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
整個煉藥師公會都是垃圾。
濂倉擼起袖子，當即跟聶生生他們吵了起來，就在兩方人吵得不可開交時，李經略跟宋世安回來了。
「回來了！」
濂倉當即被轉移了注意力，高興地看向了宋世安跟李經略，追問道：「結果呢，劉師兄贏了對吧。」
李經略臉上還掛著困惑，沒回答他。
宋世安則是一進藥師公會就激動地問，「蘇七呢，她在哪？」
李經略的小廝回道：「蘇藥師還在煉藥室。」
宋世安逕自沖了進去，推開了門，「你是怎麼做到的？說呀，你怎麼做到的！」
聲音傳了出來。
所有人都緊張了。
江昆、濂倉、劉應等人都看向了落單的李經略，眼神之中掩不住對答案的急切與渴求。
李經略當然知道他們的心思，道：「郡主府的人隨後就到。」
光從他嘴裡說出來的結果，不算結果。
最公正的便是郡主府來人。
話音剛落，郡主府一名綾羅綢緞的嬤嬤帶著四名侍女前來，嬤嬤環視一圈眾人，問：「誰是蘇藥師。」
宋世安大聲地喊，「李嬤嬤，在這裡。」
李嬤嬤聞聲朝宋世安的所在走去。
就見屋內一名少女正脫了鞋，屈膝坐在塌上，膝蓋上還放著一本冊子，她正低頭看得入神，小手翻過一頁，就迅速看了下去。
只見略有四五十頁的冊子，只剩下最後一兩頁。
宋世安進來就喊了一聲，蘇七比了個「噓」，「安靜」
故而在李嬤嬤進來之後，宋世安也朝她示意，「噓，安靜，她似乎在研究丹書。」
聞聲李嬤嬤通情達理地靜待。
她雖是郡主的乳母，可自幼也是陪著郡主看著宋世安長大的，對宋世安也有幾分長輩的寵溺。
他提了，那便等上一等。
只是她老人家眼力向來不錯，這悄然一瞥，似乎看到了冊子上面的一行小字，「你若此次前去，今後再見不知何年，懇請郎君留下，我願意養你。」
李嬤嬤：「……」
這怎麼看也不似丹書吧。
哪個藥方叫郎君嗎？
宋世安還滿臉雀躍地等待著，大大的眼睛裡滿是小鹿般的單純，似乎不覺得蘇七是在看一本話本子才故意冷落了他們。
冊子不過就剩下兩頁，蘇七終於翻完了最後一頁，對故事裡男女主人公坎坷的情路一聲感慨，才意猶未盡地放了下來。
似乎這才注意到了宋世安跟李嬤嬤，她起身下了床，沖李嬤嬤招呼。
李嬤嬤也向蘇七見禮。
「讓嬤嬤久等了，剛才在這頂層的架子上，翻到這麼一本與眾不同的書籍，情不自禁就看了起來，二位進來時，正好到最高潮的時候，就讓你們等了一等。」
李嬤嬤聞聲心底惱怒，你倒是知道你把人晾在一邊了，可餘光看了一眼蘇七手裡的手冊封面時，李嬤嬤表情變了一下。
「蘇藥師，你書是在哪裡找到的？」
蘇七坦然地指了指藥櫃最上方的夾層，「與一些丹書放在一起，看起來是被人小心珍藏的了。」
李嬤嬤聲音有些緊張，「可以讓老奴看看嗎？」
蘇七挑眉，「當然。」
她把冊子遞過去。
李嬤嬤趕緊接過，等摸到了包著書籍的珍貴雲錦時，李嬤嬤心底就已經有了確定，這……確實是郡主之物。
少女時期的郡主最喜愛翻看這些民間故事，可王妃管教甚嚴，從不讓書房之中出現這等低劣之物。
郡主就尋她出個主意，想了個辦法，把書籍封面都用雲錦包了起來，這針線活還是李嬤嬤做的呢，她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煉藥室，藥櫃，夾層。
李嬤嬤眼眶突然一紅。
原來……
那位也不是對郡主無意的。
屋內蘇七跟李嬤嬤因為一本話本而讓來讓去，門外江昆他們卻都是等到手心出汗了。
「結果到底是什麼啊？怎麼突然沒聲音了。」
濂倉著急。
劉應更著急，身上都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緊張得肚子都有了些微微的絞痛。
「不可能是蘇七吧，除了幻境，我想不通要怎麼讓郡主再見到一個死人，這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問題。」
「要是蘇七輸了，以後就不能再入煉藥師公會了吧。」
「那是必然。」
藥師們都在引頸探頭。
然房門大開著，卻沒能聽到李嬤嬤的聲音。
李嬤嬤這會終於從保存極好的話本里回過神來，望著蘇七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慈愛，「郡主說，你的丹藥她用了，很好。」
李嬤嬤的聲音不加掩飾。
房門大開。
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
「嘶——」
門外眾人深吸一口氣，「這是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蘇七贏了啊！」
「不可能啊！她怎麼做到的。」
可關於這個答案，李嬤嬤並未談及，李嬤嬤只是帶著四名侍女向蘇七福了一禮，而後道：「郡主還說，沐家主若閒來無事，可多來郡主府坐坐。」
「她也期待您的後續藥方。」
蘇七聽到了話語裡稱呼的改變，不經意地笑笑：「好，我不會讓郡主失望的。」
嬤嬤來此轉達了一句話，就捧著書籍，帶著侍女離開了。
可五人還沒走出公會，就被劉應一把攔住。
劉應臉上血色盡退，他蒼白地問：「我送去的藥呢，郡主就什麼都沒說嗎？」
對上劉應，李嬤嬤的態度冷淡了許多，「劉藥師的幻元丹郡主已經收到了，郡主有一句讓我轉達。」
劉應緊張地屏住呼吸。
李嬤嬤無情地說，「她要的一直都不是一個夢境，你的丹藥，沒用。」
劉應的臉色剎那刷白。
整個人搖搖欲墜。
可劉應依舊不甘心地喝問：「我的丹藥沒用，那蘇七的就可以嗎？」
「想要死人復活？」劉應喝道，「那是不可能，這世上就沒有起死回生的術法，就是蘇七也不可能做到，你別是被蘇七收買的吧。」
李嬤嬤神色一冷，「你自己做不出來的事，為何要懷疑蘇藥師不行。」
劉應扭頭看向了江昆跟李經略，「我不服，我要看蘇七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