，而它們的死亡卻不會影響姜落言絲毫。
甚至它們的靈力還能被姜落言借用。
這是一個百利而無一害的契約，也是如今人族收服妖族最慣用的契約，但那是對於普通妖族。
眼前這三位，可都是千年級別的妖獸，能化人形，說明悟性不差，離飛升神域只是早晚。
便是世家想要契約它們，都未必能得到它們全心的認可，可青面獅王居然主動提出來契約奴僕。
姜落言為主，它們為奴隸。
捲毛少年有點心動了，他看向了姜落言，「主人……」
姜落言神色淡淡，「你若要，你跟他們簽。」
捲毛少年一個激靈，「我不要！我只要您一個！」
青面獅王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可沒想到還是被拒絕，他紅著眼睛望向姜落言，「大人，您就不能再考慮考慮嗎？」
姜落言淡聲道：「跟著我，未必是一樁好事，我自身處境複雜，不收你們，並未是看輕，而是我自身難保。」
姜落言淡淡地看向它們，「我不是你們口中的神域之主，我只是一個小國被遺棄的皇子。」
青面獅王三獸愣住。
不是神域之主？
姜落言淡聲道：「我能破開伏羲盤的結界，是因我血脈特殊，與我能力無關。」
青面獅王三獸：您看我們信嗎？
姜落言懶得解釋，抱著蘇七就要走。
黑蟒獨角牛啐罵道：「你不想收就直接說，找那麼多藉口做什麼，行，反正也逃不掉被契約的命運，那我也不挑挑揀揀，我就選這個臭丫頭！」
「至少她贏了我，也有資格當我主子！」
「我來了！」
話音剛落，黑蟒獨角牛當即化出元神，而它身下屬於它的本源陣紋也打了開。
紫色的陣紋，無比耀眼與明亮。
在黑蟒獨角牛結成的契約光芒里，投向了姜落言懷裡的蘇七，姜落言眼神一冷，當即就要斥開。
可蘇七手腕間的靈紋鐲有光芒亮起，居然勾向了黑蟒獨角牛的紫色陣紋。
捲毛少年眼睛一瞪。
「這是什麼？」
黑蟒獨角牛也沒料到有這般變化，可靈紋鐲的氣息打開，黑蟒獨角牛當即感覺到了強大的威壓釋放！
它瞳孔一縮。
不由自主地下跪。
「大哥！」
黑蟒獨角牛大喊，青面獅王眼看著那平等契約便生生改動，當即就要去抓回黑蟒獨角牛。
可兩獸的接觸，卻被一同拉進了這漩渦之中。
隨著它們腳下的陣紋打開。
也全是紫色陣紋。
人類玄皇境界！
而靈紋鐲流光傾瀉而出，居然又分出了兩道，勾連了兩獸的元神。
捲毛少年渾身汗毛都起來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
為什麼會自主逼迫魔獸認主！
青面獅王試圖反抗，可根本就反抗不起來，而在它們前方，一隻小小的神獸正在抓著兩爪子，結印。
看見小東西的模樣，三獸大驚失色。
「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