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淵？

  魔神殿？

  神引望向了四周，就見所見一片漆黑，唯有十三座神像坐鎮。

  前方聲音傳來處，站著一個人影。

  大殿內的賓客們已經不見了，但神引能夠感覺到，他們在外面。

  「殿中殿。」

  「陣中陣。」

  神引喃喃道：「好，好，好。」

  連道的三個好，卻聲調起伏，象徵著他此刻並不平靜的內心。

  「你做了很多準備，居然連這個蠢貨也聯手了。」神引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蘇七。

  在囚魔陣下面，居然還有一座連接著魔神殿的空間。

  很厲害。

  也很聰明。

  誰能想到，紫宸殿的下方，居然還壓著一座魔神殿。

  蘇七低笑出聲，「對付你，怎麼能不做準備呢，我連自己的命都賭上了，聯手一個曾經的仇敵算什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對嗎？天淵大哥。」

  這一聲天淵大哥叫出來，南玉跟七殺都僵了一下下。

  亂了亂了。

  這關係全亂了。

  天淵啐罵：「少來套近乎，老子有機會還是會弄死你男人，但天啟……」

  「你先給我死！」

  天淵沖了出來，可神解把它拉了回去，蘇七擦去嘴角的血跡，低聲說，「急什麼。」

  「囚魔陣是出來了，但屠神陣還沒有呢。」

  這輕飄飄的三個字，叫眾帝心頭髮寒，連蕭白羽四人也感覺到後背汗毛直立。

  「有這種陣法嗎？」天淵皺眉。

  「以前沒有，但我新創的。」蘇七手指輕動，十三座神像迴轉過身子，同時看向了陣法中心的神印跟蘇七，那冷漠的眼神叫神引身軀微僵。

  「諸位前輩，戲耍你們，騙你們犧牲跟獻祭的人來了。」

  「請助我一臂之力。」

  少女雙手結印，即便傷口因為用力而崩裂，即便心臟處的血液汩汩流出。

  可少女也沒有停下來動作。

  隨著天雷湧入了陣內，隨著無數符紋還有規則，在半空遊動。

  所有人都望向了少女，他們的神色帶著一絲出神還有一絲迷惘。

  但很快，南玉跟七殺他們就立刻跟上了。

  居然一個個開始執陣封印。

  倒是完全沒有被透過氣的蕭白羽等人一頭霧水，「這幾個人怎麼很熟練的樣子。」

  再看東方浮玉他們非常識趣地退出戰場，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他們更是茫然不知所措。

  還是東方浮玉朝他們勾了勾手指，蕭白羽疑惑地看過去。

  「幹什麼？」

  東方浮玉：「躲起來。」

  「……」笑話。

  蕭白羽在想，他們堂堂四聖，為何要躲，即便他們的名頭沒有五帝高。

  但實力卻也不比他們差的。

  南玉跟七殺他們都沒有躲避，那自己躲什麼躲，但看破軍跟君凜也看出來七殺他們打算做什麼，居然一個個開始跟上了少女的動作。

  結陣凝聚符紋。

  隨著符紋在半空串聯起來，趙昭倒是眼尖地看出了是什麼。

  「神解。」

  蕭白羽才反應過來，確實是神解。

  但這神解與十三座神像的又有所不同，這神解不是困住神引，而是罩住了魔神殿。

  「他們這是幹什麼？怕魔神殿撐不住炸了嗎？」蕭白羽疑惑。

  趙昭想了想，「有沒有一個可能，魔神殿真的會撐不住。」

  蕭白羽看向了趙昭，想說怎麼可能。

  魔神殿是當年封行言以及十二位玄帝一同布下的封印之殿。

  它之堅固，可以說是所有的殿宇之最。

  便是把天打穿了，這裡都不會有事，便是地塌了，這裡都會安然無恙。

  可此刻，趙昭跟他說，魔神殿會撐不住他們的打鬥？

  即便是他們所有人都一起動手，一起上了，魔神殿都會好好的。

  只是問題在於神引是規則，沒有實體，所以他們很難捕捉到它。

  即便全部沖了上去，也抓不住這個東西，反而還可能會被它鑽了空子跑了。

  但趙昭說，「不是一群人，是一個人。」

  蕭白羽：？

  「誰？」

  蕭白羽下意識地看向了蘇七，可少女心臟重創，受到了重擊，現在的戰力是衰弱許多的。

  高高大大的玄武按回來蕭白羽的腦袋，「看這個。」

  蕭白羽這一看，才看到了封行言，而此刻，男子雙掌之間，擠壓著一團強大的光團。

  那是屬於他的修為與神力。

  而另一邊，是被聞人溪按住的「借點力量用用」的天淵。

  這次，蕭白羽終於跟上了他們的思路。

  「草！」

  封行言要故技重施，重複海族一幕，再創混沌之力。

  蕭白羽反應的功夫，神引也反應過來了，它當即化為流光就要跑。

  可囚魔陣已開，以少女心頭血所繪製的陣法，是以她之身困住了神引。

  除非蘇七死了，否則它出不去。

  而半空十三座神像也盯著它，叫它無法動彈。

  神引感覺到不妙。

  這時，少女也從袖子裡抽出了一個光團，那裡頭的魔力，也十分的純淨。

  可見也是魔神之力。

  但不是天淵的。

  是白清的。

  白清：「……」我也不想的，但她硬搶的。

  封行言與蘇七兩人，同時把兩股力量融合，在君凜、破軍、七殺、南玉跟洛斐五人封鎖住魔神殿的時候。

  兩人把混沌之力打了出去！

  一個前，一個後。

  混沌之力，可破規則！

  嘭！

  巨大的毀滅力量，從他們幾個人之中釋放而出，神像前方的大殿。

  元素在爆發。

  蕭白羽終於知道，東方浮玉為什麼提醒他們躲了，因為只有近距離地感受這股力量，才知道它的傷害有多大。

  當光芒吞沒一切，當混沌之力席捲規則，把那裡頭的靈識一點點地摧毀。

  眾人聽到了一聲來自神引的慘叫。

  「蘇七！」

  蘇七平靜地站在陣法內，她以身入局，以肉身承受著這毀滅之力。

  卻始終不肯倒下。

  她說過，若真到絕境，她可以同歸於盡。

  然靈紋鐲牢牢地守護著她，來自第二代神引雲牙的力量，也在護著這個小姑娘。

  嘭！

  混沌之力剿滅著裡頭的靈識，疾風吹向了高空，也奔至了混沌盡頭。

  天地在震動。

  整個天空似乎被血雲圍繞，便是雨也淅淅瀝瀝地落下。

  只是下來的卻是血雨。

  眾人茫然地看向了天地盡頭，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在發生。

  而此刻，神域盡頭，一座一直隱藏著的大門也砰然出現。

  大門內，似乎有東西在撞擊。

  想要出來。

  可慢慢的，歸於平靜。

  那是被天道吞噬的——

  「神界。」